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看起來比宴岑還要意外。他目瞪口呆地看了宴岑好幾秒, 視線滯在他上花掉的口紅, 又慢慢移到他歪斜褶皺的領口上。
隨后宴岑就看到他的表好像慢作一般, 猛地一下子起伏——
“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在這兒做什麼!”
容初聽到外面的聲音,心里一驚,連忙跑了出去。
門口人正提著宴岑的領子, 看見容初,他臉上的怒氣僵滯一瞬。
容初也一愣, “哥?!”
“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小初!”容耀先一把放開了宴岑, 趕忙向妹妹走去, “你沒事兒吧?”
他看著同樣冠不整的容初,又定定看了那對貓眼好幾秒, 那個眼神,十分心痛自家無辜被拱的小白菜。
“小初,你,你是……清醒的吧?”
容初:“……”
這個大哥在想什麼?
他難道以為自己被……怎麼樣了麼。
容初看了眼自己和宴岑現在的模樣, 又后知后覺地, 窘迫地燒紅了耳朵。
容耀看妹妹那個臉, 一下子又不冷靜了。他很低地罵了一句, 又猛地一把揪住了宴岑的領口。
容初一驚,“哎, 哥——”
宴岑卻抬胳膊擋了一下過來的容初。他反手抓上容耀的手腕, 不聲,冷白的手背上卻用力到筋脈鼓起。
容耀吃力皺眉,泄勁松開了宴岑的領口。
“容總。”宴岑開口很平靜, “我和容初,已經決定重新在一起了。”
容耀抬眸愣住,“啊?”
他又猛地轉向妹妹,“啊……什麼?”
容初對上哥哥無比震驚的目,有些不自然地抓了下鬢角,生點頭。
容耀張,宴岑卻搶先開口:“我知道您還有顧慮。站在你的角度上,我完全理解你之前說的一些話。”
男人長睫微,“你說,是我沒有理好家里和容初的關系,才會讓事發展到那個局面,你說得不錯。這樣的話也點醒了我。”
容耀看著宴岑沒有說話,臉微緩。
“現在我和家里,和集團已經徹底分離了,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早該這樣做的。當然我也想讓你們,讓所有人都看到——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容初重要。”
他頓了下,扭頭看容初,黑眸一下子和下來。
“容總,我知道作為兄長,你有多護容初,我也一樣。”宴岑黑眸深沉堅定。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還要。”
“我承認,我之前讓到了很多傷害和委屈,但好在現在還不算太遲。容初愿意重新接我——”宴岑走到容初邊,牽起的一只手,“我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他拉著容初的手看向容耀,目平靜,卻又帶著毫不避讓的堅定。
“我也向的家人保證,以后絕不會再讓容初到任何傷害和委屈。”
容耀看著面前的兩人,又看了眼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微不可察地嘆出一口氣。
“小初。”他輕聲喚妹妹。
容初松開宴岑的手走到大哥面前,微微抿,似是不安。
容耀的視線在妹妹臉上停留幾秒,“你都想好了嗎?”
容初點點頭,頓了下,又很重地點了下頭,“我想好了。”
不等容耀說話,又趕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知道你也為我作了很多打算和考慮:你不愿意我怠慢,不愿意居居委屈,不想我活得辛苦……”
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只是大哥,對我來說,這件事……很多時候是沒法用條件,用理去衡量的。”
“你覺得我用事也好,覺得我不也好,可我,我就想要一份純粹的。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容初扭頭看了宴岑一眼,男人正目不轉睛地深深看。
“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再給我我想要的了。”
現在的是超模,是珠寶大亨容氏的小千金,的經歷和份也讓沒法純粹了——只有宴岑,在他面前,依然是那個半夜從家里逃出來的初榕,所有的叛逆,大膽和任,也都留在那晚了……
容耀盯著容初看了兩秒,很輕地吁出口氣,釋然又無奈,“我就知道。”
他又看妹妹后的男人,“我就知道你還是放不下……”
“小初,你想要的,大哥絕不會阻攔。”容耀往前邁了一步,抬手扶上容初的肩膀,“但我還是那句話——”
“不管發生什麼,你的背后都有我們。家人,是你最大的后盾和底氣。”
容初對上哥哥關切的目,點頭笑了笑。
“宴總,宴岑。”容耀又慢慢踱到宴岑面前,看他時還是那副看拱自家白菜的豬的眼神。
——他小妹妹可是他們的翡翠小白菜,哪頭豬都不配拱的。
這頭尤其:)
“容初給你第二次機會,在我這里,你只有一次機會。”容耀目發沉,“如果,如果以前的事再——”
“不會。”宴岑立刻道,他堅定頷首,“以前的事不會再發生。以后,也不會再有任何委屈。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在邊。”
容耀審視般看了宴岑幾秒,有點僵地點了點頭。
三人一時無話,不知道為什麼,氣氛有點尷尬。
容耀突然抬手,指了指大門,“那……我也會給你姐說說的,以后我們就不隨便來你這兒了。”
容初:“?”
