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焉晗還有點沒反過神來,早上席權被一通哭得莫名其妙, 一直在不自然地哄。
他本不知道在哭什麼,真的差點蹲下大哭一場,那樣泣都是極力克制著的了。
然后后面哭多了頭暈起來, 席總大概是覺得自己的錯吧,就把抱回房間,端茶倒水,還給點了致的午餐過來。
后面他就有事離開了, 然后, 他們誰也沒有提到去辦手續。
焉晗靠著臺沐浴在星下,低頭看手中的離婚協議書,落款簽名還新鮮清晰, 只是, 它好像, 暫時沒什麼用了。
不過以后說不準還會用到吧,焉晗淺笑一下,還是得留著,免得再需要時還得再簽字。
邊上的手機響起微信消息,焉晗側眸一看, 屏幕彈著方涵笙的信息, 【我明天生日,焉小姐賞面嗎?】
焉晗:【不賞。】
第二天晚上,化著致的聚會妝容去赴約, 車開進俱樂部車庫時,焉晗相信方涵笙就知道了,但是他沒下來迎。
等到進了會所,穿過一帶卡座出現在方涵笙視線里,那個正舉杯輕飲的男人就淺淺一笑,慢條斯理起來走近,“焉小姐來了,我還以為真不來。”
焉晗哼笑,他怎麼會覺得真不來呢,這個人特別會演戲,演技和席總有得一拼。
沒理他,拐進卡座坐下。
下一秒一群也來參加生日的名媛圈姐妹花馬上湊近熱招呼,還有人和焉晗了一線消息,“天吶晗晗,原來你老公沒出軌啊,那個所謂的小三搞了半天是席家自己的人啊。”
焉晗眉眼微,心想你們這些人消息真可以,不過轉念就又有人了,說是席氏網上的員工表更新了,總裁辦的特助焦楊更新為席焦楊。
焉晗隨意瞥了眼別人的手機,隨后舉著杯輕輕搖晃,優雅一笑,大家見此更加自然而然都以為是從頭到尾知的,只是懶得出來說,因為沒必要。
上流圈的人最會吹人捧人,大家伙就立馬夸了起來,“晗晗這個段位也是高了,兩個月了悶聲不響的,大家還以為是真的被欺負了呢,結果你們夫妻私下里恩恩呢。”
“晗晗你這樣沉穩優雅的子,席總絕對被吃得死死的呀。”
焉晗微笑,喝酒時,眼神不經意間瞥了眼方涵笙,對方也正和別人喝酒,模樣閑散,也看不出什麼“失意”或如何。
不過焉晗酒過三巡后,還是舉著杯朝在吧臺邊和人應酬的方涵笙走去。
男人回時,驀然見安靜靠在吧臺,纖細的指尖輕輕在香檳杯上彈琴般來來回回,賞心悅目。
方涵笙揶揄:“怎麼了?一群朋友招呼不住你?你怎麼不帶朋友來。”
“我就是沖你來的,帶朋友做什麼。”
方涵笙意味不明地一笑,勾勾手拿過一杯香檳了下的杯子,飲了一口,“怎麼沖我來了?婚都沒離還想我不,我可不干,傳出去哥還怎麼在圈里混。”
焉晗第一次聽他這麼直白,微怔后笑一笑,舉杯也飲了一口,“方總,我純屬無心的,早知道我就不和我哥去了。”
“有心的那我也不會喜歡。”他邪邪牽起角。
焉晗:“我沒離婚。你應該從我哥那兒知道了我喜歡席權,很喜歡……而且即使離了,我也不會別人,你不要浪費時間在我上。”
方涵笙直勾勾看著,目懶洋洋的模樣。
但焉晗看出來這人向來是懶散的目中直擊人心,北城里玩得起來的公子哥沒有一個是池中。
方涵笙:“前一陣我相當搞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會一個人在喜歡,最近我才知道,這也太正常了,總有些人沒長眼嘛。”
“你至于這麼損我。”踢了下他,說沒長眼呢,沒喜歡他。
方涵笙失笑。
焉晗杯子往前和他的了一個,他最后一秒,降低了下杯子的高度。
微頓,隨即眼前的男人說:“無所謂,想必這世界上像席總這樣好命的,也沒幾個。反正還是那句話,你離婚時,全城就知道我的心;你單的那天,我立刻娶。”
焉晗闔下眼,安靜幾秒后,“生日快樂。”不知道說啥好。
浪完回到家,和好姐妹分了這兩天的事,尤妍聽到一臉的懵:【這麼狗的事把你擺了一個多月。】
【可不是。】
【那是白傷心了?】
【對啊,沒辦手續,席權沒提協議的事,估計是暫時要箱底。】
