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睜大了一雙眼睛,轉臉看著明蘭,滿眼都是不敢相信和竊喜,那邊墨蘭也是被噎住了,作爲穿越者明蘭可能不怎麼記得,可是墨蘭卻清楚記得五歲前明蘭是何等懦弱好欺負,不止一次使喚差遣過,如蘭也對呼呼喝喝不知多次,可之後明蘭被帶進壽安堂後,便好幾年都沒怎麼相了,平日見面也是隻客套說幾句,印象中只記得明蘭十分老實懦弱,呆呆傻傻。
墨蘭目陡然銳利:“你…說什麼?你怎如此污衊!”
明蘭心裡暗笑,和林姨娘一樣,墨蘭果然是外頭弱裡強悍,其實如果是真弱又如何混得今日風生水起,明蘭淺笑:“哦,看來我誤會了,原來四姐姐不是想讓太太責罰我呀。”
墨蘭氣傷,如蘭長大了,心裡大喜,喜孜孜挽起明蘭胳膊,親熱道:“六妹妹以前子不好,老太太免了給母親請安,今日第一次來遲了也沒什麼?適才香姨娘服侍我娘吃過早膳後,劉媽媽找母親有事,幾位姨娘也去了,這會兒也還沒出來呢,不妨事!”
敵人敵人就是我朋友,這是王氏傳給如蘭理念,平日裡和墨蘭鬥十次裡倒有七次要輸,如今憑空降下外援,立刻神大振;明蘭如何不知這裡面彎彎繞,只不過選擇站邊最忌諱就是牆頭草搖擺不明,有衛姨娘死在前頭,和林姨娘這一邊是好不到哪裡去了。
如蘭找到了戰友,拉著明蘭說東說西,一會兒說新進袍子好吃回頭送些給明蘭,一會兒又說新得了幅《九九消寒圖》要和明蘭一起看:“小時候六妹妹就和我住一塊兒,可惜後來去壽安堂便不怎麼親近了,要是咱們住一塊兒就好了。”
墨蘭早已平復下怒氣,斯文用茶碗蓋撥著茶葉,戲謔道:“五妹妹真說笑了,六妹妹在老太太跟前吃香喝辣,可風著呢,如何肯來葳蕤軒?唉——說起來,我是個沒福氣,當初進不了壽安堂,可五妹妹比我們倆強多了,怎麼老太太也瞧不上眼呢?”
要論道行,如蘭確不如墨蘭,罵人在行,這種緻鬥卻往往會被拿住馬腳,這一句話就被頂住了,著明蘭手立刻收,明蘭哀悼著自己發疼胳膊,道:“四姐姐真逗,當初五姐姐和太太是母深,捨不得太太才爲難,四姐姐倒是大孝順,可老太太總想著莫要拆散人家骨,這才挑了我。”
如蘭立刻到提醒,撲哧笑出來:“對呀,四姐姐倒是大孝順,捨得林姨娘,可老太太卻不忍心呢!”隨即放鬆了手,明蘭忙不迭回自己可憐小胖胳膊。
墨蘭站起來,看著明蘭,一字一句道:“你竟敢如此議論長輩和姐姐?”
明蘭笑道:“我如何議論了?四姐姐倒是指點下我哪一句說錯了,說出來好妹妹改呀。”有本事你就從話裡找出茬子來。
當初那個法老太曾放言:所謂法庭,就是兌人法定地點。辯論時句句條款章句打頭,看著對事不對人,其實都是對人,打司打就是人,別人還一句說不出來;當年姚依依心水那個律師帥哥就可以把原告氣死過去活過來,還很一臉誠懇嚴肅。
墨蘭意外瞪著明蘭,秀目大睜,明蘭平靜看回去,不是故意要和墨蘭鬥,但今天一進門墨蘭便得理不饒人,咄咄人,句句藏厲,這會兒明蘭若太示弱了,那不但被如蘭輕視,還得準備好以後日日被欺負,亮出爪子不過是讓別人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沒有親兄姨娘,可也不是全無倚仗。
兩個孩目對峙著,空中火四溢,如蘭大是興,兩眼發,明蘭輕輕別過眼睛,裝作害怕樣子,站起來走到墨蘭面前,乖巧福了福,恭順道:“都是妹妹錯兒,若不是遲了也不會和姐姐淘氣了,四姐姐莫氣,妹妹給您賠不是了。”
如蘭心裡大罵明蘭果然沒出息,抗打擊力度也太差,這才堅持了多久呀,立刻擄袖子打算參戰,這時門外簾子被彩環挑開了,道:“太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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