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見到鐘熠時,瞬間愣住,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這麼快就追來興師問罪了。
晏知州裝傻道:“鐘總?你這是……恰好來這旅游?”
可是他不是把半個酒店都包了麼?鐘熠怎麼進來的?
“不巧。”鐘熠淡淡道:“來視察我的房子怎麼樣。”
“……”
“看來不太行。”鐘熠眼神有些發涼的看著他,“都不值得宴導給請來的嘉賓每人租一套,非要一群人在一起。”
晏知州瞬間明白,合著要問罪的不止熱搜炒cp的事,連帶著今天一個不小心把兩個人安排住在同一間房的事都一起擺上來了。
“咳……那什麼,節目效果需要。”
他見鐘熠臉有些發沉,又快速的改口道:“不過鐘總您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三個人在一間套房里不合適。”
晏知州故意把“三個人”咬重,告訴他“是三個!不是兩個!不是我來!”
同時他又覺得這個“”字簡直了,鐘總你們家自己的酒店,你不知道你的豪華總統間有多大麼?
這個“”字真的合適麼?
只不過他看著鐘熠沒什麼表的臉上,知道這是讓他表態呢,于是道:“下次我一定好好顧鐘總的生意,多訂幾間給大家住。”
季弦星看著手機上的評論,當看笑話似的看著,正看的起勁忽然有電話進。
一看上面的來電顯,呼吸一下意識的坐直。
“媽。”
沈綺云淡淡的聲音傳來,“要睡了麼?”
“……還沒有。”
“那我們聊一會兒。”
季弦星咬了咬,“好的。”
“你對你的職業規劃,有什麼想法?”沈綺云的聲音依舊很淡,可卻也無端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威亞與凌厲來。
季弦星沒想到上來就問這個,手不自覺的握,掌心上被掐出了一個個的小月牙都沒察覺。
沈綺云也沒催促,安靜的房間里只有一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我……”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氣,“我喜歡攝影的,目前想從事這個行業的工作。”
“這些年,你應該能到,其實我對你大部分的選擇都是不干涉的。”沈綺云用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說道:“因為這是你自己的人生。”
季弦星咬著,眼睛有些發酸。
可是你也不告訴我這樣是對還是錯,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著石頭過河,對了的驚喜我想和你分,你也只是淡淡的看著;錯了的痛苦,也只是我自己承,你不會問我一句苦不苦。
甚至,連個安的懷抱都沒有。
就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人生麼,那你為什麼要生下我。
季弦星按了按眼睛。
“現在你說你喜歡攝影,我也不會阻止你。”
大概是沒聽到這邊的聲音,沈綺云又繼續道:“可是弦星,我們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戶,可是在臨城還是有點聲的。這些年,為了保護你,也沒讓你怎麼在公眾視野中出現,但你不覺得你最近這段時間在公眾事業中出現的次數太多了麼?”
季弦星瞬間就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大概是保留著自己的端莊,話說的還委婉。
這是在質問,這段時間出現的各種熱搜,不是和人撕了就是和人傳緋聞了。一次兩次,或許媽媽還能睜一眼閉一只眼,或許是不想大理,也覺得興不起多大的風流。
可是次數這麼多,大概是見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這才忍不住給打了這通電話。
如果是以前,季弦星大概會十分順從的認錯,但是今天忽然覺得很委屈,像是那些抑了多年的委屈,一時間全蠢蠢的要出來了一樣。
“可是媽,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季弦星啞著嗓子,聲音有些發抖的說著。
不想和人打架,可是別人惹上頭來,總不能不還手;也不想和任何人曖昧,什麼都沒做,只是這樣安靜的生活,那些事就全都能找上。
又有什麼辦法?
“可事還是發生了。”沈綺云的語氣依舊沒什麼緒,“如果你不能控制這些事的發生,或許你應該想想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從事這個職業。”
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就否定了熱的事業。
季弦星咬著牙,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緒,才沒讓自己哭出來。這一刻竟然出奇般的平靜,“那您覺得我適合從事什麼呢?”
您幫我選條路吧,這條路是對是錯,遇到什麼,都由您替我擋著吧。
我真的累了。
“這要看你自己。”沈綺云聲音平靜的近乎冷,“我說過我不會對你的人生過度干預。”
季弦星眼淚瞬間奪出眼眶,多麼通達理又多麼自私啊。
把自己摘的干凈凈,就好像人生的好與好,都與無關一樣。
到最后甚至會說“這是你自己選的,哭著也要走下去。”
可是您真的沒有在干預我麼?
