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應是綠紅瘦sodu
218第217回!被此事一擾,非但誤了早飯點,連午飯明蘭都不想吃了,崔媽媽強押著用了半碗冬筍香菇湯泡糯香碧梗米,卻是味同嚼蠟。?~
那邊廂邵氏已知宮裡來人,本以爲明蘭會接旨宮,誰知等半日不見靜,反聽說前頭一番大鬧,兩位天使怫然大怒而去,揚言要問罪抄家,頓時驚得一佛昇天。自上回被著出面打發了太夫人後,開始懼怕明蘭,只遣了邊親信的媳婦子去詢問。
翠微耐著子解釋了半天‘不過是場誤會’云云,卻聽來人還在支吾甚麼‘爲免宮裡貴人著惱,還請二夫人忍些委屈,進宮一趟纔是’;翠微當場冷下臉,不悅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咱們夫人自有主張,大夫人不知外頭形,只管清福便是。”
見那媳婦子扭作態的模樣,既怕得罪明蘭,又盼無禍沾及自,翠微心下輕蔑,暗覺邵氏此人實是無膽義沒擔當。
匆匆將人打發了,翠微轉回去,穿過庭院時,見綠枝在正屋外頭的廊下,守著一座紅泥小爐咬牙切齒,微微發亮的炭中冒出一甜香,笑道:“你這妮子,烤什麼呢,午飯才吃了多久,也不怕積食。”
綠枝拿一柄小巧的紫金銅火鉗撥著炭火,恨聲道:“小桃那死蹄子,也不知溜去哪兒了!把幾枚栗子當寶似的,說這是今年最後得見的了,非要我看著火,也不看看什麼天,不飄雨,能烤出什麼好味來!”
翠微不莞爾,又問:“夫人還歇著麼?”
綠枝搖搖頭:“崔媽媽我在門口看著,不許院裡喧鬧,想夫人睡個午覺,可我聽裡頭沒斷過說話聲。”
翠微點點頭,輕手輕腳的走進裡屋,剛掀起簾角,就聽崔媽媽低緩溫的說話聲“……如今什麼都還不定呢,夫人別胡思想,沒的著急傷了子”,過了片刻,聽裡頭沒了聲響,才擡步進去,屈膝福禮後,回道:“大夫人遣來的人已回去了。”
明蘭披一件半舊的月白雲紋織錦的暖裘,烏髮鬆散了滿肩,斜靠在牀頭躺著,瞧翠微提及邵氏時面不虞,便道:“可是來人說什麼胡話了。”
翠微氣呼呼道:“我好說歹說,倒是把人打發了;只氣事到臨頭,不見問夫人子半句,只顧著怕連累了,還勸夫人進宮呢!哼,便是塊頑石,捂了這兩年也暖乎了!”
平日明蘭聽到這話,多不以爲意,此時正滿腹心事,聞言皺眉道:“廖勇家的多使幾個丫頭去那頭盯著出,別鬧出事端來。”牆頭草的麻煩!
此話正中翠微下懷,笑著應了聲便走。
明蘭心中煩,又不放心兒子,便崔媽媽去看著團哥兒,自己挨著被褥睜眼平躺,滿腦子抑制不住的胡思想,一邊盼自己是吃飽了想太多,一邊卻覺得自己沒錯,只恨古代通訊太落後,在現代一個羣發短信能搞定的事,在這兒卻這麼麻煩……
想得疲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然後做了一堆連七八糟的夢。先是曼娘率黃金聖鬥士打上門來,威脅出七龍珠,瞠目問‘不要雅典娜麼’,然後羯奴攻京城,捉回草原表演胡笳十八拍,結果發現是個音癡,立刻打發去洗馬刷羊,正洗著,忽然旅團從天而降,殺整個部族,只爲洗的那匹窟盧塔族馬的火紅眼,跟搭班的羊倌斷氣前,扯著的肩聲道:“…原來…你…真的…會帶來腥風雨呀……”
咦,快死的人了,怎麼還扯肩膀晃得這麼有力?
