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羅永剛有自己的辦公室,幾個人合用的那種,進辦公室了外套示意我坐下,他臉上的神讓我之前繃了太久的神經稍許定了定。
“很久不見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況下再見面。”
“是啊羅警。”
“那家店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支持著的嗎,很不容易啊。”
“還好,鄰居們也一直照顧著我的生意。”
“聽說最近有人在你店裡吃出了問題。”
“……是。不過衛生監督局的人來了也沒查出些什麼來。”
“是麼。”聽我這麼說,羅永剛點點頭。一陣沉默翻了翻桌子上一摞淩的文件,他抬頭看看我:“說句老實話,寶珠,這案子目前來說對你不太有利。”
話一出口,剛坐下的我急急站了起來:“羅警,不是我殺的!”
笑笑,再次示意我坐下:“別擔心,證據還不足,現在誰都不好說什麼,把你帶來這裡也只是例行公事式的談話。”
例行公事麼,可不管怎麼看也都是審訊的樣子。
“不過現場只采集到你一個人的腳印,所以我才說這案子目前對你不太有利。”說著話啪的聲點燃了煙,他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朝椅背上靠了靠:“能和我說說麼,當時的況,三點到五點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我一直都在鄰居家。”
“在那裡做什麼。”
“買點東西。”
“是麼,”輕輕吐了口煙,他在那道煙背後看著我的眼:“據我所知那家店賣的是些喪葬用品之類的東西。”
“是的。”
“恕我冒昧,你去那裡是……”
“噢,因為聽我店裡的孩子聊起他那裡有賣什麼幸運符之類的,所以……”
“呵呵,原來是這樣。對了,要不要喝杯茶。”說著站起,他走到飲水機邊倒了兩杯水過來:“之後呢,之後你是不是回了店。”
“是。”
“能不能把你看到的跟我說說。”
接過遞來的水,我喝了一口,之前在小房間裡那種惶的覺又回來了,雖然不管怎樣羅警對我來說也算是個故人,而且他的神看上去比之前那個警要溫和許多。可是還是不自地手心發汗,因為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些什麼,讓人對我更加懷疑:“我,回去時天已經黑了,那時候聽到廚房裡有滴水的聲音,我想是不是水龍頭沒關好,所以就跑過去關,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了……”
“當時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或者人。”
“……沒有。”
“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我朋友來了。當時因為太害怕,所以我沒敢讓他進屋,只是在外面等到他來。也沒想過到底這事該怎麼辦。”說著話我發覺自己聲音有點發抖。
羅永剛看了看我。半晌沒說話,只是一口一口吸著煙。直到一支煙吸盡,他把煙頭塞進煙缸裡搗了搗:“其實對於這件案子,我手頭還有份比較特殊的資料。”
“什麼?”
“在現場我們采集到了兩種指紋。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的指紋。”
“……是麼。”
“可是從那個指紋上我們什麼都判斷不出來。”
“為什麼……”
“因為比較特殊。”說著從文件裡出張膠片狀的東西推到我面前:“看看。”
我朝那張東西看了一眼。
那是一張放大的指紋照。照上一只很大拇指印,結構清晰,可是清晰的結構上沒有一指紋因有的皮紋理。
“這個……”
“這就是我們從你家廚房裡采集到的另一個人的指紋。排除掉帶著手套的狀況,我們可以肯定這是一個人的手指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是沒有指紋的,寶珠,對此你有什麼知道的麼。”
心裡咯噔一下。
腦子裡一片雪亮,可是我什麼也不能回答。只是搖頭,然後承著羅永剛若有所思在我臉上的視線。
“好吧,”半晌他開口,收起了桌子上的膠片:“黃翔可能還有點問題要問你,我先送你去他那兒。”
我站起。
“另外,可能,我只是說有可能,你會因為這案子要在看守所待一陣子。”
“為什麼?!”
“因為你是這案子唯一有證可查的嫌疑人。”
“但案發時間我不在店裡!”
