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蔚南煙的小心思。
不請自來,目的就是讓蔚青瑤無地自容,甚至讓竇太後懲。
然而,蔚青瑤又豈會讓計得逞。
隻一瞬,蔚青瑤便想好了對策,朝著竇太後行了一禮,舉止得,“回皇姨的話,孫以前在靖安王府,想見皇姨無法,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已回府,心裏念著皇姨,便央求二妹妹帶我一同進宮。”
說完,又看了一眼措手不及的蔚南煙,“皇姨千萬別怪二妹妹,這都是孫的主意。還請皇姨念在孫一片孝心,饒了孫的自作主張。”
蔚南煙百口莫辯,很想說不是這樣的,但蔚青瑤又確實是自己帶進宮的,倘若一查,還是的過錯。
竇太後臉稍轉,看向蔚南煙,“是這樣?”
蔚南煙隻好打斷牙往肚裏咽,默默點了點頭。
“你這丫頭,就是心太善,有時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竇太後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蔚南煙低著頭不說話,著繡帕,斜眼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蔚青瑤,恨得牙。
這個小賤人,每次都能躲過設下的陷阱,實在狡猾!
這時,嬤嬤從屋外宮婢手中端過來一個托盤,托盤裏放著一碗藥,將托盤放在小圓桌上,再端著藥走到竇太後邊,聲道:“老祖宗,該喝藥了。”
“索都是一副要進棺材的老骨頭,喝了也不頂事,藥還這麽苦,今日就不喝了。”竇太後罷了罷手,一臉痛苦的表。
嬤嬤心疼,立即苦口婆心地勸道:“這怎麽能行,太醫吩咐過了,一頓都不能的,老祖宗,您就聽太醫的話,乖乖喝了吧。”
竇太後轉過臉,皺著眉頭,顯然沒得商量。
蔚芙看了,聰明地從懷裏拿出一包餞,起打開,遞到竇太後邊,“皇姨,這是芙兒經過蓉盛記買的餞,最是香甜可口,不如皇姨喝了藥,吃一粒這餞解苦,也就沒那麽難以下咽了。”
竇太後一看,依舊愁眉苦臉。
蔚芙出手指,撚起一枚,“諾,皇姨嚐嚐?”
竇太後半信半疑,張開口,緩緩咀嚼著仔細品嚐了一番,確實香甜糯,眉眼的愁雲也消散了,“好吃。”
“那皇姨就乖乖喝了吧。”蔚芙小手端起藥碗,“一口喝完就不覺苦了,芙兒喝藥就用的這法子。”
都說老人就像小孩,何況竇太後還是八十多歲的老人,更是返老還得厲害。
被蔚芙這麽一哄,竟真的乖乖喝了起來。
蔚南煙在一旁瞧得難,最怕喝藥,不問道:“皇姨這是喝的什麽藥啊?”
“老祖宗得的是和你們祖母一樣的病。”邊的嬤嬤回道。
蔚青瑤眼眸一抬,這麽巧?
但很快,又想通了。
糖尿病這個病癥,本來就有家族傳的可能。
而蔚老夫人和竇太後本就是表姐妹關係,加之生活條件都不錯,同時染上糖尿病的可能也不小。
蔚南煙一聽,立刻上前獻殷勤,“皇姨可聽說過那雪路姑娘?經過的診治,祖母的病已經好轉了許多,不如皇姨也請來為您診斷一番?”
“哎,”嬤嬤歎了一口氣,苦著臉,“不是沒想過讓這雪路來診治,隻可惜近來世人都在傳什麽‘得雪路,得天下’的謠言,老祖宗不想參加這些黨派之爭,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子要啊,”蔚南煙無城府,想得自然也簡單,“隻要皇姨子好了,管他什麽謠言,而且皇上也會理解的。”
“罷了罷了,不談這個了。”竇太後罷手阻止。
蔚南煙隻好住。
蔚芙點子最多,於是建議道:“既然是一樣的病,不如孫回去,問問祖母的藥方,也拿來給皇姨試一試?”
