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照等了片刻，有人：“姜小姐。”

錯愕回眸。

何璐沖微笑，語氣卻頗有幾分跟上司一脈相承的傲慢，“廉總吩咐我帶你上去。”

姜晚照聽說，何璐出名門，家世不凡，能夠放下段在廉斐手下做個小小特助，不為名利，自然是為了人。

畢竟，某個祖宗就算靠臉，也能圈一票迷妹，還別說他那個迷霧一樣晴不定的子，擱對手那里是災難，擱孩子這里，簡直就是致命絕殺。

甭管是真心或者征服，無論哪個，都足夠勾人。

姜晚照角了下，回了句：“謝謝。”

何璐淡淡地應了聲。

上了專屬電梯，兩人全程無流。

電梯側面是著裝鏡，何璐踩著高跟鞋站得筆。

余一掃，過鏡子折過來的影，瞧見小姑娘正對著鏡子打量著，指尖著幾凈的鏡面，一雙眼睛烏黑潤，偶爾對著鏡面微笑，小孩子似的。

何璐轉念一想，一個剛高中畢業大學只上了半年的小姑娘，可不是個小孩子。

跟在廉斐邊很久，圈什麼沒見過，從沒見上司對誰假以辭，偏生一個小丫頭竟然讓親自過來接待。

何璐心下不爽，卻又不好表，只好冷著臉漠視。

電梯停在頂樓。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電梯。

頂層是單獨的總統套，蔽又安靜，裝潢得奢華又不失大氣，符合廉斐的審。

姜晚照知道，他這人倒不是有潔癖，單純就是不喜歡跟人分所有東西，尤其對休息的地方嚴苛到了變態的程度。

SPN酒店集團在全球所有五星級以上的酒店以及度假村，單獨挪出一層僅供他一人使用，在裝潢上也頗費功夫，怎麼燒錢怎麼來。

旁人炫富最多就是曬別墅，曬豪車游艇，曬金礦，曬島嶼。

這位祖宗更過分，喜歡收購公司玩。

當初聽聞這個消息，好奇地問薛堯，“薛薛，你覺得他會不會收購星空娛樂呀？”

爸爸不在后，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和巨額債務，家里只有個每天除了哭唧唧就是買買買的小媽以及剛上高中的弟弟，對公司的事一竅不通，特別需要一筆投資來拯救瀕臨破產的星空娛樂。

當時心想，要是這位大佬肯出援手就好了，哪怕星空娛樂易主，總比直接消失在洪流里好得多。

薛堯默默注視著，咬了口松餅，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充滿期盼。

很快，薛堯曲起手指彈了彈的腦門，要笑不笑地回，“他也不是什麼公司都要的，你以為人家是慈善家嗎？”

這句話好狠。

被打擊得連最喜歡的薰草松餅都食之無味。

思緒飄得有些遠。

直到何璐的聲音從浴室飄過來，姜晚照才快速回籠心神。

跟著進了浴室。

浴室奢華中著矜貴，跟客廳一樣的克風格，按浴缸于正中央，說是浴缸，因著不合時宜的尺寸，在看來，用泳池來形容也不為過。

姜晚照瞄了一眼，清澈的池水中漾著淡紫的小花，很眼，像是薰草，麻麻地鋪滿水面。

何璐瞧神游天際的模樣，擰了眉頭，“姜小姐有在聽嗎？”

姜晚照如夢初醒，茫然發問，“什麼？”

何璐臉越發冷漠，指了指擱在浴室柜上的袋子，耐著子重復了一遍，“廉總吩咐帶給你的服放在這里，洗完澡后，請務必換上。”

姜晚照張了張，似有疑問，不等開口，何璐打斷，“姜小姐可以慢慢泡，廉總說，讓你泡的徹底一點！”

何璐言又止，姜晚照卻明白的言外之意。

一顆人形抱枕，充當熏香，自然要泡的徹徹底底才到位。

姜晚照微笑，細白的手指。

害！真過分！

更過分的是，連他的特助都對自個兒頤指氣使。

能無限遷就那個祖宗，不代表是顆柿子，任誰都能踩一腳。

想到這里，姜晚照住，“何特助。”

何璐沒什麼耐地轉，姜晚照微微一笑，“忘記告訴你了，你牙齒上好像沾了菜葉子。”

