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子各有各的糟心,尉遲越疲憊地了眉心,對沈宜秋道:“太子妃這幾日可有按時服藥?子好些了麼?”
沈宜秋道:“謝殿下垂問,已好多了。”
尉遲越涼涼地看了一眼:“太子妃不可掉以輕心,深秋天寒,水邊風涼,還是去園中為宜。”
沈宜秋目微,欠道:“妾遵命。”
就在這時,有宮人在屏風外道:“啟稟殿下、娘娘,典膳所送了蒸蟹、姜桂酒和菓子來。”
沈宜秋沒來得及說什麼,尉遲越臉一沉,挑挑眉道:“太子妃虛寒,怎可食此?”
他掃了一眼兩位良娣:“你們侍奉娘娘,怎麼也不勸諫?”
宋六娘和王十娘忙下拜謝罪。
沈宜秋哭笑不得,這就是加之罪何患無辭,忙道:“與兩位良娣無涉,是妾自己貪。”
尉遲越對屏風外的宮人道:“去典膳所說一聲,從今往后,寒涼之一概不得往承恩殿送。”
他頓了頓道:“既然已經蒸好,這回便算了,孤替你吃。”
宋六娘的肩膀立即垮了下來,低垂著頭,眼里已經鼓了兩包淚。
沈宜秋瞥見,心疼得,知道尉遲越這通發作全是沖著自己,便道:“殿下雖然盛,但多食終究傷脾胃,妾雖虛,兩位妹妹配著姜桂酒用一兩只卻是無妨的。”
尉遲越明知道是為了兩個良娣打算,這番溫言款語仍他用,他點點頭道:“那便送三對到淑景院。”
宋六娘輕輕吸了吸鼻子,和王十娘一起道:“謝殿下賞賜。”兩人心里卻不服氣,明明是太子妃的螃蟹,倒要他們承太子的,這太子殿下可真是惠而不費。
沈宜秋趁著尉遲越不注意沖他們使了個眼,兩人會意,便即告退。
尉遲越卻道:“且慢,孤有一事要勞兩位良娣。”
兩人明知不是好事,也只能道:“殿下盡管吩咐。”
尉遲越道:“秋以來,郭賢妃的舊疾發作,孤朝務繁忙,不能前去侍奉,兩位良娣既然無事,便有勞兩位在院中持齋誦佛、抄寫經文,為賢妃祈福,替孤盡一盡孝。”
說是祈福,其實就是變相足了,宋六娘和王十娘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太子不快,心里不忿,卻也無計可施,只能領旨謝恩。
兩人回到淑景院,屏退宮人,關起門來,宋六娘便撅起:“本來說好了明日要和娘娘投壺的,這下子玩不了。”
王十娘也嘆了口氣:“別埋怨了,老老實實抄經吧,早些抄完早些出去。”
宋六娘往地上一攤:“這九十九遍要抄到什麼時候去!”
打了個滾托著腮道:“太子殿下方才那臉真是駭人,眼下想起來我心里還砰砰直跳,娘娘真是不容易……”
王十娘深以為然,太子竟然如此喜怒無常,真是始料未及,也虧得太子妃好子,若是換了,恐怕不出三日就要憋出病來。
承恩殿中,尉遲越乜了沈宜秋一眼:“今日孤正巧有半日閑暇,太子妃想賞花麼?孤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