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皇子那一席也就只坐了三個人而已，大皇子玄天麒，二皇子玄天凌，和五皇子玄天琰。三個人一桌，冷冷清清，大皇子二皇子到是相聊甚歡，五皇子玄天琰卻不太合羣，坐得跟兩位兄長隔了好幾把椅子，一個人端著酒杯獨飲。

玄天琰看上去落寞，但其實黎王府最近很熱鬧，就在大年前五天，他納的第三位側妃進門，黎王府爲此還放了鞭炮，玄天琰還特地穿了大紅喜袍親自出門相迎。據說那位側妃是被五皇子抱黎王府的，排場相當大。

眼瞅著這五皇子又恢復了從前那般模樣，人們其實習慣的，有人就說了，這五皇子本就該如此，前些年是被那家的四小姐迷了眼，才變得不太正常。如今四小姐的風頭過了，五皇子也膩歪了，便不再稀罕，這不，人都趕到平常院子裡去住著，落敗得很。

還有人說，家四小姐也是可憐，連黎王府的門都沒嫁進去，就白白的跟了五皇子這些年。好歹那些所謂的側妃還是小妾啥的還有個名份呢，一個大姑娘被人了這麼久的五皇子正妃，就算沒嫁進去怕是以後也沒有人再敢娶了。

更有人說，那黛就是活該，聽說脾氣特別不好，經常給五皇子甩臉子看，好好的一個皇子被給損得跟三孫子似的，把給甩了就對了。

總之，面對黎王府接二連三的喜事，人們是說什麼的都有，特別是幾年前的那次，玄天琰以那樣隆重的儀式把新人迎進門，看在外人眼裡，這就更是徹底的黛給打了冷宮。

於是有心眼壞的人就跑到黛住著的小院子門口兒說風涼話，很是把黛狠狠地給挖苦了一番，又說了那新側妃如何如何的好。本以爲就憑黛的子一定會出來對罵，他們早都做好了打架的準備，左右如今府沒了，黛又跟羽珩惡，現在五皇子也拋棄了，沒什麼靠山，打罵都是隨意的。可沒想到，任憑他們如何罵，小院兒裡都沒有人出來應聲，從早到晚，一個人都沒出來過。

這件事也不知道玄天琰知不知曉，總之，黎王府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任由著那些多事之人在外頭罵了黛兩天兩夜，聽說就在大年夜的那天早上還有人去冷嘲熱諷呢！

今日宮宴，那第三位側妃也了宮來，此時正跟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家眷們坐在一起。但是很明顯的，並不被兩位皇嫂待見，對於另外兩位正經的皇子妃來說，那子不過是們五弟的一個玩，玩膩了也就扔了，地位遠不及當初正經言婚嫁的黛。

不過，雖然人人皆知五皇子是個什麼德行的人，可畢竟黎五府正妃的位置還空著，那可是極大的。放眼這些皇子，已婚的沒了指，未婚的四皇子已經沒了王位，不在考慮的範圍之；而六皇子如今領監國之職，相當於太子，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帝，正妃之位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后，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結得上的；再有就是七皇子，那更是個可不可極的存在。想來想去，想要跟皇家沾親待故，也就只剩下一個五皇子了。所以，即便五皇子壞名在外，依然有人上趕子往前，比如說，眼下正朝著皇子席走過來的這位。

“五殿下好。”子款款行禮，面上帶著嫵的笑。

玄天琰看了一眼，面無表，不過到也問了一句：“你是誰？”

子笑著說：“家父是工部右侍郎，齊懷。”

“齊懷？”玄天琰想了一會兒，點點頭，“正三品的員，平日裡到是十分低調，本王竟全然陌生。”

“是啊！”子很不見外地在玄天琰邊坐了下來，“家父一向不擅與人際，就連這宮宴也都甚參加。若非今次皇上說了不可缺席，怕是他也不會進宮來吧！”面上帶了些委屈，“父親不進宮，咱們就更進不得宮了，說起來，臣這還是第一次到宮裡來，更是第一次見到五皇子。”看了玄天琰一眼，送出了毫不掩飾的諂與結。

玄天琰太悉這樣的眼神了，也太能瞭解擁有這樣眼神的人心裡想著些什麼。他到無所謂，來者不拒，對方投來好意，他便也回了一個微笑，更是進一步地提點對方：“本王瞧你眉清目秀甚是爽眼，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那子心中暗喜，趕回話道：“臣閨名齊芳，家裡人都我芳兒，五殿下若不介意，也……也可以這樣子稱呼臣。”說話間，面頰緋紅，頭也略低下去，看起來很是一派模樣。

