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驚的皇室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京城的海陸空。
甫一天明,不管是高門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拿出十二分的神八卦此事。
聽說了沒?咱們的聖上竟然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聽說了沒?這個草皇子竟然就是有救駕之功的侍衛統領楊大人?
聽說了沒?是聖上認出了楊大人,楊大人卻不知生父何人?
聽說了沒?楊大人當時拒不承認還當眾沖撞聖上?
聽說了沒?皇上惱了沒順利認親反而將這兒子投進了天牢?
聽說了沒…
在如今聖上春秋已多,太子之位空懸,而能選擇的皇子只有一位的況下,橫空出世了另一位皇子,甚至還是早得聖寵的黑馬,這事已經不是只能用來八卦了。
若不是事還不明朗,據說兩位當事人鬧僵,其中一位還被下了大牢,估計有頭有臉有理想的人家都走起來了。當然,他們眼睛明亮心裡明白,這位草皇子雖然被投進了天牢,但實則沒有影響。別說他高貴的世了,就算只是憑著之前的救駕之功,他也在裡面呆不久。畢竟不是謀逆,只是沖撞。而且據說皇上當場表示對這個失散多年的兒子愧疚無比,這一突兀行為用“家長被寵的熊孩子惹惱了不得不把他關進小黑屋”這一普遍心理足以解釋。
等熊孩子出來,等著他的將是各種安各位安各種補償。
總結來講,大家夥兒都覺得草皇子有前途啊!
草皇子有前途了,正牌皇子就危急了。
端王木然坐在寧安宮裡,徐貴妃臉上也不好看。
“呵呵,真沒想到嚴於律己的老爺子還有個滄海珠?母妃,外邊傳什麼的都有。有說是不寵的嬪妃,有說是一夜承恩的宮,還有民間碧玉,青樓名…呵呵,到底老爺子是跟誰生了他?”
徐貴妃心裡翻騰,不悅道:“不過是沒影兒的事,你就坐不住了?”
端王有些失態:“您覺得這是沒影兒的事?”
徐貴妃不語。
“要是沒影兒的事,誰敢一夜傳盡老爺子的風流韻事?我看這是老爺子想讓那野種認祖歸宗才放出的風聲!不然,才區區一夜功夫,這事兒能傳的全京城都知道了?”
“刺啦――”
徐貴妃長長的赤金點翠的指甲套劃破了下面的刺繡,上面招展的尾被突兀的截斷一。
端王見了眼皮子直跳,莫名有種不詳的預。
“你父皇,他怎麼可能…”
徐貴妃怎麼也不相信,算算楊浚的年歲,懷他的日子,怎麼也是那位還在的時候,以皇上的對那位的深,怎麼可能?想到這裡,徐貴妃自嘲,再深又如何?在那位產下兒子前,有多個皇子降生?至,端王和平王都比他大。
“母妃,您想出沒有?楊浚的母親會是何等生份?”
徐貴妃譏諷一笑:“皇帝睡人,難道都要跟人報備的?”
“可,宮裡不是有起居錄嗎?以防有人混淆皇室統…這些東西應該都在母妃手裡吧?”
徐貴妃看了他眼,仿佛在說他天真:“是又如何?那幾張紙有用,還是你父皇說的話有用?”
端王忽然想到別的可能:“會不會是…父皇給楊浚什麼差事,需要演這麼一場戲…”
端王都說不下去了,自己都不相信,演戲?差事?楊浚上落了皇子的份,無旨不得出京,就算出京也得有人跟著,還能做什麼差事?
端王萬分苦惱:“為什麼是他?怎麼偏偏是他?”
平心而論,軒轅的途表現實在出。一開始的救駕之功,注定了只要他不謀反就能青雲直上的坦大道。後來,他被任命侍衛統領,各種刺兒頭各種有來頭的大侍衛們沒過三個月皆口服心服的喊他做“頭兒”,軒轅收攏人心的手段可見一斑。他的武功手也被那幫侍衛宣揚了出去,儼然了大第一高手。
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舉得起刀劍,駕馭了下手,不是他實在手,端王早招攬了過來。唯一中不足的就是他江湖人草莽的出。
可是!
