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看，這是老師表揚豬豬的！”他手拉著邊無形的人坐下，獻寶一樣，把自己的私藏寶貝一樣一樣拿出來。

“等，等媽咪回來，豬豬就把這些都送給你！”

宴岑靜靜注視著戴VR眼鏡癡笑的兒子，突然偏過頭。他長眼跟被刺痛了一般，黑睫輕。

過了一會兒，他走過去了居居的腦袋頂，“好了，你該去準備睡覺了。”

居居不舍地撅起，又磨蹭了幾秒，還是乖乖摘下眼鏡跟著保姆走了。

宴岑看著眼鏡上的閃燈，猶豫著拿起來，但好半天也沒往自己的頭上戴。

初榕走后的一段時間中，他都沒有好好睡過覺。直到現在，他到別的地方出差，晚上還是會失眠。

只有在這里，這間保存著氣息的房間，躺在他們的床上，宴岑才能夠睡得著。

只是很多時候，他都睡得不算安穩，閉上眼便是無盡的夢魘。

夢境中的場景很多都是他們的過去：抱著書坐在花園的躺椅上，看見他回家，鞋都不穿就邁著長跑過來跳到他上，貓眼笑得像彎月。

幫他打領帶時故意使壞，白的小手猛地收，看他不過氣，又哈哈笑著墊腳在他上親兩下；還有很多個夜晚，他們同床共枕，抵死纏*綿的樣子，滿室都是活生香……

最近一個有關的夢境，是完全陌生的。夢里的頭發短了些，臉上神冷漠。昂首高傲地路過他邊，目不斜視，仿佛完全不認識他一樣。

宴岑出聲，喊了好幾遍的名字，才慢慢轉。那雙貓眼淡淡瞥他，不帶任何。

“宴岑，你喜歡我嗎？”問，“你到底不我？”

以前就這樣問過他。可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他都沒有回答。

不是不，而是不能。

他們這樣的人，了，就等于主袒自己的肋。

份不明，生下孩子留在他邊，已經是眾矢之的。他本想等徹底清理好集團的派系，等到自己居最高位時，再讓穩妥地站在自己邊。

如今他做到了。

他有了可以保護他們的能力，卻沒有守護的機會了……

那場夢之后，宴岑就再也沒有夢見過初榕。

他想，應該是失之極，也恨死了他吧。

恨到都不愿他的夢。

他還記得初榕落海前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懼怕無助，卻又帶著釋然。

是真的決心離開他了……

宴岑握著VR眼鏡出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下定決心一般，慢慢把眼睛戴到了頭上。

當初他花了高價，請外國團隊來家里做出這一套虛擬的環境，主要是因為居居天天哭著要媽媽。

不到兩歲的寶寶，想媽媽哭得直打嗝，邊哭還邊問爸爸：“為什麼別的寶寶都有媽咪，豬豬沒有？”

“媽咪是不是不喜歡豬豬，不要豬豬了？嗚嗚嗚豬豬好乖的，媽咪要豬豬好不好……”

宴岑沉默許久，微啞開口：“沒有，媽媽沒有不要居居。”

“爸爸會讓居居看見媽媽的。”

后來等虛擬的“初榕”出現后，宴岑比兒子更加沉溺其中。

讓居居看看媽媽或許是個借口，是他太想見到。

既然不愿意讓他夢到，那他就把自己的夢境造出來。

戴好眼鏡后，宴岑慢慢睜開了眼睛。

穿紅的人出現在眼前時，他不自覺屏息。

偏頭朝他笑，花瓣艷，貓眼靈又明亮。

就跟以前一樣。

宴岑的尖很重地沉了一下。

“初榕……”

他抬手，修長的指落在小巧白皙的下上——空落落的，什麼都不到。

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

宴岑作僵了下，慢慢垂下胳膊，用力閉上了眼。

“是我信錯了人。

“宴岑，我們分手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

他沒有說過，高傲如，也從不跟他說那個字——但他知道是自己的，他也篤定不會離開。

可那晚當說出“分手”兩字時，他腦中竟然空了好幾秒。

沒有人看得到他那瞬間的慌。

那一刻，他不在乎是不是真的拿了電腦里的東西，也不在乎到底是誰——他只想要留下來。

繼續在這棟房子里，留在他邊……

所有人都說不在了，但宴岑不信。可他也不愿意細想杳無音訊的原因，那意味著另一個更難接的事實——

已經斬斷了和他所有的連接。

不要他們的兒子了。

也不要他了……

宴岑摘下VR眼鏡，抬手一下一下地上眉心，見的頹敗疲憊態。

手機突然悶聲震，他瞟了一眼接起來，“什麼事？”

電話里的助理說了什麼，宴岑并沒有出意外的神，只輕揚了下眉。

“告訴修衍，我半小時后到。”他看表，又頓了下，“讓模特也一起過來。”

放下電話，他又想起那個戴著面的影。

像。很像。

他悉的每一段線條，每一個細節。

材真的很像……

宴岑又想起什麼，翻開手機里的通話記錄。他找到下午來電的那個號碼，猶豫了兩秒，回撥過去。

對面是一連串忙音。

宴岑收起手機，垂眸片刻，自嘲般翹笑了下。

看見面試的模特覺得像，看見個背影覺得像，就連打個電話他也覺得聲音相似。

他是瘋了吧。

**

“什麼？”云初對著話筒驚訝道，“什麼你就沒想和D家簽？那你我去面試做什麼？”

電話里的修衍很平靜，“我有我的安排。總之，Sense給你的不會比D家差，不僅是開秀，后面的秋冬大片也很有可能。你現在就去Lare總部，他們總裁說要見你。”

云初更加困，“總裁要見我？他見我做什麼？”

“二十分鐘后我也會到，你不要遲了。 ”說完那邊掛斷了電話。

云初對著手機屏幕吁了口氣，也沒再耽誤，立刻打車去往Lare總部。

照理來說這個點高峰期早就過了，可還是在路上堵了一會兒。

保安為拉開沉重的玻璃門時，云初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五分鐘。

“等等，麻煩稍等下！”沖著電梯喊道，一邊噔噔小跑過去。

“謝謝。”

云初沖旁邊匆匆頷首，并沒有注意到邊男人的異，也沒有發現這部電梯其實是總裁的專屬梯。

宴岑按完鍵的手指稍滯。他了下眉，偏頭不悅地看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宴總狗頭

不，不恨你，已經把你忘掉了呢：）

今天也是超的一章呢——

所以明天請個假，就不更新啦，后天下午會早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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