玄天琰卻毫不覺得這位齊小姐是不好意思的狀態，懷有這樣心思又如此大膽的子，哪裡還會不好意思，這種也不過就是裝出來的而已，實際上心裡指不定有多希跟他的關係能再進一步，甚至自己若是提出想法，都能不顧大家閨秀的矜持，直接投懷送抱了。

“芳兒。”他又笑了起來，“好聽。”

“多謝五殿下。”齊芳很高興，見玄天琰也很願意搭理，便更不見外地把椅子又往他邊挪了挪，說起話來也更加親近“五殿下怎麼一個人獨飲呢？芳兒坐在對面看在眼裡，很是心疼。殿下今日進宮只帶了一名側妃，芳兒見那位側妃姐姐也不喜說話，殿下難免孤單，不如……讓芳兒陪您喝兩杯吧！”說著，自顧地在桌上拿了個空杯子，先爲玄天琰滿上酒，又把自己那杯子也倒上，再舉起來：“五殿下，芳兒敬您。”

玄天琰也舉起杯來，“好，多謝芳兒。”說罷，一飲而盡，然後又道：“本王正愁著一個人喝酒甚是無趣，芳兒就來了，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

“芳兒多謝五殿下誇獎。”齊芳更樂了，一杯酒下肚，話頭也打了開，再加上玄天琰態度曖昧，一口一個芳兒的得心裡發，便覺得自己跟這位五皇子已經在朝著絡的方向邁進，只要再努努力，說不定就有更大的收穫呢！

齊芳很高興，一直以來齊家都十分低調，父親齊懷平日裡甚與其它同僚打道，每天除了上朝就是關在家中，從來都不主與人接，逢年過節更是連禮節走都見，以至於縱是心比天高，也沒有出人投地的機會。眼瞅著今年已經十六歲，上門提親的人到是不，卻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的。母親說，嫁高門大戶不好，宅爭鬥能要人命。可小門小戶就沒有爭鬥了嗎？前幾日高家點心鋪子的掌櫃還打了夫人，就因爲夫人待小妾惡對庶。一個小小商戶人家尚且如此，還要找多小的戶？難不找個貧民？

齊芳想，與其在小門小戶鬥，那還不如到高門大戶鬥去，哪邊都是鬥，那就要鬥那種高端的。至於是輸是贏是死是活，那得看各自的本事，也算公平。

心氣兒高，平常人家看不起，竟是一眼就盯上了皇家的兒子。正好今年宮宴天武帝怕不熱鬧，下令邀員不論任何原因都不可以缺席，這纔有了跟著父母親一併進宮的機會。得把握住這個機會，絕不能白白進宮一趟。如今能被選擇的皇子已經很了，這位五皇子雖不是最佳人選，雖然側妃小妾甚多，但至人家正妃的位置是空著的，若是能做黎王府的正妃，那也算是給齊家爭臉，自己這一生也不算白活。

打著這樣的主意，齊芳竭盡所能地討好著玄天琰，更是表現出自己的大度，對玄天琰帶進宮來的那位側妃也不住地誇讚。兩人也算是相談甚歡，可談著談著，齊芳也不怎麼的，就想起了那個據說被玄天琰所拋棄的黛來。也聽說過許多關於黛和五皇子之間的傳聞，更是知道那位家的四小姐脾氣壞得人神共憤，對五皇子非常不好，非打既罵。爲此憤憤不平，一時沒忍住，開口聲討起黛來：“芳兒真是爲五殿下過去的幾年不值，京裡頭誰不知道啊！您對家四小姐那麼好，還曾爲了而養著府全家，後來又幫拉扯那個姨娘跟別人生下的孩子。您可是皇子啊！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可居然還是那樣對您，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齊芳越說越生氣，戲也越來越深，就好像自己真的鄙視黛爲五皇子抱不平一般，那些曾經聽到的傳聞一下子都涌腦子裡，然後順著說了出來：“居然敢說五殿下您沒出息，以爲自己是誰啊？不過是個沒落家族的庶而已，姨娘還是從風月巷子裡擡出來的，又給爹戴了綠帽子。就這樣的份，擱在旁的人家早就被扔到角落無人理睬了。偏五皇子您看重，還許了正妃的位置，可呢？不但一點兒都不知道恩，還對您呼來喝去的，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越說越來勁，卻沒注意到玄天琰那張冷到了極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