竇太後一想,笑道:“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蔚南煙搶功道。
這之後,竇太後讓人上了一些點心,大家吃完糕點,竇太後也要休息,蔚南煙和蔚芙便也準備告辭。
待蔚青瑤準備與之一同離去時,背後卻傳來竇太後不冷不熱的聲音,“你留下。”
蔚青瑤腳步一頓。
以為竇太後要罰蔚青瑤,蔚南煙角一揚,冷笑著看了一眼,然後款款離開了室。
蔚芙不解。
竇太後雖不知蔚青瑤是撿來的小乞丐,但常年沒有往來,對沒有一點,所以更偏心蔚南煙和自己一些。
那現在,竇太後留下蔚青瑤,又究竟是因為什麽呢?
懷著疑的心,看了一眼麵無表的竇太後,默默跟在了蔚南煙後頭。
一時,室中便隻剩下了蔚青瑤和竇太後,以及常嬤嬤。
此刻,竇太後已然沒了先前慈祥的神態,端坐在榻上,冷眼看著前的蔚青瑤,“知道哀家,為何留你下來嗎?”
“孫不敢妄自揣測。”蔚青瑤低著頭,神態不卑不。
竇太後觀察已久,沒想沈氏竟能生下如此穩重的兒,雖是優秀,卻不得的眼。
在這深宮之中,各個都是城府深厚,勾心鬥角,不乏蔚青瑤之流,相反,更喜歡蔚南煙和蔚芙這種天真浪漫的。
竇太後也不跟廢話,開門見山道:“煙兒已到了婚配年紀,耽誤不得,蔚府沒空持你的婚事,既然靖安王仍對你有意,你且與他複合吧。”
什麽?
蔚青瑤迅速抬起頭,對上竇太後冰冷的目,緩緩握了手。
看來這蔚府一家,都是一個德行!
最終,淡淡一笑,“孫知道皇姨不疼我,可皇姨也不可這般將我往火坑裏推啊。”
“放肆!”常嬤嬤怒喝一聲,“怎麽跟老祖宗說話的?”
竇太後不愧是深宮最後的勝利者,被蔚青瑤這麽一說,臉上也沒有一怒容,而是拿起蔚芙送的餞,語氣平緩,卻不容置疑,“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如果我拒絕呢?”蔚青瑤也不退讓。
竇太後拿著餞的手一頓,抬起深邃老沉的眼,“你想抗旨?”
“抗旨誅九族,皇姨何苦為難自己?”蔚青瑤揚,氣勢毫不輸。
竇太後放下餞,語氣裏有了怒意,“給你三日思考,否則,休怪哀家手下無。退下去。”
蔚青瑤食指,轉過,揚長而去,連告辭都沒有道一聲。
竇太後看著囂張的背影,一手就將桌上的餞盤打翻,“蔚府何時出了這麽個逆子?!”
常嬤嬤立刻上去安。
走到外室的蔚青瑤聽到裏麵的靜,角揚起一抹冷笑。
三日以後,且看你是何手段!
出了清和宮,蔚南煙和蔚芙也已離開多時,便隻好獨自往太樂門走。
天空飄著小雪,宮婢們來不及灑掃,路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踩在上麵,邁著閑散的步伐,很快將適才的危機拋在了腦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有何懼?
沒了蔚南煙和蔚芙帶路,走著走著,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而青梅又等在太樂門,回頭了一眼自己走過的路,隻好又返了回去。
這宮裏的長廊本就一樣,隻好照著自己的腳印走,但走到一半,就發現腳印多了起來。
了下,蹙著眉頭,一臉費解。
不是路癡,可這宮殿修建的一模一樣,又是第一次來,不迷路也難啊。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悉的聲音。
“還真有人能在宮裏迷路。”
清潤好聽的嗓音裏,帶著一嫌棄。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毫沒有助人為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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