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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140回

可惜顧廷燁不如山,自顧淡然,待衆人說的差不多了,才道:“那劉正傑是皇上的近臣心腹,他上門來問話自是稟了上意的;至於幾位審理此案的大人,不是皇上欽點,就是宿著名吏。咱們這兒這般詆譭皇上肱,未免不敬。”

此話一出,衆人俱靜,顧廷燁緩緩活著擱在扶手上的手腕,漫不經心道:“前頭的令國公府等十幾家,都是拿明證據,確是涉了‘先帝四王爺謀逆案’的,早就落罪了。如今案子還在審理,查到略有牽連的再提去問話,永昌侯府,永平伯府,還有其他幾家,查明無事的,放人回去,不就沒事了麼。人家都問得,憑什麼咱們家就問不得了?”

這話說的倒也有理,兩位老太爺一時無話反駁,可旁座的顧廷炳卻一氣站起,大聲道:“什麼略有牽連?!不過是他們沒本事審案,便尋別人晦氣,好顯得自己能耐怎的!咱們顧家幾輩子忠心事主,再老實不過了!二兄弟,你如今在前也有面,咱們老顧家人欺負到跟前了,你也不使使勁兒,難不就這麼人瞧咱們家笑話!”

“自我知道此事後,我也尋機打聽了。”顧廷燁淡淡一笑,“說是刑部拿了人證證的,反覆驗查,確有疑點,皇上這才著人上門問話的。堂兄覺著這可是笑話?”

顧廷炳一陣語噎。

裡側的明蘭聽了,忍不住心裡暗歎:這幫叔爺大哥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唱高調,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裡呀!

從顧廷燁憤而離家起,顧家和顧廷燁就是兩碼事了,尤其是顧老侯爺去世後,顧廷燁最後的牽絆也沒了;而那幾年京城奪嫡爭鬥白熱化時,顧廷燁正吃著三文錢一碗的春麪,在江湖上風塵雨刀口的混生計。他們牽連奪嫡而倒黴,關顧廷燁什麼事?

這時旁卻一陣響,只見炳二太太忽的站起,直往廳堂上走去,走到顧廷燁面前哀聲懇求道:“燁二兄弟,我是婦道人家,不懂大事,可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如今你叔伯兄弟有事,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說著便垂淚哭。

明蘭大讚,要說還是人的第六靠譜,什麼大道理都不用說,苦苦哀求以人才是道理,果然,顧廷燁皺起了眉頭,起避過炳二太太的施禮,轉向四老太爺道:“不如請諸位嫂子弟妹先回去,這不合禮數吧。”

四老太爺卻並不在意:“都是骨至親,不必講究這許多規矩,你嫂子著急,也是常。”

炳二太太抹著眼淚,恭敬的站到一邊去。

其實除了分家析產這種大事,古代的人不能隨便面,便是自己夫家的叔伯兄弟也是不好輕易見的,爲的便是禮數避諱。

明蘭瞇眼,這是什麼意思?兼施?

顧廷燁微一眉,便道:“好。既如此,我便直說了。”隨即大馬金刀的坐下,朗聲而言:“先帝之四王爺早被定罪謀逆,從逆的幾個首要人犯俱已落罪量刑,現下查的是當初曾助逆的從犯,和逆王過從甚者,與謀逆事有牽連者。”

仁宗皇帝心了一輩子,死前總算明白了一回,爲了給倒黴的三王爺和德妃一個說法,也爲了讓後來即位的八王爺路好走些,欽定了四王爺的大逆罪名。

這番話一說,廳中衆人俱是一驚,五老太爺總算白混過場,沉聲道:“當初四…逆王權傾半座京城,與王府來往之人何其之多,便是來往親了些,難不就算是從逆?”

“自然不會。”顧廷燁端起小幾上的茶,呷了一口,“皇上是有德明君,特著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會審,定案怎會草率。當初逆王犯上作之時,外有五兵馬司應和,有幾支衛策應,殿上還有人幫著寫僞詔,先死三王爺,後迫先帝禪位,幾力量一齊發作,裡外勾連,這才釀。”

“爹在軍中打滾二十年,戍邊十餘年,雖說後來不管事了,但當初提拔過的關照過的,後來卻有不的;這麼多年來,各軍各營分散著,大多有些不大不小的軍職。如今要的是,這些人中可有參與謀逆的?咱們家可曾幫逆王去招攬過這些人?若有,便算連結串逆之罪。”

顧廷燁的目異常清冽,緩緩掃過在座衆人,衆人心中便如過了冰水般——助逆籠絡,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便是隻介紹個人給四王爺認識,往大了說,興許有些人就是因著顧家的面,而捲奪嫡鬥爭也說不定。

“這這……”太夫人終於明白厲害了,聲道,“你爹的爲人你清楚,他是斷不會的!”

