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固化樹脂填充。”

陳青安抬眼，慢條斯理道：“補完立即就可以吃東西，不影響。當然了，這只是從我的角度告知。”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個醫生，不干欺騙患者的事兒。

但你們要騙兒子，我才不攔著。

姜琬也是聰明人，笑瞇瞇會意，追上丈夫和兒子。很快，他就聽見診室外，愈演愈烈的嚎啕大哭。

陳青安嘆息，這不是典型的吃力不討好嗎。

陳青安在回憶，顯然害者小外甥也回憶起這段慘痛經歷，這次不是撲在老爸懷里，是抱著小姨告狀：“小姨他好變.態的，真的嗚嗚嗚……老師說這慘無人道，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一滴眼淚沒有，純屬撒似的干嚎。

鐘軾和姜琬夫婦都快笑了。

但陳青安，鐘盈視線劃過去，他抿著，神驕矜，顯然是不高興。

“行啦行啦，”鐘盈擼貓似的，著小朋友的腦袋，“補完了不就好了，你以后要好好保護牙齒，不就不去了嘛。”

“小姨你不知道嗚嗚……好恐怖，有個電鉆一樣的東西，在牙齒上鉆啊鋸的，鉆心的酸痛。”

那個時候，小姨父還讓師弟按住他，不許他左右扭逃避。

“乖，不。”

耳邊如建筑工地般的“電鉆”伴隨著酸痛嗡嗡作響，他還聽見陳青安依稀笑了聲：“你看看，我同事都知道你是我老婆的外甥，你不聽話，是不是給小姨丟人了？”

為了小姨，我不能慫！

抱著這種信念，小朋友握著手，默默強忍悲痛。

小姨父簡直就是用最溫嗓音，做最心狠手辣事的恐怖收割機。

他沒有心！

“……你說那個啊。”

這時，陳青安拖長音調，懶散淡道。

咦，小朋友沒聽懂，還呆呆問：“哪個？”

“就你說的電鉆，那不是電鉆。”

陳青安斯文微笑道：“那是高速渦牙科手機，我們拿他夾持車針，鉆牙磨牙用來的。所以你覺到的痛應該是……”

聽完他耐心解釋原理，小朋友整個人都不好了，偏還忍不住巍巍問：“那……那個會噴水的東西是什麼？”

治療過程中，他就記得有一冷水噴到患牙，瞬間毫無征兆的酸涼心。

別說小朋友，就是人也忍不住栗，而且永生銘記。

連姜琬夫婦這對無良父母都捂臉，快看不下去了。

這妹夫明顯是醋勁上頭了嘛，理智不在線。這傻兒子，偏還往上湊。

果然，陳青安依舊閑適道：“那是三用槍，超好用的。噴水噴氣……”

“行了。”

最后看不下去，出聲打斷他的是鐘盈。

“你還沒鬧夠嗎？”

聲音輕，微惱：“非嚇小朋友干什麼。”

被鐘盈這一聲訓，陳青安瞬間安靜下來，甚至還有點……心定。

看見那麼莽撞的自己，他是怕真生氣厭煩了，不肯理他了。

沒有就好。

陳青安悄悄去握靠在擺的手。

鐘盈掙了下，沒掙開，作更甚的時候，鐘軾探究的目飄過來時，才肯放棄掙扎，反握住他，緩緩十指相扣。

這一刻，手心里是跳的，是兩顆同樣躁不安的心。

那晚散了席，和鐘軾站在街邊，等陳青安取車上來。

冬夜，瑟瑟夜風刮過。

剛從酒店出來，鐘盈羊絨大還微敞著，形夠纖細，仿佛人在中晃似的。

鐘軾一邊不滿，忙不迭讓躲到自己后，擋擋風。

一邊問，“……你們吵架了？”

“沒。”

是打架了。

還給你的好學生看見了。

“那是怎麼了？”

鐘盈沉默不答。

半晌，問：“爸，當年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梁致那堆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還有差不多十章完結啦。

下章大概是又甜又又刺激，再下下章就是文案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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