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八娘撲哧一笑,用手肘撞了撞堂姊:“阿姊害了。”
沈三娘想起和太子四目相對的形,雙頰幾乎要燒起來。
沈宜秋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嘆息,又一個懷春淪陷了。
不得不說,尉遲越那張臉長得煞是勾人,配上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度,涉世未深的很難不心。
可惜他們付出的心意注定得不到回應,因為此人的十分有限,而且全都留給了他青梅竹馬的何表妹。
沈宜秋了眉心,收回思緒。
怎麼不知不覺又想起尉遲越來了?這個病得改改。
好在關于太子的話題沒有持續太久,沈老夫人做完早課,從佛堂里走了出來。
小輩們對這個不茍言笑的祖母都有幾分畏懼,一見便噤若寒蟬。
沈老夫人的目在堂中孫輩上逡巡一圈,落在沈宜秋上:“七娘大安了?”
沈宜秋答道:“勞祖母垂問,孫已經痊愈了。”
沈老夫人點點頭:“那就好,這幾日落下的功課擇日補上,切不可懈怠。”
所謂的功課不外乎《則》、《孝經》和紅之類。
在沈老夫人看來,子若是像男子一般滿腹經綸、才學出眾,便想得太多,子一旦想多了,便不安于室。
沈宜秋的母親便是典型。
故此對別的孫還算睜只眼閉只眼,對沈宜秋卻是嚴防死守,生怕和一個“才”字沾邊。
給祖母請了安,沈宜秋出了青槐院,正打算回去睡個回籠覺,后有人喚。
沈宜秋轉頭一看,卻是滿面紅霞的沈三娘,不由心里發怵。
沈家這許多姊妹,最怕的就是這三堂姊,因為與說話從來都是同鴨講。
“堂姊有何事?”問道。
沈三娘往四下里瞟了幾眼,雙手絞著腰間的五彩绦,言又止道:“七妹……你不會怨阿姊吧?”
沈宜秋本就沒睡醒,聽了這話一臉困。
沈三娘握住的手:“阿妹,這本是你的機緣,卻我搶了……阿姊很是過意不去……”
沈宜秋這才明白的意思,不由哭笑不得:“阿姊不必介懷,這些賞賜本就是宮中娘娘給你的,與妹妹有何干系。”
青槐院外人來人往,已經有別的兄弟姊妹朝他們兩人看過來。
沈宜秋不與糾纏,可沈三娘從不知何為適可而止、就坡下驢,執拗地沈宜秋的手:“你知我說的不是這個……若是你沒病,東宮的便是你……”
說到此,沈三娘的臉燒得通紅,目越發灼灼。
沈宜秋哭笑不得,沈三娘有沒有被相中還是兩說,未免之過急了些。
生怕沈三娘再說下去,只得道:“阿姊別多想,無論什麼機緣都是阿姊該得的。”
沈宜秋邊說邊不聲地出手,福了一福:“妹妹還要回去補上功課,失陪了。”
說完不等沈三娘開口,轉便溜。
急著回去會周公呢,誰在乎尉遲越娶誰不娶誰。
剛走出幾步,后又有人,沈宜秋無奈轉,卻是沈老夫人邊的婢海棠。
海棠道:“七娘子留步,舅夫人剛遞了帖子進來。”
“舅母?”沈宜秋有些吃驚。
五歲剛回長安時,舅母時常來沈府走,但沈老夫人看不上舅家,一來二去的,舅母也覺到了,漸漸的便來得了,這幾年也就是逢年過節送些節禮來。
眼下非年非節的,舅母忽然登門拜訪,定是有什麼事。
兩人經過中庭,海堂不經意看了眼庭中槐樹:“今日樹上喜鵲個不停,不知咱們府里有什麼喜事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宜秋經這麼一點,忽然想起來,上輩子舅母似乎曾上門說過。
只不過那時候在花宴上了張皇后的眼,舅母剛提起個話頭就被祖母堵了回去,都不知說的是哪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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