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慢慢的靠近了那幾個人。
在近的時候,周圍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隨著那一聲清凌凌的脆響,距離顧白不過五米左右的那五個人轟然炸開,伴隨著強烈的氣浪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顧白掀飛出去!
顧白一連被吹得倒退了一大截,最終靠著玉葫蘆抬手擋住了臉,接著就聽到上掛著的法寶接連碎裂的聲音,“嘭嘭嘭”的在抵擋氣浪的時候炸得碎。
等到氣浪漸歇,顧白終于得以放下了手,看到了這個被炸出來的大坑。
而他上掛著的那些叮鈴作響的法寶,已經被炸掉了三分之二。
顧白沉默了好一會兒,了自己跳得飛快的小心臟,然后認命的抬手清理上已經炸廢掉的法寶,順勢看了一圈周圍的況。
刨除掉周圍被氣浪掀起來的波及范圍不算,是炸的效果,就造了這里這個半徑約莫百來米的大坑。
這個巨大的坑中間,有一個被護得相當完好的一小圈平臺。
顧白低頭看了看落在他腳邊上的一截散發著瑩白芒的……疑似橈骨的構造,又抬頭瞅了瞅在這樣驚人的炸中依舊被護得完好如初的小平臺,定睛看去,便清楚的看到了平臺中間正安靜生長著的一株小小的樹木苗。
青葉,紫,黑華。
細的、小小一截,都沒嬰兒手臂壯。
顧白愣了好一會兒,抬手了自己脖子上戴著的紫木雕小貔貅,又回憶起自己曾經一不留神畫給老榆樹的那張畫,驚愕的“啊”了一聲。
一滌的生機以那住苗為中心,迅速的蔓延開來。
無風的靜謐大地突然刮起了沁涼的風,帶著輕微的香氣和像極了歌謠的風聲。
那是顧白所悉的,春風喚醒大地時哼唱的歌謠。
顧白瞪圓了眼看著那個平臺上的小苗。
那是……建木的苗?
白澤說的大事難不是這個!
顧白想到這里,抬腳就準備去瞅瞅確認一下,結果頭頂那被攔在第三重天外天的之外的邪氣魍魎就像是察覺到了下方的變化,瘋了一樣的開始“嘭嘭”的撞擊起阻攔它們的壁壘來。
顧白不確定無形的邪氣是怎麼撞出這麼大靜的,不過他大概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低頭瞅了瞅腳邊上那一截橈骨,想到剛剛圍著那個小平臺那塊地方一副守護姿態的五道人影,大約猜到了一些。
這五個仙人,大概是最后活下來守著這塊死地最后生機的仙人吧。
可惜最終還是隕落了。
為了護住這棵小苗,死前還以自的死亡之軀遮擋住了建木的生機,唯恐在他們隕落之后,上方虎視眈眈的邪氣不顧一切的降下來,把這片最終的生機也吞噬掉。
他們守著建木的苗,大概是想要最后嘗試著重新連接天與地——也許是想離開這里,又或者是把天地重新連接起來。
顧白不太確定,但看看仙人居所如今這破敗可憐的模樣,覺得仙人們守著建木苗是希能夠逃離這里的可能比較高一點。
顧白怔愣了好一會兒,發覺頭上那些發了瘋一樣想要往下撞的邪氣短時間并沒有撞破屏障的可能之后,看了一眼那邊的建木苗,松開了拽著玉葫蘆的手,低頭把仙人骨撿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
顧白拿著仙人骨環顧四周,去把那些被埋在土里的仙人骨都拉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建木旁邊放好,給它們蓋上了服。
不管怎麼說,最后這些仙人守了這麼多年,死無全尸未免也太慘了一點。
而且仔細想想,讓人家尸炸了,讓建木重見天日這個好像是他的鍋。
顧白小心的把仙人骨上的泥土都弄掉,心里疚得不行。
仙人的尸和建木苗應該怎麼理這一點,顧白覺得大概得等他補完天回去一趟先問問司先生了。
“前輩們先……呃,曬曬太。”顧白充滿歉意的對著被他擺好的五骷髏拜了拜,鄭重道,“我先去補天。”
天外天有九重,白澤說補天的地方大約在第五層以上。
是哪里出了媧本尊之外誰都不知道,白澤表示撐死了也就能給個天外天來去的路線了。
玉簡上的路線看起來還曲折的,按照白澤所說的,就是當年天了之后天河沖擊下來,砸在下邊的幾層天外天的壁壘上留下來的一些薄弱。
后來雖然還是多多被自然修復了,但最終還是留下了一些小病。
也就是司先生之前為什麼說要頭鐵撞過去。
不過似乎是因為他個人況比較特殊的緣故,并沒有撞到腦袋,就好像只是穿過了一層水幕一樣,輕而易舉的就上來了。
不過仔細想想,他當初還是個屁小傻子的時候就從天上下來了,那個時候他好像也沒出什麼病。
顧白看著手里滴溜溜打轉的司南,又扔了個甲和銅錢琢磨了一下,核對了一番已經完全不能用作參考的玉簡,抬頭看向烏漆墨黑的上空。