季弦星忽然很疲倦,沒有半點力氣在為自己討要公道,過了很久也許才過了幾秒,啞著嗓子道:“知道了。”
從此以后,不會再對您抱有任何期待了。沒法依靠,沒法依賴,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活得像個孤兒一樣。
沈綺云之后又說了些什麼,都沒聽到,直到掛了電話,直直的躺倒在床上。
從而外的,說不出的倦意。
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大腦空白到沒有了一切思維。直到手邊的電話再次響起,才被鈴聲醒。
一時間,人還在之前那通電話的疲倦中,此時竟然有些畏懼再次接到電話。
季弦星眼睛沒什麼聚焦的看著天花板,直到電話自被掛斷,聲音消失了幾秒復而又響起,才懶洋洋的看了眼手機屏幕。
——一串不認識,沒有任何備注的號碼,來自臨城。
想了想,還是打算接聽,畢竟大晚上這麼執著的人,總不能是廣告銷售。
“喂,你好。”
“阿星,起來看月亮。”
鐘熠微揚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忽然又一次的有些想哭。
就好像被放逐了好遠好久的人,再一次被人拽著回到了人間。
“我不想。”帶著些鼻音的說著。
鐘熠愣了下,聲音放的有些低,“睡了?”
“沒有。”季弦星了眼睛,“我就是不想,可我想看月亮。”
“那你等我一下。”
季弦星沒,只是這樣靜靜的躺著,也不好奇他到底要干什麼,反正他總會有辦法的。
答應過自己的事,他總是會辦到。
鐘熠也很默契的沒有掛斷電話,聽到了他那邊打開門又關上門的聲音,然后耳邊響起了門卡將門刷開的聲音。
響了一聲,錯開半秒后,又響了一聲。
一聲從手機里傳來,一聲是從門外傳來。
鐘熠刷著大門的房卡,將門打開了。
客廳有無數的機,只要他一進來,機就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將他拍到。
也不好奇鐘熠是怎麼拿到的房卡,這樣是否和規矩。
隨便吧,一切都隨便吧。
反正也上了這麼多熱搜,死豬不怕開水燙,媽媽對失還能失到哪去。
甚至現在,和鐘熠不清不楚的關系直接曝,讓媽媽知道奧奧的存在,都覺得無所謂了。
聽到鐘熠打開的房門又關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的床邊。
“怎麼這麼懶,嗯?”鐘熠磁沉的聲音帶著些笑意的從耳邊傳來。
季弦星抬眸看著他,看到他正垂眸認真的看著自己,眼里全是珍視的樣子時,又差點控制不住想哭的沖。
側過頭,清了清嗓子,“是啊,我好懶啊。”
忽然鐘熠了的臉,然后頭頂傳來了一很淡的嘆息聲。
“懶就懶吧,哭什麼。”鐘熠輕描淡寫的說著,“天塌下來,也有我先幫你撐著。”
季弦星再也控制不住,抱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脖頸,無聲的哭了出來。
鐘熠抱著,輕哄著拍著的肩,聲問,“怎麼了,委屈這樣?”
季弦星搖了搖頭,鐘熠便也不再問,只不過眸子有些發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弦星終于不在哭,看著鐘熠了一大片的肩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不想說就不說吧。”鐘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又低聲說:“不過阿星你記得,無論什麼事,都有我替你先扛著。”
這一刻,季弦星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輕了下。
鐘熠將臉上的淚仔細的干凈,隨后將抱到臺上。
抬頭看過去,今晚的月亮竟然出奇的亮和圓,。
是這二十多年人生里見過的最好看的月亮。
第二天一早,季弦星有些睜不開的出門。的眼睛有些腫,還好昨晚冷敷了好久,不然今早大概是沒法見人了。
黃珊珊在隔壁,也剛好出門。
“季老師早。”
“早。”季弦星打量著,竟然見神十分正常。
也不知道是昨天真的沒聽到什麼,還是演技絕佳,是個十八線里藏的演技高手。
不過都無所謂了,季弦星收回視線便往前走。
“這里有蚊子麼?”
黃珊珊在后面小聲的說了這麼一句,讓季弦星下意識的一愣。
“我帶了消腫止水,治蚊蟲叮咬很有用的。”黃珊珊說著,“季老師你要不要用一下,我看你被咬的厲害的。”
“嗯?”
季弦星有些茫然的,順著的視線看過去,最后停在了的手腕上。
!!!!
手腕上,有一小塊的紅痕,有些不規則,遠看確實很像被蚊子咬過。
那他媽是昨天鐘熠留下的吻痕!
這個狗東西,真的是屬狗的!
季弦星笑著,近乎咬牙切齒道:“謝謝,那個東西確實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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