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會這麼容易割舍。
爭執,和好,平淡浪漫。
不停循環往復。
大一就這麼過完。
鐘盈不想再這麼下去了。原想等暑假回國,和梁致見到面說開了,不管結局是好是壞,都可以接。
沒料到的是,梁致不回國。
那段時間臨近期末,即便忙的快升仙,鐘盈還是漸漸發覺出了梁致緒不對,關心了幾次,他不肯說,也就罷了。
這次,鐘盈又問他他為什麼不回國。
梁致說參加了夏校。
鐘盈當然不信,但也不想穿。回國的生活多姿多彩,有他沒他,都照樣過。
一切按部就班。
可再回英國念書,圣誕節前,鐘盈忽然接到鐘軾一個電話。
他語氣很沉也很急促,催買高價票,也要回趟國。
向來沉穩堅毅的老爸哪有過這種時候,完全猜不到怎麼了,鐘盈自然嚇的第一時間就趕回來。
那天到家后,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了。
客廳燈火通明。
鐘軾的風格一如既往,甚至更兇,不容置疑道:“盈盈,你趕和那個什麼梁致,給我徹底斷了,以后不許來往了!那個混賬東西……”
鐘盈啊了聲喃喃,問他為什麼。
鐘軾告訴:早在今年五月,梁家的生意就徹底崩了,合伙人卷款逃跑,欠了銀行欠了別人很多債,梁父也被法院列了被執行人名單。
鐘盈再怎麼樣,那時也只是個純如白紙的小姑娘。
就算原來對梁致有多失,可眼見他從天之驕子一朝猝然跌落塵泥,個中痛苦可想而知。
……這時候,怎麼忍心說分開,也不可能說出口。
所以啊,這還不算完。
鐘軾把手機丟給鐘盈,屏幕亮起,是一張ins截圖。
畫面里坐在人群中的年,是梁致沒錯。可那眉眼雖依舊,卻泛著極不正常,頹唐又熱烈的神采。
還是在夜場。
鐘盈心底忽的滋生出一種不妙的猜測。
猛的抬臉看向父親,鐘軾似乎就在等在這一刻,他怒極反笑:“……我的傻兒啊,你知道桌上那是什麼嗎!這玩意兒國現在還很流出來,認識的人,可騙不了你爸。這是笑氣!你知道笑氣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這是醫用麻醉劑,吸它會產生分離效應的。正常人拿來吸,就是麻痹自己醉生夢死,你知道會產生多后果嗎?腦損傷神渙散,最后慢慢.癮,你告訴我,這和吸.毒還有多大區別?!”
“我絕不允許!”
鐘軾說著當真氣急攻心,眼眶都紅了,手也開始抖:“……我絕不允許,你和這種癮.君子攪和在一起。盈盈,你聽爸爸的,不要犯傻好不好。”
鐘盈哪見過敬若天神的父親這樣,一個外科專家,手抖到抓不穩東西,也慌的哽咽起來:“爸,我真不知道,我……”
在眼里,梁致還是就只是那個拼命想贏,恣意的俊俏年。
……怎麼會,怎麼可能。
吸笑氣這點,完完全全踩進了鐘軾的紅線。他是鐵了心,就算會讓兒傷心,也要把現實撕開一道口子給看。
他漸漸平復過來,又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一時之間很難割舍,這我也理解。可是盈盈,爸爸就問你一句:他梁致為什麼不敢告訴你,真的是忘了嗎?”
“兩個人能在一起的前提,不就是彼此坦誠嗎——他就是怕你知道了,和他斷的干干凈凈!比起堂堂正正喜歡你,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得到你。”
鐘軾字字雷霆:“他是有不幸,我同他。可他也是個孬種,放任自己吸笑氣逃避現實,用瞞欺騙留住人,這種人他不值得你……盈盈!”
