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嗯。”
“就……這麼走啦?”科琳瞪大眼。
談聽瑟點點頭, 托著下若無其事地輕咳一聲,“有什麼問題嗎?”
“他千里迢迢來黎見你,還幫你解決了這個麻煩, 我還以為……結果竟然就這麼直接回國了。”
“你以為什麼?”
“欸, 你非要讓我把話說的這麼明白?還是說你有什麼想聽到的答案?”科琳壞笑。
“我才沒有!”
“那他的貓呢,帶走了嗎?”
“……沒有。”
“你看!我就說嘛, 他肯定是故意用貓來制造機會,果然是這樣。”
“你別猜, 只是忘了帶走而已。”
“如果他是真的想自己養這只貓, 讓你暫時幫他養幾天, 又怎麼會忘得一干二凈?而且現在既然想起來了, 讓你幫忙把貓托運回去不就好了。”
談聽瑟理直氣壯地瞪了科琳一眼,“你就這麼想讓貓走?之前不是還說想去我家看看它嗎?”
“我是想去啊!不對, 你別岔開話題嘛!”科琳笑嘻嘻的,“這樣吧,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什麼問題?”
“這幾天, 他有沒有以貓為借口聯系你?”
談聽瑟目飄忽一瞬,又堅定地落在某一點, “沒有。”
“真沒有?”
“真的沒有。”
聞言, 科琳狐疑地看了一眼, “不可能吧, 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為什麼要在這種問題上騙你?”談聽瑟無辜又坦然地回過去。
反正陸聞別基本上也的確只問和貓相關的事,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主人回復一下無可厚非, 也問心無愧。
……雖然這麼想著, 但實際還是覺得心虛。
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下意識就瞞了實。一開始也試圖篤定陸聞別聯系自己是真的只為了關心貓,可直覺卻一直在暗示,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就像那頓午餐一樣, 他提前買單就是為了給以后留一個“借口”。
而更可怕的是,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卻裝傻、默認。
談聽瑟清楚自己其實早就開始心了。從故意說那些傷人的話會覺得有罪惡開始,再到現在,已經越來越難以做到再立起心防。
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事到如今會心、搖,也是人之常吧?
雖然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那好吧,不說這個了。”科琳道,“我什麼時候能去你家?照片里的真藍太可,我眼饞好久了。”
談聽瑟回過神,“隨時都可以。哦,對了,下周一我一個朋友會來法國玩幾天,就是我一直給你說過的那個葛歡。你們肯定合得來,到時候你們都住在我那兒。”
“好好好!這安排我喜歡。”
周末談聽瑟拉著科琳去了趟超市,一方面是為了補給家里的食材和日用品,另一方面也是作為日常生活的消遣。下午科琳沒回家,直接就提前在公寓里住下了,兩人一貓過得格外愜意。
晚飯后,科琳抱著真藍來回走消食。談聽瑟靠著臺欄桿,打開冒出紅點的微信圖標。
消息列表里有兩欄都顯示有未讀信息,并排放在一起的兩個名字讓瞳孔,驀地想起陸聞別回過那天跟說的這句話。
-既然你沒和嚴致在一起,那什麼時候能讓我和他公平競爭?
