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天，醫才從裡面出來，沒理會眾人，自己拿著方子急急親自抓藥去了。

    大總管懷抱著個簍子，還未走出就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讓迎上來的徐貴妃錢妃和端王不腳步頓了頓。

    “皇上如何了？”徐貴妃焦急開口問道。

    大總管臉不好看，只是點頭行了一禮，什麼也沒說，將東西給自己的心腹徒弟。

    “就在那邊燒掉，看仔細了，不能留下一丁點兒，簍子也不要了。”

    那公公連忙接手直直走到院子一角，將裡面的東西就地一倒，一邊一個有眼的小公公已經取了燈油來。油一澆，火一點，火苗落下騰的跳躍起來。那公公用樹枝子不時翻幾下，過了好一會兒，一地的被浸的白棉布條子才燒了幹淨，空氣裡還殘留著鮮的味道。又把簍子也燒淨了。

    大總管不放心，自己親自過去翻了幾下，才點點頭，小公公立即有眼的取過掃帚清掃。

    大總管又走回到門口，低眉斂目道：“兩位娘娘，端王爺，皇上這會兒累著了，之前皇上有吩咐，不準任何人進去，還請各位回避。”

    徐貴妃不悅道：“本宮也不行？”

    “還請您見諒則個。”

    徐貴妃很生氣，端王忙使了個眼，溫言道：“那本王就守在院子裡，等候父皇傳喚。”

    這時，醫又進了來，手裡拎著幾包藥，聽見端王如此說，不面有為難。

    大總管立即道：“未免打擾皇上休息，還請諸位退到院子外吧。”

    徐貴妃怒道：“你這奴才――”

    “母妃，”端王忙道，目掠過太醫手裡的藥包，老爺子是怕人在藥裡手腳？

    “兒子扶您出去。”

    徐貴妃氣鼓鼓的被端王扶著往外走，不看任何人一眼。

    一直沉默的錢妃開口了：“大總管要照顧好皇上。隨時可派人去尋本宮。本宮就在自己的院子等著。”

    大總管稱是。

    徐貴妃腳步一頓，心裡氣急，又暗哼，你兒子徹底沒指了。還作什麼戲？

    錢妃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兒，但皇帝是老子還是兄弟，對平王卻是生死之分。

    走到軒轅冀跟前看著他，卻是對耿夫人說道：“冀皇孫也驚了，耿夫人還是帶著他下去先休息吧。”

    耿夫人還要喏喏。被錢妃忽然冷然的面孔驚到，想起什麼乖覺的帶著軒轅冀走了。

    端王在正巧看到這一幕，總覺得心裡有不妙的覺。

    等人都走幹淨了，醫才打開藥包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親自洗淨了藥煲開始煲藥。

    消息被送到京城，軒轅自然在知曉人之列。接到消息時，正跟段相在一塊聆聽政事。當然，他這個聽也只是聽，各位大人看著他那模樣心裡直歎氣，遂不再在意。

    軒轅聽了消息猛的站起。帶倒了椅子，跟老丈人點了點頭，就疾馳回家，拿了自己寶貝的小箱子什麼也沒說，只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又騎上馬飛奔而去。

    楊念慈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什麼天榻的大事了，又驚又怕。還是周全的段相親自過來，解釋了一番，才明了。

    楊念慈暗暗苦，果然是天塌了。老天爺保佑皇上沒事。心裡不安寧。破天荒的跑到小佛堂裡念經去了。

    過了五天，皇帝的龍輦緩慢而平穩的回到了京城。雖然沒人知道皇帝的傷勢如何，但醫說了於命無礙。這消息一出，各人心裡各有滋味兒。

    楊念慈見了軒轅。被其臉上前所未有嚴肅和狠意驚了一跳。

    “怎麼了？難道父皇…”

    軒轅半天沒說話，最後哼了一聲，重重踏著腳去沐浴去了。

    什麼意思啊？

    楊念慈不解。

    後來，軒轅出來，才說了句：“這段日子你不要出門了。”

