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聽瑟一愣，抿無聲地悄悄笑了笑，這次乖乖應聲：“知道了。”

這個季節的黎還很冷，但從心口到掌心都是暖的，連呼出的白霧消散時都好像格外雀躍。

和司機面后，陸聞別還讓把手機遞給對方，好讓他確認份外加叮囑各個事項。最后司機把手機還給時笑道：“你男朋友很。”

談聽瑟含蓄地笑笑，愉悅與驕矜的意味卻毫無保留地從眼中流。

“我上車了。”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你快去睡覺吧。”

“等你到家再說。”

“司機都是你找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找的也不是一定安全。”

“那你明天沒別的事要忙嗎，如果早起的話這才睡幾個小時啊。”

關于現在到底要不要放心去睡覺的問題，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快十分鐘。

到后來，兩人都對彼此不想掛掉電話的事心照不宣。

談聽瑟不得不承認才剛剛分別自己就已經開始想念了。那些遲來的舍不得在夜晚倍地發酵、增長。

只不過再遠的目的地也有抵達的時候。

“我馬上開門進去了，”委婉地暗示，聲音很輕，“科琳答應來幫我喂貓，現在應該還沒走。”

“好，早點睡。”他說。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還有別的照片嗎？”

……

科琳的確還待在公寓里沒走，還決定留下來過夜。但出乎談聽瑟意料的是，兩人還沒說幾句話，科琳就抱著泣起來，把嚇得不輕。

被這架勢弄懵了，以為科琳了委屈或者有了什麼難，心慌意地追問半天才知道都不是。

“我是真的因為腳踝疼沒站穩才摔倒的，當時以為要復發了，都不敢告訴你，只能趁你回國去做檢查……還做好了再也不能跳芭蕾的準備。”科琳抓著一團紙巾捂著眼睛，“結果醫生告訴我，就是單純地輕輕崴了一下，拍片也看不出任何復發的趨勢。”

說到這里，破涕為笑。

談聽瑟一顆心跟著大起大落，聽完之后重重地松了口氣，一把抱住科琳，難得魯地了對方的頭發，“你嚇死我了！下次不準這樣了，知道嗎？”

“好……下次一定不嚇你了。”

“我不是說這個，指的是不準瞞著我自己擔心病，再去做檢查！”

“好好好，知道啦，下不為例！”科琳吸了吸鼻子，“唉，擁有的時候覺得稀松平常，也只有快失去的時候才會格外想力抓住。雖然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復發的一天，但能珍惜就珍惜吧，這樣的日子有一天是一天。”

“看來悟不啊，大哲學家？”談聽瑟玩笑道，眼睛卻莫名有點熱了。

“挖苦我！”科琳笑罵，作勢要掐，“別說我了，說說你吧。怎麼樣，這次回國有沒有珍惜機會啊？”

這回不是眼睛熱，改為臉頰熱了，明知故問：“什麼機會？”

“你那位陸先生啊！”

“哦，他啊。”談聽瑟故作隨意，笑意卻漸漸忍不住，最后從角的弧度和彎彎的眼尾泄端倪，“——我們在一起了。”

能夠抓住的，這一次都抓住了。

**

很快，春節假期結束，忙碌的一切陸續邁上正軌。

一周后的陸氏例會上，為了整肅假期后略顯松弛的工作節奏，所有高層管理全都到場，無一缺席。

頭部例會后，就將是各個部門的會議。

某位部門經理站在臺上一不茍地講著新季度的工作計劃，ppt上的曲線走勢與數字調了不人的緒。

會議室最醒目的那個位置上坐著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此時正和其他人一樣注視著屏幕，唯一的不同是表更加平靜，目藏犀利鋒芒。

每次他一蹙眉，臺上的部門經理就更忐忑一分。

忽然，桌上的手機亮起屏幕。他垂眸瞥一眼，目定格，神略有緩和。但片刻后他復又抬眸看向演示文稿的畫面，不再分神，眉目間重新變得冷肅。

半小時后，會議結束。

“陸總，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在場的人紛紛和坐在最前端的陸聞別客客氣氣地打了招呼，見他略一頷首作為回應后才紛紛離開會議室。

不等人走陸聞別就沒了耐心，他拿起手機，點開會議中途收到的那幾條消息。

是談聽瑟發來的。

點進去看清楚的一瞬，他不自覺地挑了挑眉，然后低聲笑了笑，眸驟然變得溫和而。

最后離場的馮苛見狀，驚恐地瞪大了眼，幾乎是躡手躡腳地退出去關上了門。

對此陸聞別本懶得搭理，所有注意力都在面前這張點開的照片上。

年輕人懷里抱著只藍瞳的長貓，貓頭和尖尖的耳朵擋住一半臉，只出潔的額頭與笑眼，還有眼下的紅暈。

笑起來時眼頭眼尾都尖而彎，有種淡淡的甜意和赧。

看得出來，這張照片拍得有點“勉強”。

欣賞了好一會兒，陸聞別才意猶未盡地退了出去，同時看清了后面發來的那條文字容。

【最后一張！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哦。】

下一秒，這條消息突然撤回。

或許是覺得那個語氣詞“哦”有損氣勢，于是去掉重發：

【最后一張！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