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時而慈祥時而狠戾的祖母,冷冷道:“你錯了,我配。我很好,阿耶阿娘雖離開了我,但他們至死都我,我也值得任何一個人真心以待,我也不懼付出真心。錯的從來都是你,不是我。”
沈老夫人愣了愣,半晌道:“皇后娘娘?求娘娘開恩,救救你二伯,他不能就這麼過一輩子,看在我將你養大的薄面上……”
沈宜秋微微一笑:“祖母好好休養,我們不會再見了。”
說罷,轉過,手輕輕按在小腹上,堅定地走出了這個幽暗腐朽、令人窒息的地方。
離開沈府前,去了一趟“儀館”。
走進東軒,陳設都還保持著未出閣前的模樣。
在書架和墻壁的隙間找了找,尉遲越親筆畫的列圖果然還在原。
將書帙摟在懷中,帶著侍從出了沈府。
回到太極宮,將當今天子的墨寶鋪展在案上,時隔一年多再看,這畫依舊慘不忍睹,那一個個列著脖子,目呆滯,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憨態可掬。
自己還未察覺,笑容已在角漾開。
翌日,批閱完奏書,宮人從庫中搬了些素白的綾絹出來。
素娥猜出了端倪,故意道:“娘子是要替小皇子小公主做裳麼?”
沈宜秋乜了一眼,不答話,素娥便掩吃吃地笑起來。
懷著子,不敢過于勞累,閑時便拿出來幾針,了三日,堪堪做出一對足。
這一日晌午,正盤算著該往上頭繡個什麼,忽有一個黃門快步走進來:“娘子,圣人……”
素娥道:“可是圣人回京了?咋咋呼呼的做什麼,仔細嚇到娘子!”
那小黃門帶著哭腔道:“圣人途中突發急癥,病勢危重……”
沈宜秋手一頓,針尖深深扎進手指,毫不覺得疼,只是怔怔將針拔出來,鮮涌出來,落在雪白的綾絹上,迅速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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