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早晨,大軍拔營,正要出發,沈宜秋見到周洵,發現他面容憔悴,滿眼,心中便有幾分懷疑。
戰況不容樂觀是知道的,突騎施人一日便攻下定遠城,城中五千守軍全軍覆沒。
敵軍奪了民夫糧草,便即繼續向西南奔襲。
第二日,新堡守軍懾于敵人兵鋒,不戰而降。
若是再輕易打下懷遠,再往前便是靈武了。
沈宜秋佯裝不經意地問道:“周將軍,可是懷遠有消息傳來?”
周洵目閃爍了一下:“昨日懷遠城失陷了。”
沈宜秋心往下一沉,他毫不遲疑便說出懷遠城失陷,定然有比這更壞的事發生。
盯著周洵道:“周將軍,是不是靈州出了事?還請如實相告。”
周洵只覺太子妃兩道目仿佛兩柄利劍,將他整個人穿,他焦枯的微微打,額上沁出冷汗。
半晌,終于嘆了口氣道:“回稟娘娘,昨夜靈武傳來消息,駐扎該地的朔方軍遭遇突騎施前鋒,在河邊戰,已盡數覆沒……”
沈宜秋臉白了白:“為何不退守城中?”
周洵咬了咬下:“朔方軍主將羅將軍隨大軍前往西州,留下的聲兩萬兵力由裨將竇統領,此人好大喜功,以為突騎施人長途奔襲,疲敝之軍不足為懼,便在河邊與之一戰,不過兩個時辰便潰不軍,竇亦被斬于馬下……”
沈宜秋道:“還剩下多人馬?”
周洵道:“退回城中的大約有兩千人。”
沈宜秋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兩萬兵馬,縱然這人數有些虛,一萬六七總是有的,半日之便被殺得只剩兩千人,酷烈可想而知。
如今除了這兩千殘軍,便只剩下城中的三千州兵。這些州府兵極征戰沙場,幾乎沒有什麼對敵的經驗,那兩千朔方軍剛剛遭遇一場屠戮,又沒了主將,恐怕已了陣腳。
要守住十日,談何容易。
沈宜秋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周將軍,我要回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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