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孔安槐是被喻潤趕出病房的。

完后某人一直在不可言喻的疼痛中, 再加上后半夜孔安槐累了就直接趴在床沿睡了一會, 睡著的時候無意識的一直蹭到喻潤的腰, 喻潤不控制的腦補之后，轉移疼痛效果很不錯, 但是一大早的火氣就變得很大。

“回去睡一覺，下午再過來。”喻潤聲氣, “這兩個人白天待在醫院完全沒問題，一個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一個無所事事的富二代的男人。”

……

被點名的楊爾巧和李大榮一臉莫名。

孔安槐倒是沒有拒絕，一來昨天一下飛機就直接到了醫院, 服都沒換, 全都是汗的味道，二來向來早起的喻澤早上給發了一封長郵件，居然和昨晚的想法有部分不謀而合，需要點單獨相的時間, 把事全部確認了再和喻潤商量。

格牛一樣倔的喻潤。

早上睡著的時候喻潤的手機響過, 孔安槐抬頭的時候看到是章天的來電顯示, 固定在病床上的某人作異常迅速的當著的面直接掐斷。

然后梗著脖子假裝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行為太稚, 導致都不想吐槽。

回到短租房洗澡休整睡了兩小時，起來的時候先給喻澤回了一封郵件，然后看了看時間, 撥通了楊爾巧的電話。

“我借口出來買咖啡，現在在樓梯間，很方便說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 一接起來楊爾巧就主報告方位。

孔安槐莞爾，楊爾巧是真的人，也就是早上走之前和對視了一眼，居然就反應迅速的知道有事找。

“昨天的那些話，回家之后李大榮教訓過我了。”楊爾巧聲音一如既往的朝氣蓬，“不過我一開始就說了，那是作為說的話，作為，我是真的覺得喻潤放棄的太可惜了，你也看到朔這場比賽定線國際上給的評價了，在攀巖上，他一直有天賦，而且比其他人更努力，他的就不應該到此為止，起碼不應該是為了給你穩定生活，主放棄的。”

“但是作為他的朋友，我會覺得走仕途穩一點，不用風吹雨淋，不用吃苦，好多退役后的運員都想走這條路，別人削尖了腦袋都進不來，喻潤卻已經慢慢步正軌了。”楊爾巧說話語速很快，“反正他的個，做什麼都能做的好，昨天那話是實在覺得憋得難沒忍住才說出來的，我就是覺得，我的男神，暗地里為了你犧牲的那些東西，你應該要知道。”

“我們一直都不知道喻潤到底為什麼會對你那麼死心塌地，你在我們圈和喻潤隊友那里，風評非常差，可是喻潤從來不允許任何人說你一句不好，李大榮還為了這事跟他打過架，兩個人罰了兩個月強度訓練，這些你應該都不知道。”楊爾巧拿著手機坐在樓道口，估計是想到了從前，語氣帶著惆悵，“從見到你開始，喻潤明里暗里為你做的事你大部分都不知道，喻潤手指傷整個人頹廢到不行的時候，李大榮找過你，不過接電話的不是你，是個小姑娘，說你正在開會，打了四次電話都是正在開會，李大榮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

孔安槐愣了一下，并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回頭想想，你當時可能還真的是正在開會，這段時間和你接了以后才發現，你這人吧，活的真的是太他媽的坦坦了。”坦的有時候都覺得嫉妒，“不過當年因為這個電話，我們對你的不滿越來越嚴重，這幾年，沒給喻潤介紹朋友，灌醉他企圖讓他酒后的法子都試過，但是沒用……有陣子我們甚至都想給他介紹男人，但反正，喻潤不管男，表現的都跟冷淡差不多，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我話比較多，你要是不想聽了就直接開口啊。”楊爾巧噼里啪啦說完一大段才意識到孔安槐從頭到尾沒出過聲，撓撓頭有點難堪。