這個不足直接大翻釘上金閃閃的皇子招牌!
端王心裡能好?
尤其是,人家的正經嶽父是段相大人,又是十足的能臣寵臣,自己千萬次結也沒爭取來的一個大助力啊!
端王越想越糟心,覺得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兄弟比平王難對付的多!
“母妃,咱們怎麼辦?”
徐貴妃能想到什麼辦法?還沒見到人呢。
“回去,守著你媳婦去,什麼都別管,先把嫡子抱到手裡再說。”
老爺子還沒回來,也只能等著了。
端王打起神出宮,走在路上,忽然想起,楊浚正有個兒子,如今三四歲了?自己還見過一面,是在秋狩時。模樣已回想不起來,但還記得那小兒在父皇面前也不怯生古靈怪的模樣。頓時更有危急了。自己的兒子要全力培養啊!
不知柳王妃肚子裡的孩子若是知道了自己還沒出世,親爹就制定了各種課程要請各種名師來調教自己,還敢不敢出來?
楊念慈看著青杏小拉拉講個不停,腦袋仿佛塞了一團一團棉花,怎麼聽不懂?
青杏也迷糊著呢,頭一次沒對街上的流言進行潤加工,將聽到的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來。
樂園的人等青杏講完好久,都沒人吭聲,都做夢呢!
“你這是把最新的戲折子搬到咱家來講逗我樂了?”
青杏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次沒人給遞水,自己也沒想起來。
“怎麼可能?誰有那膽子編排皇家的不是?夫人,老爺真的是…?”
後面太驚悚,青杏不敢說了。
楊念慈腦袋還暈著呢,什麼也想不出來。
“我哪知道啊?應該不是吧?傳言裡不是也說老爺自己也不知道?”
母也聽傻了,半天問了句:“夫人,您有問過您婆母嗎?”
楊念慈搖頭,只知道軒轅時喪母,怎麼還能提起婆母讓他傷心?
“哎呀,你們都散了去,我去找我爹,問問不就知道了嘛。”
“老爺這時候早去六部了,早著才回來呢。”
楊念慈迷糊的腦袋清明了一分,終於想起了重點。
“等等,你剛才說老爺被關天牢了?真的假的?”
青杏哪裡知道:“街上的人都這樣說呢…”
楊念慈坐不住了,天牢啊,牢房的終極版啊,暗仄的小牢房,軒轅連站都站不直。的地上鋪著爛稻草,上面扔著一床臭被子,棉絮都了出來,灰黑的。老鼠蟲四鑽,舊馬桶放在角落裡,散發著惡心死人的臭味兒…
楊念慈打了個哆嗦,不行!
“不管真假,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萬一真被關進去可怎麼辦?不等爹了,你們快去收拾些老爺在裡面能用得著的東西。我去看看,人不在最好,萬一在,也得住的舒服些。”
一屋子人對天牢都沒研究,跟楊念慈一樣,下意識覺得那不是人呆的地方。被軒轅份的巨變震得人心惶惶,聽楊念慈這樣吩咐,就照著去做了。
段相自然也得了消息,被下屬拉著探討一番,才想起三兒若是聽了必坐不住。看著傳言必要滲進京城每個角落的架勢,樂園肯定也知道了。顧不上猜測皇上的用意,段相急忙趕了回來,就看見樂園糟糟的。
“你這是在幹什麼?”
楊念慈仿佛抓住了主心骨:“爹,你可回來了?軒…楊浚真的被下了天牢?”
段相微微一愣,“爹還以為你會問他是不是真的皇子。”
楊念慈一拍腦袋:“這個以後再說,爹,他真被關了?”
段相重新打量自己這個兒,不被富貴所迷,是個好的,但是,你這麼關心他,對嗎?
淡淡道:“爹怎麼知道?他一回京就去了行宮,這才一夜,爹能知道什麼?”
段相拂了拂袖,絕對事不關己的高姿態。
楊念慈正著急呢,見他這樣,不由火起,問道:“爹,溫泉行宮裡住的可是皇上,您最死心塌地對待的人,你可別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堂堂左丞難道是聾子的耳朵瞎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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