    楊念慈呆了呆，恍然發覺。自己自從跟軒轅在一起後怎麼總是足足足啊…

    很快，楊念慈就明白軒轅這話什麼意思了。

    皇帝不顧不適，堅持上朝，卻是被人抬過去的。滿朝文武都看到了他灰敗的臉和驟然消瘦的面孔，心裡都有種不怎麼妙的覺。

    皇帝雖然有恙，神看著也不足，一雙利眼卻更加鋒利起來，被他掃過的人皆惶恐不安的低下頭不敢出聲。

    端王尤為更甚。皇帝的目在他上停留的最久，他甚至覺得那不是目而是兩把冰刀子圍著他的打轉，看看從哪裡開始下刀才好。

    端王心裡的不妙覺被皇帝低啞的一句話證實。

    “朕來上朝，端王奇怪嗎？”

    端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道：“父皇遇刺，是兒臣護駕不力。兒臣願萬死…”

    “難辭其咎！”皇帝打斷了他的話。

    端王一個哆嗦，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先起來。”

    端王站起，恭敬垂著頭。

    “這次刺客是誰，諸位卿都知道了吧。”

    當日醫拔了箭，那刺客的份基本就確定了。

    高超的箭，箭頭獨特的造型，箭上早該消失的標記，都說明刺客正是前次行刺皇帝的人。

    那人是誰？

    當今還是皇子時，他的其中一個兄弟還是與他爭得最狠的一個，機緣巧合拜了一位神箭手為師。後來，諸位皇子王爺被當今一一鏟除，那位王爺也魂歸地府，神箭手卻突出包圍逃出生天。那神箭手是個死心眼，當今拉攏過，不，暗殺過，也不。神箭手效忠那位王爺，不管他是生是死。於是，在之後的若幹年，執迷不悟堅持不懈的各種刺殺。

    皇帝對此人甚是頭疼，抓又抓不住，招安吧，人家不樂意。如果他通刀劍功夫也好呀，至得近得他的才能行刺吧，這樣也好抓人。偏偏他擅長的是弓箭，手裡有一張絕世好弓。哦，還是先皇賜的，又天生神力。遠遠的躲在哪個旮旯角放冷箭，分分鐘要人命不是夢哦。

    先頭幾次。都沒讓他得逞，皇帝邊人多，築道人牆圍著，他也沒辦法。直到上次，他好不容易混進獵場。接近了皇帝，卻讓軒轅攪合了。這次呢，終於中皇帝，不過這結果他不會滿意就是了。

    值得慶幸的是，不知是不是神箭手上次行刺時，篤定自己會功，把自己手裡的劇毒全抹在了箭上。這次的箭頭上沒有毒藥，但傷勢也差點兒折騰死皇帝。

    眾人沉默。

    皇帝似無力又似有意慢慢繼續說道：“大潢乃皇家遊玩之地，不說平日裡嚴加看守不準閑人進去。在朕親臨之前，駐地兵。京外大營，飛龍騎，大侍衛，均要派人巡查清場，有最三層防護，防衛可謂天羅地網。為什麼還讓他混了進去？那林子竟然離得行宮並不遠。你們都是做什麼用的？”

    皇帝最後一句陡然提高，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狠厲暴暴無。

    滿朝文武冷汗淋漓，齊齊下跪。

    “臣等無能。”

    皇帝話裡提到的那幾的頭領員，站出列。跪在最前面，伏地額請罪。

    “呵，”皇帝譏笑道：“無能？無用？朕這些年是養了些酒囊飯袋嗎？也是，你們一句無能無用。朕的命丟不丟又關你們什麼事？”

    皇帝拍拍手下的龍頭扶手：“這把椅子天下只一把，可能坐上來的人不只一個。左右朕去了還會有人坐上來，你們若是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又豈會關心這上頭坐的是誰？”

    眾員立時寒暑替，今日皇上實在太不正常了。說這些誅心的話，到底是怎麼個章程？

    端王心裡不詳的預越來越烈。

    滿殿靜默間。忽一人悶聲道：“回皇上，臣有本啟奏。”

    過了一會兒，皇帝才冷冷道：“都起來吧。”

    眾人站回自己的位置，那個大臣站出來，拱手道：“皇上――”

    端王一看那人，心裡一沉，這不是平王的得力助手嗎，如今是…

    端王此時才發覺，今日軒轅冀沒有一同上朝聽政。

    “說。”

    “皇上遇刺，臣等萬死。眼下還是要捉住那刺客為，不然留著終究是個禍患。”

    有人心裡冷哼，不屑道，皇上抓了這些年了，也沒抓著片角，就會說些沒用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