顧廷燁也不答話,只拿目繼續掃視其餘衆人,言語愈發緩慢,似是一字一句在凌遲著:“我人不便離開京郊大營,但卻去信問過劉正傑,他別的不好,只說了個消息給我,說是當年曾有人幫著逆王採買過幾批江南子。”

“這…也算罪過了?”始終心不在焉的顧廷煬驚問。

顧廷燁放下茶盞,淡然道:“後來,這批子泰半送了朝臣武將家中,以作拉攏收買。”

五老太爺看了四老太爺一眼,低頭沉思不語,顧廷煒神不穩,轉頭去看旁的顧廷炳,只見他面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

明蘭正聽的神,手上卻被了一下,轉頭看見煊大太太面有嘲諷之意,把聲音的極低,微微冷笑著:“發財的行當不上咱,犯事的買賣自也搭不著。”

明蘭呆呆一笑,也不好做聲。現在很清楚了,顧老侯爺謹慎小心,不會去勾連,顧廷煜弱多病,估計沒力去勾連,顧廷煒有老孃看著,大約也不會很離譜;而其他人就難說了。

也讀過古代幾年刑律,平常跟著父兄耳濡目染,多知道些門道,照適才顧廷燁說的,就算把勾連的罪名落實,顧家到底是開國勳貴,加上顧廷燁的面子在,估計也不會也殺頭充軍這麼慘。那麼,最壞的況是什麼呢?

明蘭朝外面看去,除了顧廷燁神定然的喝茶,其餘衆人都是或驚慌,或惶恐,或焦灼,形不一。

長房最擔心的,自然是被申斥個治家不嚴,罰沒家產(賜田莊),甚至奪爵;四房和五房最擔心的,應該是罪名一旦落實到個人,到時說不定要罰,或勞改,或坐牢,或流放,都不是好的。那麼顧廷燁想要什麼呢?

明蘭忍不住擡頭去看那個端坐的男人。僅僅是想看當初欺侮過他的人倒黴嗎?

“二侄子說了這許多,扯了一大通,莫非是存心推!”五老太爺一咬牙,直直的盯著顧廷燁,“你就安生瞧著自家叔伯兄弟去罪!你便給一句話吧,到底幫是不幫。”

“五叔也給句話吧;適才我說的,莫非真確有勾連其事?”顧廷燁悠然道。

五老太爺被噎住,他不能否認,可也拉不下臉來承認,免得招惹顧廷燁一頓‘忠君國’的數落,他是讀書人,到底要面子。

四老太太本不想,可若四老太爺出事,自己兒也別想嫁風了,便聲道:“燁哥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便是你叔伯兄弟偶有做錯,你也當幫扶一二,到底是一家人不是?”

顧廷燁看了一眼,道:“我自不能袖手。”

明蘭暗自揣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嗯,話題又繞回原了。

四老太爺掏出帕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擡頭衝顧廷燁道:“燁哥兒呀,說起來咱們家如今就你是頂事的,你大哥子不好,也擔不得什麼事,這爵位和一家子的重擔,還要你做棟樑扛起來纔好……”

太夫人赫然擡頭去盯四老太爺,目中然憤恨。

“四叔慎言!”顧廷燁立刻放下臉,肅穆道,“長有序,豈可妄言!了祖宗家法,壞了兄弟分,四叔可是不該了!”

四老太爺訕訕的坐了回去。

明蘭眉頭一皺,四老太爺也忒骨了,可算是無恥了,而且他們始終沒有弄明白顧廷燁的心思。他不是爲了要爵位而要爵位,他是爲了咽不下那口氣,爲了早死的親孃,爲了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從這個角度來說,四房和五房其實比別人更可惡。

“燁哥兒,你倒是說句話呀。”太夫人瞧著不對,直髮問道,“這事兒到底該如何了結?”

顧廷燁看焦急的樣子,緩緩道:“若查明無事,那是最好;若是……”他無奈一笑,不再說下去了。

五老太爺冷冷盯著顧廷燁,森然道:“我只要顧家平安無事,顧家人各個都能全而退!”

——切!這還‘只要’?您要求可真低。明蘭腹誹。

顧廷燁也靜靜看著他,聲如冷泉:“既要平安,何必當初。五叔不必氣,倘若廷燁至今在外未回,五叔又當如何?”

廳中衆人俱是心頭一震,當年顧廷燁離家之時,氣病的老侯爺牀前圍滿了人時,四老太爺和五老太爺曾如此勸:就當顧家沒這麼個子孫!

衆人一時無言,太夫人垂淚而泣:“燁哥兒,都是我的不是,當初委屈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若有氣,都衝我來便是,是我沒照看好你,你負著氣就出去了……”

到底是繼母,這麼哭起來也不好看,明蘭思忖著是不是要出面去勸一勸。

顧廷燁已轉上前,扶著太夫人,溫言道:“便是有事,我自也會去疏通打點。”

“可否能無事?”太夫人不死心。

顧廷燁簡短道:“如今一切俱不清楚,還不好說。”

這話便到此爲止了,人家已承諾會幫忙,你還能說什麼。廳中衆人面面相覷,均是無可奈何,今日的顧廷燁竟是不吃,打起太極拳來了。

“不過,”顧廷燁微微一笑,環視在座衆人,“別的不敢說,至命,我總要保無虞的。”

語出別有深意,不人心頭一驚。

抱歉,最近進倦怠期,明明沒有卡文,就是不想寫;努力恢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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