第65章 整個人就像是一團燒紅了的小煤球。
回去的路上司逸明很沉默。
顧白偶爾轉頭看看他, 又被司先生一臉的凝重給嚇了回去。
顧白有心想問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但又覺得真要出什麼大事他也幫不上忙, 不如晚上乖乖呆在家里,免得別人為他擔心。
他對于妖怪們來說是很寶貴的, 關系著妖怪們的未來。
顧白現在有自己背負著非常重大的責任的認知,目前來說接良好。
司逸明偏頭看了一眼把椅背稍微放下去,拿出了速寫本唰唰畫著些什麼的顧白, 目掃過他正畫著的圖,一怔。
畫里的人是他,畫面里的容正是他去接顧白的時候的場景。
司逸明看著顧白隨意幾筆便勾勒出當時的畫面, 問他:“你不是不畫人嗎?”
顧白聽到司逸明突然跟他說話,抬眼看看他:“我這些圖又不賣。”
司逸明眉頭一跳。
小財迷竟然說不賣了。
顧白仔細打量了一番司先生的表, 發覺已經看不見那份凝重之后, 終于放松了。
“因為您在幫我做票呀, 我肯定不會差錢了。”顧白對于司逸明的招財能力信任萬分,高興的提了一自己的規劃, “不差錢了就得多積累作品, 不然以后辦個人畫展都沒有作品可以擺上去。”
顧白并沒有因為自己的種族變了就改變自己的目標。
他照舊是熱畫畫的,其原因大約是因為小時候他想他爸又沒照片能看, 就自我開發的繪畫技能。
能夠將理想中的人與傾注于紙上展示出來, 是非常讓人愉快的事。
顧白喜歡做這樣的事, 能夠用手中的畫筆留下時間與記憶,本就該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他想要記錄下他長的地方,雖然司先生說正兒八經算年齡他都已經十億歲了, 但沒有記憶就不作數。
顧白打心眼里還是覺得那座小縣城就是他的故鄉。
故鄉的山,故鄉的水,故鄉的人與,都會被他用畫筆畫下來。
“我還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們。”顧白輕聲說道,“鎮守神州這種事,一直默默無聞的也太虧本了。”
司逸明看著顧白小聲叨叨著手上還不停,忍不住問他:“你準備怎麼做?”
顧白一頓,想了想:“開個展,獨立一個妖魔神怪的展廳出來,把你們的故事都畫上去!”
“看的人不多的話,我們可以找翟先生幫忙宣傳一下。”顧白打著小算盤,噼里啪啦響,“說不定能收獲一大堆的供奉呢!”
司逸明看著顧白這副滋滋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現在他們也依舊能收獲一大堆供奉。
他們這幫神可著呢,跑去幾家宗教里兼職蹭供奉的可不,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相關傳說撐著,該有的全都有。
只不過現在正在干的事并沒有為人所知而已。
顧白想畫,那就讓他畫好了。
這麼乖這麼的小家伙就該寵著,司先生想道。
顧白不知道司逸明心中所想,還在開開心心的做夢:“除了這個展廳以外,我還要做個風景畫的展廳!以前白先生帶我看過的風景我還沒有畫完,靈蛇夫人那邊的山水荒原我也還沒筆,咱們這山河那麼寬廣恢宏,哪里都值得畫下來。”
“不過離我有資格辦個人畫展還早呢。”顧白瞅著速寫本上畫出來一個廓的司逸明,小小的嘆了口氣。
司逸明說道:“有夢想是好事。”
他說完,將顧白手中的筆和速寫本出來,在顧白疑的注視下,手腕揮,幾筆便輕易的勾勒出了一個坐在凳子上的影。
顧白一眼就認出來,司先生畫的是他。
畫里的人穿著黑的襯衫挽著袖子,帶著滿足而的笑意,拿著畫筆專注的涂抹著眼前的圖畫。
顧白并不意外司逸明會畫畫這一點。
因為司先生早就展示過他對于繪畫這一行的了解,不過大約是很久沒畫了,司逸明的筆有些生,畫完了那件黑的襯之后,便漸漸的變得圓融練起來。
顧白腦袋湊過去:“我是這樣的嗎?”