當時聽見陸聞別這麼說,談聽瑟本能地反駁,認為他的措辭會讓人誤會。可陸聞別卻又明明白白地告訴,同樣是男人,能看得清嚴致的心思與企圖。
邊除了像杰拉爾這樣因為工作而結識的伙伴,就只有嚴致這一個異朋友。這幾年里嚴致和一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關系,所以即便偶爾有某種猜測,也會下意識地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現在陸聞別的話不知道該不該信,腦子里卻浮現出過去的許多畫面,讓不由自主一遍遍添油加醋地剖析。越是想就越尷尬窘迫,也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嚴致。
畢竟從前能和嚴致隨意自然地相,也是因為對方和之間的關系輕松坦然。
【嚴致:最近排練還順利嗎?】
【陸聞別:這兩天貓怎麼樣?有什麼需要隨時告訴我,我讓人送去。】
談聽瑟盯著這兩條消息,一陣頭疼。
如果陸聞別說的是真的,嚴致不挑明也沒辦法明著拒絕,但卻可以保持距離。
于是點開和嚴致的對話框,中規中矩地回了個“好的,很順利”,然后皺著眉飛快地退了出來,轉而點開陸聞別的消息。
“談,你在干嘛呢?快過來快過來。”科琳抱著貓扭過頭隨意瞥一眼,“來幫我和真藍拍張照吧。”
談聽瑟嚇了一跳飛快倒扣住手機,“來了來了。”
……
數千公里外的松城,男人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輕叩著桌面。
半晌過去,最新消息還停在他最后發出的那句話上,沒有得到對方的回復,連“正在輸”的字樣也沒有。
他只能先把手機放在一邊,轉而翻開了面前的文件。
**
幾天后,葛歡抵達了黎,談聽瑟和科琳一起去機場接人。
這些年的工作質特殊,所以葛歡的法語水平足夠應付日常談,實在不知道怎麼表達的就用英語代替,所以能跟科琳無障礙流。兩人也的確像談聽瑟想的那樣一見如故,方方面面都很聊得來。
晚餐時破例沒控制卡路里,也放寬了酒限制。三個人坐在地毯上說笑,矮幾上是吃了一半的餐點,以及幾個漂亮的酒瓶。
談聽瑟從沒放縱自己喝醉過,既是自律,也是害怕真的有酒后吐真言這回事,導致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或者做了不該做的。從前和陸聞別睡了的那晚算是喝的最多的一次了。
今晚也是一樣,只喝到微醺,這種狀態也不會影響明天訓練的生理狀態。
只不過喝得放松了,就把之前一直提心吊膽的事一不小心給拋在腦后,所以看到陸聞別打來的電話時先是愣了愣,接著嚇了一跳。
“怎麼了?”葛歡挑眉看著。
談聽瑟不聲地把手機翻過來蓋住,“沒怎麼。”
投影幕布上的電影畫面還在繼續,科琳和葛歡激地討論著節,很快又投到電影里去。
談聽瑟余悄悄看了看們,狀似隨意地把手機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兩個浮窗,一個是未接來電,一個是他的微信消息:在忙?
又等了兩分鐘才回道:沒有。
【陸聞別: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談聽瑟:怎麼了?】
【陸聞別:我想看看真藍。】
談聽瑟愣了愣,酒后思緒轉得有點慢,徑直問道:【電話里怎麼看?不是應該在視頻電話里才能看到嗎?】
【陸聞別:嗯,那就視頻吧。】
……什麼?不是,什麼時候說要視頻了!
談聽瑟正茫然失措時,視頻通話的請求就突然出現在了屏幕上,手機頓時變了一塊燙手山芋,讓差點一把扔出去。
“誰在這個時候給你打視頻電話?”忽然,葛歡的聲音又幽幽地在后響起。
談聽瑟手一抖,差點按到綠的接聽鍵,驚魂未定地轉過頭控訴,“你,你怎麼靠近都沒聲音!”
“電影音效蓋住了嘛。”葛歡笑瞇瞇的,“去接呀?”
“……我又沒說我要接。”
“可你也沒掛。”
“葛歡!”
“好好好,我不說了。”葛歡做了個給拉上拉鏈的作,又往后靠了回去。
談聽瑟咬著下,最后一把撈起在地毯上睡另一塊長條毯的真藍,飛快地走進臥室關上門。
睡懵了的真藍:“喵?”
太久沒接,視頻通話已經掛斷了。沒有回撥,對著懶腰的真藍拍了個視頻發送過去。
【談聽瑟:剛拍的,你看吧。】
忐忑地盯著手機,很怕他又打來視頻電話。
這回屏幕頂端的名字那里變了“正在輸”,很快這四個字又消失不見,最后對面發過來的是一條五秒的短語音。
談聽瑟愣了愣,盯著這條消息半晌,最后猶猶豫豫地舉著手機近耳邊,屏息點開。
這條語音消息安靜沒有雜聲,因此男人的嗓音得以清晰又純粹地鉆耳中,如細小的氣流振著空氣,磁而低沉。
“或許你知道,我真正想看的,是你。”
談聽瑟一怔,下一秒想也不想就把手機扔到床上,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來去,纖細的手指間出通紅的耳廓,不知道是被得充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倒在床上,一團不了。
“喵嗚?”真藍的墊踩上的手臂,茸茸的大尾‘啪’一下輕輕甩到臉上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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