——明蘭被晃的悠悠醒來,迷濛的眼前出現綠枝放大的面龐,急急道:“…夫人,夫人,您醒醒,郝管事遣出去的人回來了,您不是我一有人回來立刻您麼…”
明蘭猛的驚醒,定定神,趕綠枝服侍自己起更。
外頭雨已停了,天昏黃,夾著半邊依依不捨的濛濛灰藍,遠添上幾抹黯淡的橘紅,映得庭院中的樹葉都帶了些許頹廢,池邊幾株秋日裡栽下的晚風吹的微微搖晃,彷彿詩裡寫的那般,黃昏月影殘落,晚風秋水澹碧波。
明蘭扶著翠微穩穩走去,傍晚涼爽的空氣神大振,偏廳不很遠,幾步便到,只見郝管事已躬等在廊下,後跟著幾個滿頭大汗的小廝;一坐定,明蘭便趕問形如何。
郝大統共派出去十幾個小廝,此時陸續回來幾撥。明蘭心知此事幹系極大,倘若之後無事,自己豈非有挑唆抗旨之嫌,是以也不拿無手書等信,只小廝去傳上一句‘倘若宮裡有來宣旨的,請多小心,我家夫人覺著不對勁’。
小廝們跪下行禮後,明蘭他們站著回話。
最早回來的去鍾家和段家報信的,非因這兩家路近,而是待報信人趕去時,段夫人和鍾夫人已攜婆母和兒進了宮,小廝一問主家已走,便飛也似的趕回來。
——明蘭心頭一驚,連這兩家也饒上了,難道自己真料中了?
其次是耿家,因耿宅路遠,快馬趕去的小廝恰好早到一步,上氣不接下氣的傳達完主母的話,前頭宣旨的儀仗便到了。耿夫人雖不識字,但心思靈活,明蘭的話,既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因怕抗旨連累了丈夫,一咬牙,便將兒從後門送出,對天使只道‘去外地走親戚了’,然後自己跟著宮了。
——明蘭搖頭嘆息,卻也無可指責。
末了,那小廝還道:“耿夫人還說,請夫人看在相一場的分上給做個證,若有個好歹,耿大人討孃家四房的三舅姥爺的二姑娘做填房,旁的狐貍不許找。”
明蘭:……
相形之下,張沈兩家的消息就振多了。
‘申辰之’時,張夫人正是被扣在宮裡的倒黴人質之一,一朝被蛇咬,如今京中局勢有異,豈能無有警惕,甫聽這旨意,張夫人當場生了疑慮。也不咄咄質問,只仗著份高貴,纏著兩個天使不住繞話。
的孃家夫傢俱是頂尖的名門族,打小起進宮便跟走親戚似的,皇城裡頭的規矩套路遠比明蘭更爲稔,沒繞幾句,那兩個宣旨的便現出破綻。張夫人執掌英國公府數十年說一不二,當場發作,拿下來宣旨的一干人等。
小廝趕到時,張夫人正張羅著要將‘假傳旨意的賊人’送有司衙門法辦,小廝嚮明蘭轉致謝意後,還順帶送來四個悍的弓手。
“張夫人只說‘以備不測’,旁的便什麼不肯說了。”那小廝疑,暗想莫不是要打仗了。
明蘭愈發心慌,大約張夫人也察覺出什麼,可無憑無據,並不好說;繼續問道:“那沈家呢?”
另一個小廝上前回道:“張夫人已給國舅府遞了信,本來國舅夫人想帶著兒避去孃家,可聽國舅夫人邊的媽媽說,鄒姨娘和大哥兒姐兒不肯走,累得沈夫人只好也留下。小的去時,沈夫人已託病趕走了來宣旨的那幫人,正關門戒嚴府呢。”
明蘭點點頭,轉頭道:“郝總管,就這幾家回來了麼?”
郝大面難,拱手道:“回夫人,就這幾家。”頓了頓,又道,“小的本想使人去打聽,可今兒晌午時分,重門那有人械鬥了一場,如今劉大人已下令京城戒嚴了。”
明蘭心頭咯噔一下,郝大見狀,連忙又道:“夫人勿要憂心,小的自作主張,使人往親家府去瞧了。三舅太太說府裡一切都好,還說若是得便,親家太爺下衙來瞧瞧夫人,唉……眼下怕親家老爺沒法來了。本來還想去忠勤伯府給大姨太太報個信的,可出門就上戒嚴,便走不了。”
文沒事,武將家眷卻……?怎麼與上回形迥異。
明蘭眉頭擰一團,如何也想不通,只能再三吩咐郝總管加倍戒備門戶,切不可輕忽失察,郝大心知形不妙,守衛干係重大,連聲應下,隨即下去辦差。
正要回嘉禧居,忽聽外頭一陣喧譁,夾雜著孩驚呼之聲,沒等明蘭發話,只見一個圓胖憨拙的孩連滾帶爬的進來,噗通撲到自己跟前。
明蘭忍不住笑道:“傻丫頭,一下午跑哪兒去了,累得綠枝給你看了半日爐子,仔細回去擰你!”
小桃擡起頭,慌張道:“夫人,不好啦!石二哥適才從外頭回來,他說…說…”
“他說什麼?”明蘭臉凝重。
小桃急急道:“劉劉,劉大人,他,他…被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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