他笑笑:“不要激,寶珠,什麼都是可以查清楚的。等證據收集齊了,你就沒事了。”
“可是……”
“走吧,寶珠。”
或許是因為羅永剛的關系,在重新被帶去那個審訊室樣的小房間之後,那位黃姓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把我問得太。只是又問了我幾句關於那段案發時間之的問題,之後就離開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那個小小的房間。而且果不其然,被羅警說中了,因為我目前不開的嫌疑,在一切證據還沒讓我洗這個嫌疑之前,他們要把我轉去就近的看守所等待進一步的發落。
這對於我來說無異於一個噩耗。
去看守所等同於坐牢麼。長這麼大,經曆過很多的事,可怕的奇怪的,什麼樣的都有,而牢獄之災還是頭一遭。也許是從小到大電視電影的影響,我覺得這對於我來說太可怕了,和見鬼見怪的可怕不同,這是人生上的一種可怕。
而頭一次被關押在這種地方,那種滋味是更是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的。
就在那扇只帶了一個小方格窗的門隨著最後一個人的離開在我眼前砰然關上的一瞬,覺著自己和外頭的某種聯系好象一下子給卡嚓一聲剪斷了,那種無可名狀的恐慌,即使是之前被人一個個問題著問的時候也沒有過的覺。
整個人的緒好象一下子很難控制住了,我不停地在凳子上站起,又坐下,更多的時候是在這間不過掌大的地方一圈一圈地走。心裡很慌,一種什麼都抓不住似的空的慌。
而更糟糕的是眼下到了這樣的事,我卻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想打電話給林絹,可是手機始終關著,家裡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在這種糟糕至極的況之下。
突然而來的災難過後,我竟是連一個可以求助或者聯系的對象都沒有的。
而這會兒哪怕就是只聽到來自外頭一句打氣安的話也是好的,至可以讓我覺自己沒被拋下,我真的很害怕,害怕這種一個人被關在這種地方,像是會隨時隨地被人忘的覺。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案子的罪犯是誰。
而這案子的罪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拿他沒有辦法,或者意識到他的存在。
所以作為除此之外本案唯一嫌疑最大的疑犯,我要在這樣的況下期待及早歸還我的清白,恐怕很難。
這本就是個解決不掉的無頭案。
就這麼在忐忑和焦躁裡熬過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亮時人才開始有點迷迷糊糊了起來,剛趴到桌上似睡非睡地瞇了一小會,耳朵邊門哢嗒一聲響,然後聽見有人提高了嗓門對我道:“起來吧,有人過來保釋你了。”
一路跟著那名警察出來,沒上羅永剛,也沒看到那個負責這案子的黃警,只覺到周圍人都在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一兩句,似乎和保釋我的人有關,我想不出這種時候能出面把我保釋出來的人會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被保釋這件事到底為什麼會讓這裡的人看著我的表都那麼怪異。一路忐忑又稍稍有點激地跟著那個警察往外走,直到拿了我的東西朝出口方向過去,半道我才上了黃警。
他似乎剛從外頭辦完事回來,見到我朝我看了看,然後對我道:“最近希你不要隨便走,我們會隨時派人過來和你聯系。”
我點點頭。剛要繼續朝外走,再次被他住:“認識斯祁芳蘭嗎。”
我愣了愣。呆站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我幹外婆。”
他又朝我看了幾眼。沒再多說什麼,只若有所思點點頭,然後朝不遠那扇通向外界的門指了指:“你的保釋人在那裡等你。”
說完也沒離開,只是看著我。我在他目下忐忑不安回過朝前走。連走了幾步,確定不會再被他住,我一下加快了步子朝門口跑去。
一路跑一路想著之前他提到的我外婆的名字。忍不住想,保釋人該不會是我外婆吧……只是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這事的?昨天才突然發生的事。
琢磨著把門推開,一腳出,門外靠牆一道影朝我招了招手:“寶珠,昨晚還好吧。”
我怔:“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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