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靈州有何難,不就一千里路了,改日我送你回去……”
“大丈夫一諾千金,這把刀給你做信,回頭你拿著刀來找我……”
……
當年那小小年承諾過的,已經全都做到了。
尉遲越等了許久,沒等到的答案,卻聽到輕輕的泣聲。
他嘆了口氣:“聽說我那時執意要將把小胡刀送你,那把刀還在,不過我再也不敢送你刀了。”
他從枕邊出個小小的錦囊遞給。
沈宜秋打開繩,往掌心一倒,卻是三枚銅錢。
尉遲越道:“那時我要求娶你,阿耶邊那神神叨叨的老道卜卦,連卜了三卦,第一次卜出噬咳,第二次是訟卦,第三次是否卦,我一怒之下自己擺了個泰卦……”
他搖搖頭,揚起角:“我不信命,可事到如今……”
沈宜秋收攏手指,握住那三枚銅錢,然后松開,將那銅錢一枚接一枚,慢慢擺到他枕邊。
泰卦,象,地天同泰,大吉。
沈宜秋用力瞪著床上的男人,淚水不住地往下流,言簡意賅道:“你不許死,我不準你死。”
尉遲越沉默許久,輕輕嘆了一口氣:“小丸,讓我抱抱。”
沈宜秋替他換了一遍帕子,躺到他邊,側過,輕輕抱住他。
尉遲越說了許多話,很快便昏睡過去。
沈宜秋著男人枯瘦的臉龐,用手指輕輕描摹他的眉眼,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道:“我心悅你,我心悅你啊……”
不知說了幾千幾萬遍,終于困倦不堪,不小心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燈燭已經燃盡,殿中簾幕低垂,線幽暗,只有冷青的晨從窗紙中進來。
沈宜秋一個激靈坐起,便即去男人的額頭,手微溫。
就在這時,看見他的長睫輕了一下,像是蝴蝶輕輕掀鱗翅。
男人慢慢睜開眼,似乎恍惚了一瞬,隨即揚起角:“小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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