【那他贈與的百億財產還生效麼?】
【……】
焉晗忽然也想到這個事,然后就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大抵是喝多了吧,做這個事來毫不猶豫。
那邊響了三秒就通,【喂。】
【席總。】
【嗯?】
【我沒覺得你不回家對不起我,聯姻嘛,我離婚是以為你讓我面掃地了。那既然兩不虧欠,你那百億財產贈與,還有效不?】
【……】正飛往國的私人飛機上,席總舉著手機,眼神瞟過眼前的一干書,隨即慢悠悠起到了洗手間。
【沒離婚的話,協議自然無效。】
焉晗哦了聲,【你個小氣鬼。】
席權哼笑,【這是法律問題,協議只有離婚時拿去公證了,才有法律效應。】話落,他低語,【不離的話,我的所有財產都是你的。】
焉晗:【……】
靜默須臾,焉晗笑了,【哎呀,闊氣啊,席總不愧是出手一百億補償費的人。】
席權聞言,淡淡道,【怎麼了?你不是才開分公司?】
【沒破產,放心。】焉晗邊在浴室里著子邊人調笑道,【但一想到差點能拿你的錢漢難免有些惋惜。】
席權眉眼淡淡地瞥著懸窗外的黑云,想起早前蕭運給他遞來的消息,說去方涵笙生日的場子了,姓方的和單獨說了好一會兒話,不過沒有發生任何事。
他開口:【是嗎?】緩了緩,他又道,【雖然是誤會,但你確定,不想離嗎?】
焉晗微頓,隨即不知為何整個說不出一句話。
要離婚是以為他出軌了,但他是以為因為他老沒回家才覺得無趣要離,但是他即使以為是這個原因,也沒有想過挽回什麼,比如跟說,以后多回去一下。
他是直接就簽字了。
而現在,還說的這樣的話,還建議要離的話可以,他真的對沒有心的。
焉晗忽然淺笑一下,心口悠悠吹過一陣微涼的風。
倘若沒有這場誤會,其實已經不去多想好好待在黎工作了,而這猝不及防的漫長一場誤會下來,最終卻也什麼都沒得到,只得到了他真的對沒有一一毫在意的消息。
這麼兩個月下來,他心依舊如初,只是為他又傷了一場。
并沒有白傷心。
焉晗深呼吸,聲音驀然有些干涉:【那要好好考慮了,畢竟是你所有財產和一百億的選擇。】
掛了電話,焉晗進浴缸給自己泡了個致舒服的澡,忽然覺得心口尤其疲倦,就想睡在水里了。
后面幾天焉晗哪兒也沒去了,一直呆在醫院陪爸爸。
周日的時候,在醫院里聽焉昀鳴說,席權的出差之行已經結束了,應該明早就到。
焉晗只是淡淡聽聽,最近忽然對他心如止水了,確切的說,偶爾午夜里睡不著,在醫院里一個人看夜景的時候,會想,還不如那天不知道真相,干脆離了一了百了。
只是轉頭看到病床上父親在輸的手,才又默默打消了和席權說“那就離了吧”的話。
要是消息最終被出來,可能會加速爸爸的病。
那怎麼辦。
零點就生日了,晚上焉晗拿著手機提前收朋友們的生日短信。
中間收到方涵笙的,問:【焉小姐,生日愿是什麼?】
焉晗挑眉:【你怎麼知道是我生日?】比起生日,知道這天是結婚紀念日的更多。
那邊的人回復:【想要知道,太簡單了。】
焉晗莞爾,【那你問這個干什麼?】
姓方的:【當然是幫你實現。】
焉晗盯著這句話,靠著父親的病床愜意輕松地回復:【實現那天你會吐啊,方公子。】
方涵笙在場子里玩呢,見此咽下一大口烈酒,隨即輕呼口氣,【不就是席權喜歡你麼?】
【嗯。】
【那祝你心想事。】
【方總。】
【老子玩去了,跟你玩注定碎骨,也不跟你說零點祝福了,反正你也沒啥稀罕的。】
焉晗輕呼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最后關了手機。
但是一個多小時過去,零點的時候,從醫院窗戶看出去的北市廣場大屏幕上,放著約的幾個字:祝焉小姐,生日快樂,心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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