司逸明沒有答話,他手中的筆尖勾到了畫中人暴出來的腰線。
顧白看著司逸明一筆一劃緩慢卻又流暢的勾勒著他的腰際與部,分明是很平常的勾畫,卻讓他莫名的渾發麻,那筆就像是勾在了他上一樣,讓他瞬間連心臟都揪了。
這樣的覺在司逸明細心的勾勒出他暴在外的腳踝時達到了頂峰。
他抬頭看了一眼司逸明,發覺司先生正微微瞇著眼,帶著一微妙的笑意,專注于手底下的線條。
顧白又看了一眼畫里的自己,平平常常一幅畫竟出了幾分氣。
他忍不住往下拉了拉襯衫的擺,又拽了拽有些顯短的牛仔,可惜他這幾天高躥得太快了,往下拽也遮不住出來的腳踝,短和腳上的板鞋也沒能起到任何遮擋作用。
顧白低頭瞅了瞅自己瘦削又白皙的腳踝,勾了勾腳,看著腳踝的變化,又想去瞅瞅畫里的自己。
結果他一抬頭,就對上了司逸明安靜注視著他的視線。
也不知司逸明看了多久了,臉上帶著一笑,那雙眼卻黑漆漆的,像是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顧白跟司逸明對視了兩秒,控制不住的往旁邊蹭了蹭,本能的遠離了此刻的司逸明。
司逸明察覺到了他躲藏的小作,便將視線收了回來,垂眼看著他畫出來的小崽子,然后合上了速寫本,還給了顧白。
然后說道:“該買新服了。”
顧白抱著本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司逸明,發覺對方說完這話之后就閉目養神了,這才慫了吧唧的點了點頭,小聲應道:“……嗯。”
顧白打開某寶隨便拍了幾個款,拍完之后偏頭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放下了椅背半躺著閉目養神的司逸明,覺有些不安。
他翻開速寫本里司逸明畫的那一頁,看了好一會兒,目在腰及其以下轉悠了半晌,最終面紅耳赤的合上本子,在椅子上了一個球。
文字、圖畫、音樂等創作,極大一部分是會暴出創作者的心所思所想的。
作品很大程度上能夠反映出創作者當時的創作狀態和心理緒,顧白非常清楚這一點。
他總忍不住抬頭看看司逸明,整個人就像是一團燒紅了的小煤球。
司逸明沒想那麼多,他還沉浸在自己竟然對一個小崽有了想法的刺激之中不可自拔。
顧白還是個崽!
就算他本尊的年紀已經非常大了,那也還是個崽。
妖怪年紀的算法跟人類可不一樣,他們通常都是按照開始算的,只不過憑借自己修煉的妖基本上都是即年。
而那些一生下來就有靈智的先天的妖怪,有的年期長期加起來能花上幾百年,這幾百年里他不論如何都是個崽。
年紀再大也是。
司逸明簡直不敢相信。
特別是在他意識到自己對顧白有想法之后換了個角度去看這個小崽崽的時候,他發現顧白渾上下都已經被他蓋過了。
顧白這個本不明姑且算是顧朗家崽的小妖怪,現在渾上下都是一貔貅味。
他脖子上掛著的是極其珍貴有價無市的建木木雕,雕的是貔貅的法相。
他手腕上戴著的是絕品的貔貅玉串,這玉串上的貔貅法相,還是司逸明古早時閑得蛋疼的時候打發時間親手雕的。
他手里還掌握著顧白的財產,卻并不是從顧白那里撈來的東西,而是在替這個小崽崽運用自己的天賦能力斂財。
本能是不會騙人的。
司逸明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之前毫無所覺的時候到底干了些什麼。
怪不得謝致看著他總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
司先生閉目養神,在對自己先前的行為進行了一番深剖析之后,睜開眼,偏頭看了一眼睡過去的顧白。
他在睡夢中微微皺著眉,大約是因為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即便商務座的椅子的,坐著睡過去也難得很。
司先生向乘務要了條毯子,又慢吞吞的把椅背放了下去,看到顧白眉心漸漸舒展開來了,角微微翹起,又迅速的被他拉平了。
顯然,顧白對他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司先生對于這一點是非常明確的,他再清楚不過了,顧白估計是把他當了可以依賴的朋友或者長輩。
哪一樣都好,反正不是司逸明所希的那種。
司先生搭著座椅的扶手,撐著臉看著抱著毯睡得香甜的顧白,微微瞇著眼,視線在顧白上掃過。
他手給顧白拉下了襯衫下擺,遮住了出來的小肚皮,而后手控制不住的向下,握住了顧白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