容耀看了一眼冠不整的兩人,表更不自然,“那,我先走了。”
他揮揮手,逃離一般轉走,“你們繼續……”
容初:“……!”
“不是,哥——”
容初清楚地從他哥的臉上看到了“不忍直視”四個大字。
看著大哥快步逃走的背影,莫名就有種“被捉”的覺,恥棚。
容初聽到后有極低的沉笑聲,刷地扭頭,怒氣沖沖瞪向勾的男人。
宴岑稍斂笑意,走到容初邊,“你哥都說了,那我們繼續?”
他側又在上啄了一下,“你等我一下。”
男人笑得曖昧又輕佻,“小榕榕也等我一下。”
容初:“…………”
話說多了不怕爛麼!
無語地看著宴岑,突然抬手,一把把他推出門外。
宴岑還沒反應過來,后的門就啪地關上了。
“容初?”他連忙抬手拍了兩下門,“榕榕——”
“你也走吧!”容初的聲音隔著門板,傲又氣鼓鼓的,“你今天見不到小榕榕了。”
“大榕榕也不見你了!”
**
之后大半個月,宴某人也沒能見到小榕榕:)
實際上,他連大榕榕都沒機會見幾面。超模忙,他新分家里外也很忙,兩個人好不容易見一面,中間還閃著個锃亮锃亮的豬牌大電燈泡。
居居對于“和好”這一概念,作出的理解就是“豬豬可以同時有爸爸媽咪啦”,“我們一家人不分開了”,“豬豬是最星湖的小孩兒!”——對于孩子來說,這就是夢真,小人兒高興得夢里都在嘿嘿笑。
公司對容初之前那些沸沸揚揚的新聞進行了冷理,熱度也就慢慢消散了,容初的工作也重新上了正軌。
之前除了錯失最后一封四大外,有的品牌合作也多被耽誤了,容初本想復工后一鼓作氣,專注HF附帶商業大牌,可沒想到修衍卻冷不丁地,給接了個婚紗品牌的走秀。
金牌經紀人的解釋是這樣的:“Valentine可是婚紗品牌的鼻祖,多明星名媛,還有歐洲的皇室都是他們的忠實客戶——名氣和格都有。”
“他們請你走的還是軸,歷年來Valentine的軸婚紗禮服都是重頭戲,是最關注的。”
容初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從職業的角度來說,模特走大牌的婚紗秀是很正常的,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私心——
希自己第一次披上婚紗,不是為了工作,而是有發自心的甜和喜悅啊。
……然鵝狗男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倆人合好到現在,他只字未提結婚的事。雖說他提了可能也不會立刻答應他吧——可至你得有個態度嘛。
難不他覺得他們有了孩子,就可以跳過求婚結婚的那些步驟,直接邁“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呵:)
不知道是不是修衍提前跟品牌打了招呼,這場婚紗秀的準備工作竟然出奇的簡單,沒有和設計師見面,甚至連試裝都沒有,直到走秀那天,容初才見到了自己要穿的禮服。
看見那件禮服婚紗的第一眼,后背都不覺起了小疙瘩。
Valentine的婚紗一向有“人的春夢”之稱,那軸的這件,就是春夢中的春夢,人的夢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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