鐘盈臉燒的滾燙。
知道,確信爸爸說的沒錯。
后來,鐘軾生怕不死心,說,你要是不信你開著免提,現在就打電話去問梁致,看他敢不敢認。
鐘盈真打了。
梁致聲音笑瞇瞇的,聽不出一不對,當然……也一點兒也不。
他到底把當什麼。
這麼天大的事,都可以欺瞞,以后還有什麼不能的呢。
鐘盈忍不住勾,對著空氣笑了笑。
徹底死心了。
拒絕了鐘軾替了斷的念頭,打給梁致,直截了當說了清楚。
當時梁致是在電話里,涕淚縱橫,求過的。
他說,是他這灰暗人生中最后一抹彩了。他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負債累累,他也想過,不能把拖進泥潭一起,可怎麼都舍不得放手。
就如溺水之人,即使知道結果是共同沉淪,可誰又舍得松開那最后一浮木?
“我不甘心。”
知道鐘盈的態度無可挽回后,梁致笑的凄涼又倔強:“……我永遠都不會甘心的,盈盈。”
這是鐘盈最后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后來就杳無音訊,再不聯系了。
鐘盈刪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連帶著高中時很多照片也刪了個干凈。看起來云淡風輕,但實際上邊好友都知道,鐘盈消沉了大半年。
那大半年,在倫敦的出租屋里,經常一個人看著窗外的天和云發呆。
梁致喜歡嗎?
自然是喜歡的。
年眼里的熱烈怎麼可能藏得住。
可最終梁致還是騙了。
鐘盈想不通,怎麼會有人,能狠下心去騙自己喜歡的人呢。
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己會遭孤立和冷嘲熱諷。
連梁致也只能說他不甘心。
可昔日那群老同學們中的不,就要把自己對校園時代的憧憬和懷念,加諸到別人上。
或許依照一本可歌可泣的小說劇,這時候的鐘盈,更應該原諒梁致的墮落和瞞,堅定不移陪在他邊,荊釵布,篳路藍縷,陪他從低谷重回巔峰。
可鐘盈偏偏沒有。
他們暗地里先是指責鐘盈冷無,不能共苦,只能同甘。分開以后也不夠難過,照樣鮮亮生活。
在知道嫁了位英俊多金的醫生之后,怪氣就更多了。鐘盈索刪那些人,從同學圈里退了出來。
就連姚雪風和許逢也一連刪了很多人。
總之,五六年時間過去,很多細節鐘盈都已記不清了。
忽然再次提起梁致這個名字,同心遠遠蓋過別的念想。
鐘盈還是希他過得不錯的。
但這一切都不用與有關,更不能相關。
因為的名字,已經被鐫刻在丈夫的婚戒側,為他的信仰了。
鐘盈坦坦,告訴姚雪風:“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陳青安的事的。至于別的,我左右不了,只能見招拆招了。”
趁此時,服務員阿姨來給火鍋加了點湯,鍋里咕嘟嘟冒著的泡泡,瞬間安靜下去,正如們倆。
好半天,姚雪風終于還是忍不住問:“盈盈,你到底……為什麼嫁給他呢?”
他們都以為,已經不愿意相信了。
“我不是說你家博士哥哥不優秀啦,唉反正……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姚雪風解釋著。
“我懂。”
往辣鍋里不要命的丟了一堆綠葉蔬菜,鐘盈微抬著下,曼聲說:“首先,我說過的,除了年齡以外,陳青安幾乎可以說是長在我審上的男人。”
“這倒是,盈盈。他和你的理想型重合率太高了,所以當初他煞費苦心能追到你,我和逢都不奇怪,但我們至今想不明白……”
你不至于要嫁給他吧。
不蔬菜一燙就,鐘盈撈了顆茼蒿上來,吹了吹,默默咬下去,卻不小心也咬到花椒,麻麻的覺瞬間在舌尖綻開。
“那……我也沒辦法。”
嘶了聲,還是低著頭,忽然好認真的說:
“雪風。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離不開他了。”
我離不開他了。
而婚姻,或許就是留住一個人,留住一段最決絕的方法。
作者有話要說: 陳青安你聽到沒!!!!QAQ
希各位也不要討厭鐘盈,這樣寫我知道可能會有爭議,但我認為沒做錯。
我向來不喜歡人在里更容易癡付出的說法,青春再難忘懷,梁致也絕非可托付的人,干嘛要沉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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