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越懶得與他周旋,扔下玉佩,拿起金刀,往沈宜秋手里一塞:“先拿著玩,回去給你換把好的。”
店主在后頭一疊聲道:“客人,好眼,寶刀,英雄……”
沈宜秋握著那把不菲的胡刀,十分意難平,嘟嘟囔囔道:“那粟特人好生刁,這麼大一塊上好的于闐羊脂玉換這把刀,倒不如去搶……”
尉遲越在氣得鼓鼓的腮幫子上了一把:“不過一塊玉,有什麼稀罕的。笑一笑。”
沈宜秋笑得比哭還難看。
尉遲越在發頂上嗅了嗅,蹙眉道:“這是什麼味兒?”
沈宜秋莫名其妙。
尉遲越道:“哦,原來是銅臭味兒,這集市果真是逛不得的,我的金小丸玉小丸,逛完了銅小丸。”
沈宜秋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
說話間,日頭漸漸往下沉,已接近波粼粼的水面,染得寧河宛若熔金,人馬漸漸稀了,有些商販急著歸家,已開始收攤,一場繁華行將落幕。
沈宜秋想到明日便要離開故鄉,心中滿是眷。
就在這時,尉遲越忽然握住的手:“聽你母說,下個月初六是沈夫人忌日,你難得回一次靈州,當去祭掃一番。”
沈宜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尉遲越接著道:“我同謝刺史說一聲,你還是住在原來的院子,我留一千衛在靈州。”
沈宜秋道:“這些騎是護送殿下去涼州的,妾不可……”
太子轉過頭乜一眼,笑道:“怎麼,舍不得為夫?”
沈宜秋垂下頭:“多謝殿下恤妾,但是真的不用留那麼多人。”
尉遲越斬釘截鐵道:“再孤不放心。”
他將沈宜秋留在靈州,全的孝心只是其一,此外,涼州去靈州千里,一路都是沙磧,艱苦自不必說,且此行雖是議和,但難保吐蕃人不會有什麼不軌之心。
將留在靈州,他才能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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