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高大的男人從不同的方向疾步過來, 都氣勢洶洶的, 臉一個比一個難看。
容初坐在地上懵懵然看著他們, 正想是宴岑先發作還是大哥先發飆,沒想到最先出聲的是文嘉——
“你干什麼!你誰啊你!”文嘉三兩步就到了最前面,抬手指著陳姝羽直直過來了。
“你憑什麼手打人!”
以前和文嘉不對付時, 容初也沒和在明面上翻過臉。
不過憑借直覺和經驗,容初就覺得這姐姐要開撕了絕對不得了, 絕對也是一言不合就招呼子的那種。果然——
文嘉走到跟前, 不由分說就先推了陳姝羽一把, “走開!”
文嘉站在容初前面,單手叉腰的架勢, 很有T臺上定點的風范。另一只手指向陳姝羽的鼻子,“你再一下手試試?”
容初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超模,再看看這半天了還沒走過來的倆男人……
還是姐妹好啊。
姐妹好姐妹妙,姐妹為我手撕綠茶婊。
陳姝羽被推得往后連退好幾步, 勉強穩住腳下, 一臉不忿。
“我沒手!我本都沒到!”
“你沒手?!”容耀終于過來, 也加了手撕綠茶的群聊。
他把容初從地上扶起來, 把妹妹往后一拉,又越過定定看自己的文嘉, 直接站到了最前面, 首當其沖地和陳姝羽對峙。
“你沒手怎麼摔地上了?你當我是瞎了嗎!”
宴岑也站定在一旁。他一直沒開口,長眼先關切打量被護在兩個人后的容初。
容初拉住容耀的胳膊,“哥, 我沒事的。”
陳姝羽愣住,呆呆看向怒氣滿面的容耀,再看容初時,剛才的氣焰短了大半截。
哥……?
容初的哥哥……那不就是容氏那位新接班的總裁麼??
這位東家是聽說過的——殺伐果決又不講面,跟宴岑當初清理集團關系時的風傳口碑一樣。
這樣的人不就是心狠手辣,淡漠親的麼,居然還能這麼維護自己的妹妹?
容初看了眼不知道是被嚇愣還是驚呆的陳姝羽,沖容耀搖搖頭,“算了吧,都是誤會。”
說著容初適時又配上一副“寶寶委屈了但不說”的忍辱負重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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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姝羽主修的不就是這個麼?
那今天就要把陳姝羽的戲份搶干凈,看這朵綠茶白蓮花再怎麼舞。
容初勸解一般跟容耀繼續解釋:“我們是認識的,就是今天我走秀的品牌的設計師,會場也是設計布置的。”
這話,其實也不是說給大哥聽的……
果然,一旁的宴岑立刻反應過來。
男人周的氣場驟降,抬眸再看陳姝羽時目都有點森然。
容耀沒明白妹妹話外的意思,可最聽不得容初說“算了”——在他看來,這可代表他妹妹又了天大的委屈。
容耀拿開容初拉自己胳膊的手,不僅不“算了”,反而一副要算到底的架勢。
“你聽好了。”他強地陳姝羽道,“我不管你有沒有手,我現在只看見我妹妹摔地上了。既然你在現場,這事兒我就要找你算清楚!”
——擺明了就是要蠻橫護。
容耀說著朝后的保鏢示意,陳姝羽一下子慌了。
“你們要干什麼!”大聲沖容耀喊,“這是公共場合!還是在國外!你敢隨便讓人我?!”
不知道為什麼,容初又想起三年前自己落水前的場面——那時候面對宴家的保鏢,不也像陳姝羽現在一樣驚慌無助麼。
這算什麼,天道好回麼?
容耀不屑冷哼,“你看我敢不敢。”
“容總。”宴岑突然開口。
男人剛才一直在沉默,黑眸晦暗,神莫辨,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位陳小姐家跟我家是世。”宴岑看向容耀,“不知道容總方不方便,讓我來理這件事?”
容初心里很重地沉了一下。
……他是要替陳姝羽說麼?
他不可能不明白剛才那話的意思。所以,在明確知道陳姝羽今天有意設計過敏,他居然還要幫說話麼??
