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段小六再大膽再沒口德，終究是個小姑娘。楊念慈這話傳出去一輩子都毀了，還是這麼人無恥的話語…

    “哇――”段小六大哭起來：“你欺負我――”

    楊念慈冷笑：“放心，姐姐我自會去爹爹那裡領罰。”

    段小六傻眼，本想仗著自己年小說有口無心，哭鬧一場顯得自己了委屈，讓這事兒就過去了。誰知道，楊念慈還要去告狀！

    還領罰呢？自己的話要是傳到爹爹耳中…

    段小六心裡大急，捂著臉哭號著跑了出去，趕找姨娘討主意。

    花蕓慢了一步，白著臉看楊念慈，正看見用冰冷仿佛看死人的目打量自己，一個哆嗦，也跑了出去。

    段小五才反應過來，著急道：“三姐，這樣跑出去，肯定和別人說你欺負了…”

    楊念慈看了眼，心裡煩躁，這個妹妹在自己被說的時候，可沒站出來說話，恩，不過，自己好像也是如此吧？唉，果然人和人都是出來的。

    段小五被看得心裡發。

    “你忙著吧，我先走了。”

    楊念慈毫不猶豫的離開，開玩笑，告狀的髓就在於誰能跑到前頭去啊。

    段小五看眼一下子冷清下來的屋子，咬著含著淚，都是段小六招的禍。也收拾收拾找姨娘去了。

    段相一看見三兒主找自己就發愁，果然，又是來告狀的。

    “…爹，你說，小六這不是往我心窩子上捅刀子嗎？”楊念慈義憤填膺，就差點兒拍著桌子跳腳了。

    段相默了下：“十個婦人得有九個跟一樣想吧。”

    楊念慈噎了下，還真是。但是――

    “你的小六目前還只是個姑娘呢。”怎麼跟個上缺德的老娘們兒一樣了？

    段相心裡也琢磨，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小六也長歪了嗎？

    楊念慈輕鄙一笑：“小五還沒嫁過去呢，小六就給您未來的五婿安排暖房了，嗤，這高瞻遠矚的…哎喲…”

    段相很不客氣的給腦袋來了一下：“都是同父姐妹，丟人你就臉上好看了？”

    楊念慈憤憤著腦袋：“不管我好不好看，爹，您臉上可不好看吧？”

    段相點頭，真是丟人，幸虧不是在外邊。

    段相想多了，人家段小六在外邊沒這麼不著邊兒。

    “爹，算是頂撞嫡姐吧？我能罰吧？”楊念慈躍躍試，還收拾不了你個小丫頭片子！

    段相哼了聲：“你爹我還在呢，用不著你。”

    楊念慈忙道：“爹，你忙的…”我代勞吧。

    “明個兒爹就請幾個嬤嬤回來…”

    楊念慈愣了下：“也是哦，小六還沒嫁人呢，現在掰過來還來得及。”

    “還有你別的妹妹…”

    楊念慈又接道：“對，防患於未然嘛。”

    “還有你…”

    楊念慈炸了：“我都嫁人了都！”

    “你這不是正在娘家嗎呢？正好，順手教了，爹的銀子也不白費。”

    楊念慈頭暈，您怎麼不做生意去呢？

    “我明個兒就搬到莊子上去住。”

    段相好不留：“再見個什麼人，惹點兒什麼事？你就關在家裡一輩子吧。現在可沒楊浚去救你。”

    楊念慈心道，還有弟兄們吶。可也知道這話不能出口，轉轉眼珠子道：“爹，蘭兒有了，我去照顧去，就住到外祖家，您不用擔心。”

    段相怒：“你爹還活得好好的呢，死了這份心吧。”

    楊念慈可不敢自己住到莊子上去，不安全啊。

    “爹，我錯了，我不該跟妹妹吵架的，您請嬤嬤的銀子省點兒吧，不用捎帶我了。”

    段相看著不的模樣，心裡磨牙，真沒氣節！

    “爹啊，我還有事，先走了哈。”

    楊念慈想趕開溜，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問道：“爹，昌遠伯這個人怎麼樣？”

    段相想都不想評道：“錦繡枕頭。”

    楊念慈一噎，這評價？

    “肚裡都是草？”

    段相鄙夷向：“那是繡花枕頭。”