跟第二層上不著天下不到地的況不太一樣,第三層的天就明晃晃的擺在那里,是一層非常明顯且堅韌的結界,將那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搖的邪氣死死的擋在了外邊。
顧白坐在玉葫蘆上,看著距離他越來越近的黑,忍不住低頭整理了一下上掛著的東西。
雖然……雖然已經到了這里了,也肩負重任沒辦法后退,甚至在這里他可能是能夠隨意進出的,但該害怕的地方還是怕得不行。
顧白看著越發接近的黑暗,竟然約的可以看到那些無序的漆黑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形態——看起來像是人和野。
它們仿佛察覺到了有生靈靠近,原本就因為強烈的生機而變得躁不安的邪氣便面目猙獰的撲過來,然后撞在了看不見的墻壁上,驟然潰散了一團濃稠的黑霧。
顧白被嚇得停在了半空。
他是真的沒見過這陣仗。
顧白小心的往上挪了挪,努力的瞪著眼瞅著那些前赴后繼撲過來的黑霧,看久了之后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白抱著玉葫蘆,一邊心里哆嗦著一邊慢騰騰的往上挪。
他重新翻出了一大堆符篆和法寶,揣手里,然后終于到了頂上的壁障。
顧白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出了……一手指。
抬手輕輕了那個堅的壁障。
然后那壁障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容納了他的手指。
顧白一驚,忙不迭的收回手指,慌張的看了看自己毫無異樣的手指,又看了看被關在上邊發了瘋一樣“嘭嘭”撞墻不斷潰散的邪氣,愣了好半晌。
然后他對頭頂上的黑漆漆出了一個拳頭。
而這個拳頭也像是捅了個空一樣,輕易的就穿了這個堅的壁壘。
顧白:……
顧白:?
顧白滿臉嚴肅的收回了手,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他好像……真的是親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我,顧白,親生的。
顧朗:?乖崽你醒醒,阿爸在這里啊!!!
第132章 顧白:笑容漸漸凝固.jpg
在第三次面朝下撲倒在地上的時候, 顧白終于還是把玉葫蘆重新拖了出來, 伴隨著輕了很多的清脆撞聲, 他索著爬上了玉葫蘆,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合適的位置, 坐好。
在一片黑暗中前進是怎樣一種驗。
顧白打從爬上了這一層幾乎可以稱之為邪氣游泳池的天外天的時候,就陷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概是因為這些邪氣魍魎實在是太過于龐大的緣故,上來之后最后能夠窺見的畫面, 就是那些原本因為下邊發的生機而拼命撞墻的邪氣非常果斷的放棄了下面的建木苗,轉而往他撲過來,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看不到天也瞅不見地, 低頭看不到自己的,照明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穿這個黑暗的效果, 瞎霍霍一下雙手, 因為失去了視覺的緣故, 還自己打到了自己的手,至今都有點疼。
因為看不著眼前, 所以往前走一步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石塊——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摔倒, 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當然,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 上了這個第四層天外天之后, 司南就完全失去作用了。
倒不是因為看不見, 畢竟看不見還能,而是司南炸了。
因為找不見方向而震不已的司南,在苦苦掙扎了足足三十秒之后, 不堪重負的炸了。
顧白覺有那麼一點為難。
黑暗里他分不清東南西北,連自己走的是不是直線都不知道,也找不到應該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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