容初幽幽看著男人,邊抿一條線。
今天被困在試間時,剛才和陳姝羽對峙時,包括陳姝羽揚手要打時,心里都沒有現在這樣失落難。
包括文嘉和大哥為撐腰帶來的底氣和滿足,也一下子被男人的這句話抹殺。
容初自己都沒意識到,居然會這麼在乎他的態度……
容耀替妹妹問出了心里話:“宴總這是在替人做說客嗎?可這件事,又和宴總有什麼關系?”
宴岑微微挑眉,“我說了,陳家和我是故。這件事如果我來出手,陳家那邊會免掉不麻煩。”
護妹狂魔并沒有讓步的意思,“是麼。可我連你宴總的麻煩都不怕,還怕別人找麻煩?”
“容總。”宴岑很淡地彎了下邊,“一會兒我的理方式您要是不滿意的話,自己再來,也不遲。”
容耀審視般看了宴岑幾秒。
“好。”他虛瞇雙眼,又警告般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話說在前面,宴總一會兒要有失偏頗的話,就不要怪我做得更難看!”
宴岑淡淡“嗯”了一聲,轉向陳姝羽。
陳姝羽立刻撲過來抓上男人胳膊,“宴岑哥!我就知道,我知道你會幫我的!”
滿臉都是得逞所愿的滿足和欣,眼睛里都閃出幸福的淚花。扭頭再看容初時,又是一副底氣十足的表了。
“他們就是仗著人多想誣賴我!宴岑哥,你得幫我討回這個公道!”
“公道?”宴岑譏誚反問,俊面一沉,“你怎麼還好意思說公道?”
陳姝羽一僵,“宴岑哥……?”
宴岑斂睫,沉睨,“你把秀場布置那個樣子,是什麼居心?”
他不給一點辯駁的機會,“你不要說不知道容初花過敏。當年過敏那次你是知道的。”
陳姝羽怔怔看著男人,片微,“我……”
宴岑又瞟了眼那一地散落的花瓣,磁音更沉,“你讓容初秀場過敏還不夠,現在還帶著花來找的茬?”
男人黑眸驟,“你拿花束打一個花嚴重過敏的人的臉,陳姝羽,你是想要的命麼!”
容初:“?”
……喵喵喵?
陳姝羽:“??”
“我沒有!”陳姝羽尖否認,一臉震驚,“我哪里有拿花打?!”
“容初不就是被人拿著花束打倒在地的麼?”宴岑挑眉,“你當我沒看到?”
容初:“……”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容初算是明白了。
今夜,才不是全場的演技之王。
輸了輸了:)
容耀一下子又火了,“花過敏已經那麼嚴重了,你居然還拿花打?!”
“我沒有!”陳姝羽再次高聲否認,抬手刷地指向容初,“明明是拿花打了我!”
指著自己右臉上的傷口,憤然質問宴岑,“你難道看不見嗎!”
宴岑瞟了眼臉上已經凝的小傷口,面不改,“我沒看出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
容初:“……”
……現在他怎麼又看不見了。
容初看著男人在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角止不住想往上翹。
剛才心里那點郁結的酸,也瞬間然無存。
容初看了眼完全懵圈的陳姝羽,甚至都有點同了。
真的,這個段位的小白蓮,上宴岑這種強行顛倒黑白的腹黑,本被秒得渣都不剩……
陳姝羽紅著眼睛看宴岑,臉上是那種恍然又絕的表。
“晏岑哥,你居然……”
宴岑轉頭問助理:“都錄下來了嗎?”
不遠的助理頷首,從口袋中拿出錄音筆,“全部都錄下來了,宴總。”
“好。”宴總重新看向陳姝羽,“這份錄音我會給品牌的負責人。你利用職務便利做出這樣的事,他們完全可以用法律手段理你。”
陳姝羽定定看著宴岑,更剛才瞪容初的目不同,現在眼里除了憤恨,還有被重重錐心的絕。
“好,宴岑,你居然要這樣對付我!”
死死咬著下,眼淚簌簌而落,“你夠狠……”
宴岑對的眼淚視若無睹,面無表繼續道:“這份錄音我也會給陳家一份,讓他們看看,自己到底教出來個什麼樣的兒。”
男人說完,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又嫌臟一樣仔細拭剛才被陳姝羽到的手腕。
“等到McKing開始理這件事時,我想整個業都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到時候,不會再有任何品牌聘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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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文嘉了下容初的手肘,下朝前面抬了一下,“那居然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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