    楊念慈默，錦繡枕頭比繡花枕頭好一些，裡面是…棉花吧？

    看來，昌遠伯在自家老爹眼裡是虛有其表，段小六就別想了。

    楊念慈走後，段相歎了口氣，怎麼就沒個省心的閨呢？

    想了想，起往後院去了。段相覺得自己家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還是趕掐死的好，免得拖來拖去拖大患，他可不想再除個兒的族。

    告狀沒能搶到先機的段小六和的姨娘，注定只能被段相呵斥一頓。

    憤憤不平的母二人，第二日一早以紅腫的眼睛憔悴的神現於人前，於是，相府上下都知道，六小姐有口無心言語冒犯了三小姐，然後三小姐去尋了相爺，相爺後腳就來了後院把六小姐罵了一頓。

    這裡面含的意思，呵呵。

    只是還不待眾人好好一下裡面的故事，雷厲風行一早進宮的段相，自己還沒回來呢，請來的四個宮嬤嬤先送了回來。

    大家夥兒抬頭看看天，也是醉了，還沒日當正午呢。

    四個嬤嬤顯然跟段相的脾氣如出一轍，都不帶歇息的，放下小包裹，道了句，正好，先從餐桌禮儀開始教導各位小姐。

    於是，齊刷刷十四個姐妹被召集起來一起用餐，小五雖然馬上要嫁人，但也主來惡補。小十八還沒法學，就在一邊玩著看著潛移默化熏陶。

    也不知段相是否待了什麼，段小六是最關注的一個。

    開始前，最嚴厲的那個嬤嬤板著臉，手持戒尺說了，你們的親爹，段相大人待，為了能有個好的規矩儀態，他非常贊嬤嬤行非常手段。

    然後，一頓飯下來，段小六被非常手段打腫了手心，兩只！

    段小六那個哭啊，想昏倒混過去都沒法子，有個嬤嬤手持細針虎視眈眈瞅著呢。段小六想耍橫，可惜，嬤嬤眼刀子一瞟，就了腳。

    別的小妹妹們見了更加大氣不敢出，極力學著嬤嬤的樣子，花一樣水的小姑娘，誰想挨板子啊。

    楊念慈聽了消息，忍不住好奇去瞧，只遠遠看了一眼，就轉跑了，發誓再也不來這個魔鬼訓練營。

    半天的課程結束，段小六被丫鬟扶了回去，據說，對著姨娘哭昏了過去，真真不做假的。

    理所當然的，段相回府後，被段小六的姨娘堵了去，也不知說了什麼，段相竟松了口風，同意姨娘關於昌遠伯的人選提議，說明，若是昌遠伯願意，他也不攔著這門婚事。

    大喜過的段小六的姨娘沒注意險狡詐的段相的言語陷阱，隔天就請自己悉的去伯府探口風。

    再隔天，臉悻悻的把段小六和姨娘從夢裡撈出來了，人昌遠伯明確回複，不願意。就仨字，連個理由都沒有！

    母倆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段相聽了測測笑，怎麼不可能？當自己是個擺設？

    段小六的姨娘還不甘心，還想求著段相出面。

    段相甩一句：“段家沒有賠錢貨！”

    自此，兩人算是死了心。段小六沉寂下來，每日跟著妹妹們一起上課，看著倒是沉靜了些。

    就這樣，段小六母想了兩年的好事，被段相不過區區三天就徹底碎了。段相大人的戰鬥力不可小覷。

    段相心也，若是當初自己對段四也如此果決，而不是聽之任之，是不是就不會跟端王有牽扯？可再一想又搖頭，這還是要看個人品，比如小六想嫁給昌遠伯，也只是和姨娘想辦法說通自己。段四卻是因為惜兒當初壞了的謀算，幾次要害了命，連劉氏都瞞著。就算自己真阻了跟端王的可能，怕是這個兒也只會恨上自己。

    段相又深深憂鬱了，段四到底是怎麼長如今這副模樣的？

    楊念慈在段小五那裡鬧了不愉快，心思懨懨，了去那裡的時候，倒是往餘家去了一趟。被楊鐵蘭皇太後般的待遇驚豔了把，說了會兒話，看餘舅母看守寶貝似的守著，也不好意思多呆，就回了府。接下來直到段小五出嫁，也沒出府。

    段小五嫁後的第二天，京都下了場鵝大雪，樂園的院子沒有種高低錯落的花草，而是略有起伏的草甸子和幾顆壯大樹。厚厚的雪被子鋪了滿滿一院，看著別提有多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