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的,裘曼寒在我面前和在簡衡玉面前是兩種樣子,是什麼意思?”沈清越突然轉頭去問他的經紀人。
經紀人一愣,“就在你面前溫婉如水,像個剛出社會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在簡衡玉面前雖然經常表現得像個謙遜的后輩,但哪個謙遜的后輩會一直去搶前輩的鏡頭,還想要擋住鏡頭不讓前輩臉的?”
沈清越愣住,他只當裘曼寒搶鏡頭是為了刷存在,畢竟這種手段在劇組里并不見。
可一邊表現得謙虛,一邊做著搶戲的舉,就太過表里不一了。這麼簡單的事,他以前居然沒深想過。
沈清越不由懷疑前段時間的自己是不是被什麼東西下了降頭。
——
裘曼寒過來劇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臉上的妝還是昨天的,花了一半,被經紀人帶來劇組時,是一副打著哈欠剛睡醒的頹廢模樣。
這個樣子,說是剛從網吧通宵出來的不良都有人信,哪里有個明星該有的形象。
寧秋兩手抱,不耐煩的站在旁邊。
原本還看好裘曼寒的,現在卻不由懷疑起自己的眼。
娛樂圈哪來的風坦途,就裘曼寒這心,能有什麼大作為?
陳導冷著臉來到裘曼寒面前。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去換戲服拍戲,二是直接滾出劇組,我另外找人來重拍任初的戲份。”
裘曼寒惶恐了一天,被寧秋拉過來時腦袋還是屬于昏昏沉沉的狀態。陳導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直往裘曼寒臉上潑,讓的腦子逐漸清醒。
寧秋用手肘撞了撞裘曼寒的胳膊,“陳導等你話呢。陳導不好意思啊,狀態有些不好,昨天緒崩潰的原因我也問了,是因為男朋友劈把拋棄了。您想想看,除了昨天,其他時候表現都還不錯吧。”
原本還沒有任何反應的裘曼寒在聽到寧秋那句“男朋友劈把拋棄”時,眼瞳一,牙齒咬下。
疼痛讓裘曼寒徹底清醒過來。
是的,還有前夫和簡衡玉要報復。這就是重生以來最大的執念不是嗎?現在消沉憔悴,敵人卻不會到的痛苦啊!
“陳導,我現在馬上就去化妝換服,實在不好意思,我等會兒肯定會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拍戲。”裘曼寒連忙道。
聽著語氣還算誠懇,陳導的臉緩和下來。
換演員重拍工程量很大,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陳導也不想這麼折騰。
臨時被加薪聘請為劇組后期的衡玉就坐在陳導位置旁邊,握著無線鼠標快速移。
陳導回來時,搖著頭想和衡玉評價評價裘曼寒。
但看衡玉一副專注于剪輯的模樣,陳導就沒打擾,而是拿著劇本去給那些表現一般的演員講戲。
等衡玉手頭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系統才跳出來:【零,裘曼寒沒了演技系統,你說會不會因此發圖強,努力揣演技】
衡玉沒回答會還是不會,只是說:“意外得到重生的機會,拋棄掉不堪的記憶往前走,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一只手托著腮,衡玉的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落在不遠已經化好妝的裘曼寒上。
——可有時候,人總是會被很多東西蒙蔽,以至于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裘曼寒打起勁不再消沉,但有決心不代表就能演好戲。之前有演技系統的技能在,就算裘曼寒表現得一般,站在那里也是溫婉大氣、氣質出眾,很符合任初的形象。
但現在,明明還是一樣的臉一樣的妝容,覺卻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鏡頭里,裘曼寒臉上的戾氣更明顯了。
陳導覺自己的眉心在酸疼,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暫時忍了。
結果這一次,不只是在面對簡衡玉,隨便和誰搭戲裘曼寒都是一副被碾的樣子,和之前的表現大相徑庭。
陳導:“……”
真是夠了。
這演技起伏得,是在坐過山車吧!
強忍著拍完了這個鏡頭,裘曼寒臉難看離開場地中央,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表現非常非常糟糕。
經了剛剛的摧殘,陳導打算把衡玉的戲份提前,用這張得驚心魄的臉和不凡的演技來洗眼。
容韶已經封后,但在晉國皇宮卻是郁郁寡歡。
晉帝站在殿下仰頭看,目癡迷。他想要討好,想要讓歡喜,讓在他面前微笑——是那種,只在雍朝太子面前出的笑容。
于是舉世罕見的珠寶被送皇宮;于是皇宮中手藝最湛的十幾個繡娘,日夜不休耗費幾個月時間為制出最華的裳;于是……他傾盡半個庫,為修建凰臺。
這一場戲,是容韶得知晉帝為自己修建凰臺后的反應。
先是詫異和難以置信,隨后目落在晉帝臉上,莫名有些想笑。
于是就順從自己的心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險些岔了氣。
晉帝連忙手,想要為拍一拍背。
容韶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溫熱從相的地方蔓延開來,晉帝覺得自己分外眷這個溫度。
“陛下,你這是亡國之相啊。”這麼說著,語氣卻莫名愉悅。
“實不相瞞,我現在很期待看到凰臺。”
期待看到你為我耗費民力,傾盡財富。
目灼灼,滿是譏誚。
這一系列緒的變化都恰到好,即使是沈清越也得說……他不一定能有簡衡玉演得驚艷。
他已經過了那種戲瘋魔的狀態,更多時候是在憑借經驗演戲——因為他做不到像簡衡玉那樣輕易戲輕易出戲。
看,陳導剛一喊咔,簡衡玉的氣質就變了,恢復了平常的散漫慵懶。
沈清越的目不由飄到表現糟糕的裘曼寒上。
他當初怎麼會只注意到裘曼寒,忽略了表現如此耀眼的簡衡玉呢。
沈清越不太迷信,但他過兩天還是打算去廟里拜拜。
說不定真是沖撞上了什麼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