“我在聽，你接著說。”孔安槐的聲音著手機很難聽出緒，每次和李大榮給孔安槐打電話，都會因為孔安槐過于安靜和平穩的語氣而不安。

因為就跟個應答機人一樣，你都不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有沒有真的聽進去。

不過既然讓接著說，楊爾巧決定繼續，這話憋了好久了，不說出來太難了。

“喻潤跟你重逢后悄悄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們都勸過他，李大榮為此還哭過好幾回，尤其是喻潤放棄做定線員的時候，大榮喝了酒抱著喻潤的大哭的鼻涕眼淚的，說實在的，那時候心深，我們還是不喜歡你。”楊爾巧撇笑笑，“可是后來我們發現，喻潤和你在一起是真的開心。”

“你是知道的吧，過去這幾年，喻潤的日子過的有點像苦行僧，生活簡直是一種修行，除了攀巖訓練比賽，他生活就沒有重點了，一個人的時候煙喝酒，眼神看起來都沒什麼盼頭，三十出頭的男人，沒有比賽的時候看起來居然是灰蒙蒙的一片，沒有特別高低起伏的緒，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穩字，一點都不像活人。”楊爾巧的聲音低了點，“那時候，我們圈都很擔心，喻潤退役后會去做真正的無保護攀巖，總覺得他可能會真的死在這個運上，因為除了這個，他一無所有。”

“結果緣分這東西還真的是一言難盡，還沒等到退役他就重新遇到了你，在一起之后他的神狀態簡直是煥然一新，那天定線他居然一個人在巖壁上哼歌，李大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是大老遠的爬過去，結果聽到喻潤在哼兩只老虎，嚇得差點沒把螺釘釘到自己里。”楊爾巧笑得認命，“反正喻潤這人，這輩子估計都栽在你手里了，他的喜怒哀樂幸福與否似乎都只和你有關系。”

“我了喻潤十年，從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訓練隊隊員開始，所以哪怕沒有資格，我也想求你一件事。”楊爾巧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里有回音，語氣難得的慎重惆悵，“不管以后你們的結局是好還是壞，在一起的時候，請你盡力的對他好，不要他的時候，一定要夠狠，不要像七年前那樣，讓他還有回頭等的余地。”

孔安槐很久沒有接話。

楊爾巧說的這些話，孔安槐雖然大部分都不知道，但是有很多約約是猜得到的。

和楊爾巧并不，這樣外放主的人，不擅長流，其實也沒有特別想要親近的意思，雖然心里面，還是激和李大榮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喻潤邊的。

但是只是激，卻遠遠沒到必須要對代走向的地步。

所以孔安槐有點尷尬，低頭摳了一會指甲，才開口：“我電話找你是為了其他的事。”

“……”楊爾巧咬牙，媽的就是這種覺，自己滿腔熱被一頭冷水撲滅的覺。

“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斟酌了半天，孔安槐決定先道個謝，畢竟楊爾巧聽起來是掏心掏肺的跟說了那麼多話的，“但是我這人不太擅長流，格慢熱，你說話語速快，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尤其這種涉及到私事的，你每次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你。”

“……我問的也不過就是能不能對喻潤好一點，會不會和他長久在一起啊，這個很難回答？”楊爾巧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這是我和喻潤兩個人之間的事。”孔安槐擰眉，實話實說。

這句話本來說出來楊爾巧一定會暴跳如雷的，但是孔安槐說的特別的誠懇，楊爾巧愣了半晌，氣餒：“算了，反正死活都是喻潤自己選的，你說吧，找我什麼事？”

楊爾巧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讓孔安槐松口氣，雖然現在的氣氛問下面的話會有些奇怪，但為了避免自己再打一次這樣尷尬的電話，著頭皮開口：“我想讓你介紹我進喻潤的圈，是這樣說的吧？就是你們因為喜歡喻潤攀巖而湊在一起的那個圈子。”

“……你什麼？”楊爾巧覺得自己現在的表看起來可能有點像弱智。

“我想讓你給我一個假賬號讓我可以做喻潤的。”孔安槐說的更詳細了一些，喻潤的這話，讓臉微微一紅。

“……你想干什麼？”震驚過度的楊爾巧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我想多了解一下喻潤的另外一面，也想多了解攀巖。”孔安槐答得耐心。

“他都退役了你了解這個做什麼。”楊爾巧還是不懂，然后突然瞪大眼睛，聲音響的快要變尖，“你不會想勸他重新考慮做定線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