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幾天的雪后, 于曉曉結婚這天, 天氣終于放晴了。
碧藍澄凈的天空, 云朵像棉花一樣,厚重潔白地飄在天上。太虛晃晃地懸著,象征地散發著和熱。
昨晚翻來覆去的沒睡好, 搞的賀南方也沒睡好。
懷里的人像是水的魚兒一樣,一直翻個不停。
李苒起來后,天還沒亮,賀南方被細細碎碎的靜弄得皺眉, 半靠在床頭的真皮包上,一臉起床氣地看著李苒。
“怎麼起這麼早?”
李苒從床上爬起來,打開柜子,把禮盒拿出來。于曉曉結婚, 包了一只金鐲,還有一萬八千八的禮金。
算是私人的, 沒有走賀家。
上次溫長寧結婚沒趕上, 所以這次格外重視。
昨晚想了一夜, “你說,我包的禮金夠不夠?”
賀南方:“夠。”
他瞇著眼, 看了一旁的時間:“才六點,再睡會兒。”
說完他手去攬人, 被李苒躲開。
李苒出去了一趟,又打開紅包,塞了一萬進去。
紙包被塞得鼓鼓囊囊, 不太好封口了。
有點發愁:“好像又多了。”
賀南方靠在一旁,見垂眉糾結,惹他一陣笑:“你轉賬給不就行了,想轉多轉多。”
李苒搖頭:“紅包給的是氣勢,鼓鼓囊囊地塞給新娘,表示朋友很重視,而且我代表的是曉曉娘家人,氣勢不能輸。”
見李苒還在孜孜不倦地往紅包里塞錢,賀南方手去搗:“別塞了,睡覺。”
男人有潔癖,李苒將鈔票放在床上數。他一邊看一邊皺眉。
放好的鈔票被賀南方弄,最后還從床上撒了下去。
“別我呀。”他將床上的鈔票掃落到地上后,便將李苒往被窩里拉。
疊好的紅包還順勢被賀南方走,去拿:“我的錢!”
賀南方攬著的腰,將整個人從床邊拉進懷里。
“過會兒我找個大的給你包,你先睡覺。”
李苒有點倦,昨晚興了一晚上沒睡好,又一大早起來數錢裝紅包。
但還是撐著亮晶晶的眼睛問他:“我就是想讓曉曉高興些,讓到我這個朋友很重視。”
賀南方當然明白的意思。李苒對邊的人一直很好。
尤其對李苒好的人,更是十倍百倍地想回報給人家。
于曉曉在于家勢衰的時候嫁給陳齊晟,李苒最擔心的就是會被陳家人輕視。
曾經因為地位不對等被人輕視過,所以格外擔心這些。
閉上眼靠著他,過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要不……”
賀南方打斷的話:“給我。”
“我會有辦法。”
李苒哦了一聲,然后就真的睡著了。
賀南方說有辦法大概是真的有辦法,他知道李苒心里在擔心什麼,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心里在想什麼。
即使李苒想的東西,跟他賀南方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也愿意去實現。
李苒睡著后,他反而不太困,就著窗外微弱的燈看。
見眉頭鼓鼓的皺著,忍不住手了。
他心里裝的東西本就不多,其中大多數又被李苒占據了,所以見這麼惆悵,賀南方自然放在心上。
他輕著手腳出去,打了幾個電話。
于曉曉和陳齊晟因為家世原因,婚禮自然不可能大辦。
于家在風口浪尖上,自然沒辦法弄多大排場,就連這禮金,大概也只能私下塞給于曉曉,不得賬目。
李苒一覺醒來發現外面天已經大亮。往旁邊了手,賀南方早已起。
下樓時,也不見他。
院子里的雪被人清理過,掃出一條干凈的路來,套上外套出去,見賀南方的車不見了。
明明昨天說話跟去于家,怎麼這會兒不見人?
正準備打電話,結果屋里的管家便在后輕聲;“李苒小姐,先生電話。”
回頭,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手機。
“醒了?”像是估算到一樣,賀南方的電話打的很及時。
“嗯。”蹲在臺階上,手著一旁堆著的雪。
沒忍住:“你去哪了?”不應該過多過問賀南方的行程,兩個人雖然是男朋友關系,但還沒有結婚。
有時候應當盡量給彼此更多的空間。
說完抿了抿:“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電話這頭傳出輕笑,賀南方似乎高興的,“我在費家。”
“為什麼一大早來去費家?”