何璐一驚，想起自己一直跟在廉斐邊，永遠都保持著最完的形象，要是沾了菜葉子就太失禮了。

忙不迭湊到浴室鏡前，何璐對著鏡子仔細打量。

的牙齒整齊潔白，為了觀，去年還特地花大價錢做了烤瓷牙。

仔細打量一番，哪里有什麼菜葉子。

何璐惱了，扭頭瞪姜晚照，小姑娘眉眼彎彎，一臉無辜，“不好意思，好像看錯了。”

“姜晚照你——”

何璐的惱意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是搭檔肖愷的電話，約莫關于工作。

何璐沒工夫在這里跟小姑娘置氣，繃著臉踩著高跟鞋甩上了門。

氣走了何璐，姜晚照遲疑地打開袋子。

低頭一瞧，僵住了。

袋子里是一件小兔子樣式睡袍，白。

拎出來仔細打量一番，兜帽上有兩只兔耳朵就罷了，睡袍擺位置甚至有只茸茸的小尾，非常像某種趣用品。

來之前就胡思想了一路，這會兒瞧見這種睡袍，姜晚照俏的小臉上剎那間紅，細白的手指也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忙不迭地松開睡袍。

捂住滾燙的臉頰。

......

拉開浴室門，耳之便是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在通電話，聲音漾在夜里，勾人得很。

到底是年紀小，沒經歷，猝不及防聽到他的聲音，姜晚照心里慌得不行，下意識就了睡袍。

腳步輕，赤著腳踩在花紋繁復的地毯上悄無聲息，即便如此，仍然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他漫不經心看過來。

一雙黑眸冷淡中著慵懶，直勾勾地盯著。

只是一個很隨意的眼神，依舊教紅了臉。

無安放的雙手。

很尷尬。

然而，尷尬的好像只有自己。

他的視線從臉上一掃而過，略微偏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姜晚照總覺得他似乎輕笑了下。

爾后，他解下腕表，隨意地丟在茶幾上。

人也跟著往沙發上仰靠，姿勢跟他整個人一樣，著散漫與不羈。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滿了侵略與探究。

令人頭皮發麻，很不舒服。

他不說話，更覺窘迫。

空氣滯了一秒。

廉斐單手撐著臉頰，靜靜盯著，許是喝了酒，嗓音略微帶些沙啞，“人。”

姜晚照咬住，想要迫使自己淡定，偏偏被他無法忽略的強大氣場制，只好紅著臉怯生生地跟他打招呼，“廉——”

廉斐的眼睛彎了抹微妙的弧度，姜晚照呼吸一窒，生生吞下去生的稱呼，甜甜地了聲：“哥哥。”

他微怔，視線落在可到的睡袍上，輕笑一聲，沖勾勾手指，“過來。”

姜晚照強裝鎮定，慢吞吞地挪過去。

沒幾步，就被他勾著睡袍上的系帶直接扯了過來。

腳下一，踉蹌幾步，差點跌坐在他上。

的小手抵在他口，隔著睡袍，掌心下滾燙，姜晚照臉一紅，立即挪開。

被他扣著細腰不能彈。

姜晚照驚呼：“哥——”

廉斐握著小姑娘的細腰，穩住的步調，抬眸直視著，漫不經心開口，“張什麼？”

“……沒張。”

“你的心跳得很快，為什麼？”

他靠近。

語無倫次地蹦出一句：“……可能是心臟不好……”

他愣了下，輕笑出聲。

鼻間繚繞著紅酒的香氣，熏得兩頰緋紅。

一縷長發被他纏繞在指間，反反復復。

姜晚照心跳如鼓，瞧他離得越發近了，嚇了一跳，趕忙閉眼。

廉斐角上揚，啞聲問：“討厭我？”

閉著眼睛劇烈搖頭，忙不迭否認：“我沒有！”怎麼可能會討厭？

“喜歡我？”

姜晚照：“……”這絕壁是喝高了！！平時他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我不喜歡別人騙我。”他輕輕說了句。

手指松開的長發，廉斐改而勾住了兜帽上的細帶，一點一點收。

姜晚照不明所以，兜帽箍住臉頰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太敢出聲。

心里頭糟糟，卻又自欺欺人地迫使自己放寬心。

說起來，這位祖宗雖然過分，跟在他邊的這些日子，他在某方面還真的紳士的。

哦，或許不是紳士，只不過是對這顆小白菜沒興致而已。

畢竟，擱他心里，就是個超大號抱枕，唯一的作用就是催眠，地位還不如他邊養的那幾只貴賓犬。

瞧他邊的何璐，艷高冷的大一枚，每天在他眼前晃悠，也不見他正眼瞧上一眼，就該知道這人傲慢得怕不是覺得全天下的人都不了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