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把鞋子穿好。”
“啊?哦。”默笙低頭看自己的腳,急著跑出來都沒穿鞋子。
以琛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對僵住的眾人禮貌地頷首。“失陪一下。”
眾人傻傻地點頭,直到男主人的影消失在臥室的門后,才反應過來。
“何律師居然會和人……”小高和老袁對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不敢相信,可是證據確鑿——臥室、睡……
齊齊吼出那個答案。“同居!”
偶像破滅!小高芳心破碎,還以為何律師是超正經的人呢,居然也會暗地里跟人同居!
打擊大了!老袁男兒淚下,連以琛都和別人同居了,他居然還是一條!
向恒倒不像他們這麼驚訝,雖然也想不到何以琛會和趙默笙同居。“我早說過,只要上趙默笙,何以琛的任何原則都可以打個折扣。”
一進臥室就看到默笙趴在床上,頭埋在枕頭里……在不好意思?
以琛走到床邊將拉起來,圈在前。“不是說明天回來的嗎?”
“唔,提前,我先回來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啊?默笙馬上轉移話題,咕噥:“小紅要怨死我了,東西都沒幫買全……”
抱怨聲被以琛封住,他輾轉的吮吻,急切地攫取的氣息。
“……你引我。”剛剛非禮過的何大律師宣布的罪行,低沉的聲音里蘊藏著濃濃的不滿。
默笙瞪大眼睛,這個罪行可嚴重了!“我哪有?”
“……你穿我的睡。”
“你的睡在浴室,我洗澡忘了拿睡,然后忘了換……”一急有點語無倫次了,默笙懊惱地說,頗有一失足千古恨的悔恨。“以后絕對不這樣。”
那他不是損失大了,以琛淺笑。“起來去吃飯。”
跟外面的人一起?搖頭。“不要。”
以琛不說話,默笙心虛地搬出借口一,“坐飛機很累的。”
“吃完再睡。”
借口二,“他們我一個都不認識。”
“以后總要認識的。”以琛見招拆招。
“……”找不到借口了,默笙苦惱地說:“很丟臉哎,剛剛……”穿著他的睡頂著七八糟的頭發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門口……
唉!以琛嘆氣,手拿過床那邊的服。“我早就習慣了。我先出去,你穿好服出來。”
以琛出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神如常,畢竟這里的都已經是律師或者將來是律師,這點鎮定功夫還是要的。
向恒和老袁在臺上煙,看見以琛出來,朝他招招手。
遞給以琛一支煙,老袁興致地開口,“非法同居?”
以琛揚眉。“合法。”
此言一出,向恒一怔,老袁這個老煙槍甚至都被嗆住了,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問:“合法是什麼意思?”
“就是男雙方在平等自愿的基礎上建立的長期契約關系。”以琛很法律地解說。
老袁傻眼。
以琛一笑。“簡單點說就是,我已經結婚,你們要準備紅包了。”
“啊!你!你你!”老袁大一聲,“你結婚了?”
看到以琛肯定的點頭后,老袁又是一聲大,跳到客廳去宣布這個炸的消息了。
向恒靠在臺的欄桿上,看著十二樓外的夜空。“人生真是不可思議,你們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居然還真能繞回來。”他慨地說,“這七年,你心里真的一點不介意了?”
“你想我怎麼回答?”以琛點燃煙,眼眸里思緒沉淀。“我分得清什麼最重要。”
向恒吸了口煙,笑了笑,“你自控能力一向好。”
以琛沒有說話,薄薄的輕煙繚繞在兩人周圍。
向恒看了他一眼,“很久沒見你煙了。”
“嗯,最近比較。”
“還記得你第一次煙是什麼覺?”
怎麼會不記得,那時候默笙沒走多久,他已經墮落到靠煙酒麻醉自己。以琛彈了彈手中的煙,“那時候覺得這真是個好東西,讓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可做的事。”
平淡的語氣聽得向恒一愣,看來他是真正放開了吧?只有真正放開,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對過去。如今的何以琛看起來神平和,不像過去隨時有人的厲氣。向恒由衷地說:“恭喜。”
以琛淡淡一笑,“多謝。”
不同于臺上的安靜,客廳里早因為老袁宣布的消息鬧開了,偏偏默笙這時候走出來,于是再一次被眾人□的目嚇到。
小高單純而羨慕地看著眼前的子,就是何律師那個“喜歡了就喜歡了”的人嗎?好像不像何律師說的那樣又吵又鬧,起碼現在站在那里看起來有點局促不安。
“啊!”婷輕呼一聲,“你就是那個撿到何律師錢包的人。”
默笙也認出了,朝微笑:“你好。”
小高立刻敏的抓住婷,“婷姐,你知道幕?”
婷說:“以前我接待過哦,那次撿到何律師的錢包,錢包里可能有證件名片之類的吧,就找到事務所來還,我想他們肯定因為這個認識,然后……”于是在特有的想象力的添加下,一個因為拾金不昧而產生的故事正式出爐了。
婷的聲音不算小,周圍的人都聽得聚會神,津津有味。默笙則目瞪口呆,這位婷小姐很適合去們雜志社編故事,留在事務所真是浪費人才。
“哎!以后撿到式錢包一定要還。”聽完后某男士總結發言。
小高立刻糗他:“到你就是恐龍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正好以琛和向恒完煙走回來,趁著氣氛好有人喊:“何律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作為呈堂證供。”
這都什麼跟什麼,難道這些未來的法律界人才都是從小看香港警匪片長大的?