賀南方三兩句將事解釋了一遍:“上次的事有眉目了。”
“費烜的大伯想要接一下于鴻霄,本來說讓于家過來見一趟,我早上過來告訴他說于家今天嫁兒,不太方便。”
“費伯伯聽完覺得很喜慶,沒想到他日子挑選的好,遇上于家嫁兒,打算過去一趟。”
李苒著電話聽著,眼里迷霧漸漸消散,難掩激:“你是說,費烜大伯他要去曉曉的婚禮?”
“嗯。”
李苒心里有一種很難形容的覺,就好像昨晚還愁的睡不著的事,今天就有了重大的轉機,而且這個轉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很多人眼里,于家現在一蹶不振。
雖有于鴻霄在頂著,但依舊看不到任何前路。
于曉曉在這種時候嫁給陳齊晟,好聽點是給于家增添一些喜氣,說難聽點,不人都會覺得于家有賣兒的嫌疑。
于父于母哪里舍得于曉曉吃這種苦,幸好兩個年輕人是真心相,即使外面流言蜚語,兩家毫沒有被影響到。
于曉曉昨晚在KTV的時候點了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詞“在錯誤的時間遇見對的人”
唱著唱著愣住神,看著歌詞,靜靜地發呆。
李苒有時候會想起于曉曉以前的格,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日里嘻嘻鬧鬧,快樂的很。
現在跟以前變了許多,是將于家現在面臨的困境說的頭頭是道。
就知道平時一定沒接于家的這些負面消息。
按照們家以往的地位份,于曉曉出嫁的排場,在N市一定是不可多見。
如今為了掩蔽芒,不落人口實,一切都從簡,賓客請柬都沒有全部散出去,兩家好友加親戚,一共只有十來桌。
可以說的上寒酸。
李苒握著電話,淡的眼睛盯著手里出來的冰冷的雪球:“賀南方,謝謝你。”
男人在這頭沒接話,只是說了句:“我過會兒到家。”
李苒吃完早飯,換好服后,賀南方的車正好進院子,黑的邁赫車頭先映眼簾,李苒朝門外走去。
賀南方從車里下來時,李苒站在門口朝他笑了笑。
賀南方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后同樣出一個笑意,從車門,到李苒站著的臺階大概十多米,賀南方卻走得每一步都心中難以平靜。
從李苒跟他提分手,又或是李苒離開賀家開始。
賀南方等著這抹笑容,等了三年之久。
他以前擁有過,李苒會在他每一次早出晚歸的時候在家門口送他,接他。
后來李苒走了,就在再也沒有人等候過他。
不過,在他付出那麼多,傾注那麼多之后,他終于挽回了他的。
冬日冷寒,心口溫熱。
李苒笑著問:“你幾點走的?”
賀南方攬著的肩膀進屋:“六點多,在費家吃的早飯,談些事。”
李苒接過他的大,看了他幾眼,言又止。
謝的話已經說過了,可賀南方做的事,豈是區區幾句謝的話就還得清。
——
李苒到于家時,門口已經來了很多人。
N市這邊的風俗是這樣,接新娘時,需要闖過三道門。所以李苒一進來,就見大門被人攔的嚴嚴實實,于鴻霄的不朋友都是看著于曉曉長大的。
于曉曉結婚,對他們來說無異于是嫁妹妹。
各個高力壯,將門口圍堵的水泄不通。
李苒一過來,幾個人紛紛從攔門的桌上跳下來,七手八腳地給拆出一條路來。
笑笑:“辛苦你們了!”
幾個人豪言壯語地接到:“不辛苦,今天陳齊晟那幫小子能闖過去,算我哥幾個輸。”
李苒聽著這架勢,幾位還是人。
再打聽,原來陳齊晟認識于曉曉還是這老劉牽。
去年于曉曉參加老劉婚禮,席上遇見了陳齊晟。
不過對陳齊晟沒什麼影響,對方卻對印象深刻。
之后又各種找人,搭上于家,安排了相親。
難怪于曉曉之前說陳齊晟是對一見鐘,看來是真的。
李苒進去后,于曉曉正在里面化妝,一見到李苒便紅著眼睛。
“怎麼了?”李苒坐到旁邊,遞來紙巾給眼淚。
“誰欺負了。”
于曉曉搖頭,手抱住李苒:“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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