以琛失笑,“好,我坦白,一邊吃一邊代如何?”
何大律師當然不會真代什麼,大家其實也不怎麼敢問,于是大家的戰斗熱都飛快地轉移到熱騰騰的火鍋上去了,熱熱鬧鬧的吃到九點多才散。
默笙因為躲避大家好奇的目,一直在低頭猛吃。等以琛把幾個同事送到家后回來,就看到吃得飽飽的在沙發上都不想一下。
以琛好氣加好笑,“你不是不想出來吃的嗎?”
上前抱起賴在沙發上的,“……重了不。”以琛喃喃自語,到底吃了多?
“呃……你說什麼?”突然淪陷在他的懷抱里,默笙反應有點遲鈍。是不是聽了什麼?
“沒什麼。”以琛的聲音驀的有點啞了。
沒什麼才怪。
那個夜晚,默笙總算會到了什麼“小別勝新婚”。
接下來幾天,以琛陸續接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
先是法院的老周。“小何啊,上次你說你結婚了我還當你找借口,沒想到還真結婚了。這下好了,你結婚了,我家老太婆可以消停了,我也可以過幾天清凈日子了……對了,喜帖可別忘了送我。”
然后是檢查院的方檢,“是不是就是那天肯德基那個,嘿嘿,那天我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作這麼快,什麼時候請客喝喜酒啊?”
再來是聯合的李律師,等等等等。以琛第一次衷心佩服老袁散播消息的速度,估計現在C大畢業的A城政法線上的人都知道他結婚了。
這天下午送走了幾個老客戶后,老袁坐在沙發上沒,問起以琛:“準備什麼時候請客?”
“年后再考慮,還沒和默笙說過。”
“那太晚了,還有幾個月才過年,等校慶過了就差不多了,早點辦啊!”老袁很積極,他喜歡熱鬧。
校慶?以琛翻了下行事日歷,果然寫著十五號C大百年校慶。這段時間太忙,居然把這個事忘記了。
“日子再說吧,到時候還要請你當證婚人。”以琛笑著說。這些年雖然從未言喻,但以琛對老袁實有諸多激,若不是老袁的背景和活能力,未必就有今天的何以琛。
“證婚人好。”老袁樂了,“只要能省紅包,當什麼都好。”
正說著又有電話打進來,老袁喜滋滋地搖搖手出去了。
電話是秀的編輯打來的,關于采訪的事。葛麗第一次和他提起這事以琛就回絕了,當時因為想起這是默笙的工作單位,恐怕語氣還有點僵,葛麗也就沒再提。
現在以琛仍是婉拒:“對不起,陶小姐,我想我不太適合當作封面人出現在雜志上。”
“何律師是因為職業形象問題?其實我們雜志社要打造的是都市單英系列,對你的職業會有客觀公正的評價,我相信絕對不會損害你的職業形象,這方面何律師可以看看我們雜志社上一期關于康加年先生的報道。”陶憶靜不放棄地勸說。
單?以琛抓住關鍵詞,溫和地說:“陶小姐,我想我大概不符合貴社單的要求,前不久我已經結婚。”
趁著對方明顯的呆楞,以琛客套幾句就掛了電話。定神看了一會資料,手機滴滴的響起來,有短消息,來自默笙。
——“以琛,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以琛很發短信。
他念大學的時候,手機還是個高檔消費品,他一個窮學生當然買不起,因此也錯過了發短信的黃金時期。等工作后買了手機,卻習慣打電話,清晰、明白、快捷。偶爾以玫發個短消息過來,他沒那麼多時間一個字一個字打,通常直接回個電話過去,問有什麼事,漸漸以玫的短消息也了。
此刻卻拿著手機,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字輸——“你想吃什麼?”
發完看了看時間,三點半還沒到。果然是趙默笙的風格,以前一起吃午飯,走出食堂就拉著他商量:“以琛我們晚上吃什麼?”
很快回復過來:“在家里吃好不好?”
“你做?”
“YES!!”打了好幾個嘆號。以琛還沒來得及回,心虛無比的下一條短信就發到他手機上。“……不過據說不怎麼好吃。”
誰說不好吃?那個人?
以琛看著手機上短短的一句話,卻免不了心起伏,手指頓了一下,半晌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好。”
雖然默笙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但經驗告訴以琛,還是不要太期待的好。
所以,下班回到家,看到廚房里默笙以無比拙劣的姿勢切著土豆,以琛真的一點失的覺都沒有,在看到餐桌上開著的筆記本,網頁上大大的紅標題:“糖醋排骨的做法”時,忍不住搖頭嘆息兼好笑。
走過去拿過手里的菜刀,練地切著土豆。默笙睜大眼睛看著他的作,大打擊。
“以琛,為什麼你連菜都會做?”還給不給一條活路了。
“我十歲就開始幫阿姨做飯。”
“哦。”這麼練的刀法肯定是做了很久才會有的吧。默笙突然有點心酸,自己過著來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的時候,以琛卻孤零零地寄人籬下……
“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手臂出去,從背后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以琛你教我,以后我煮給你吃。”
溫熱的擁抱,好像要把他心底最后的那一點意都蒸發。
就這樣吧,以琛想。
過去的就讓它永遠過去,再也不去在意。
因為他已經是如此的累。
如此的,迫不及待想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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