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的是,孔安槐似乎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你今天下床走過沒有?”記得昨天護士叮囑過二十四小時后要下床活的。
“……上過廁所算不算?”孔安槐不肯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讓他眉頭擰的更。
“不算。”孔安槐皺眉, 彎腰放好他的拖鞋, “要不要下來走走,我扶著你?”
……
喻潤眸變濃。
孔安槐來的時候穿的很休閑, T恤牛仔平底鞋,短發沒做造型, 松松的耷拉在額前,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很多。
都沒有和他對視,只是細聲細氣的轉移話題, 就讓他一個下午的暴怒緒消失無蹤。
“你扶不。”喻潤嘟囔了一句, 雖然很誠實的站起來穿好鞋子,但莫名被順了之后覺得心不是很好。
“你發火是因為我發了你的照片,還是因為我進了群?”今天穿了平底鞋,喻潤大手一攬, 高差讓孔安槐扶起來并不吃力, 兩個人看起來就更像是親逛街而不像是扶著他。
“都有。”被順了的喻潤攬住孔安槐走了兩步, 走出病房的時候, 之前那個教他們上男下的護士沖著他們抿笑,喻潤臉皮很厚的也跟著笑。
孔安槐紅著臉擰了他一下。
看起來他心似乎變好了,雖然也不太清楚他怎麼就突然順了。
“加群是因為我想了解點事, 群里面的人不知道我是誰,也沒人為難我。”孔安槐一邊說話一邊努力把喻潤扣在前的爪子移開,結果稍微挪一下, 邊那位就很嫌棄的嘖了一聲。
“……”孔安槐紅著臉又擰了他一下。
“有什麼事是不能直接問我反而要去問的?”喻潤低頭,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孔安槐的一頭,再一就扯到肩膀,嘶了一聲老老實實的恢復到正常姿勢。
孔安槐站定,看了他一眼,然后低頭,又抬頭。
作反復了四五次,充分表達了自己有話想說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糾結心。
……
這樣還沒開口就先企圖示好的孔安槐是非常罕見的,喻潤如臨大敵的皺眉:“你想干嗎?”
“我之前拜托章天幫我一個忙。”孔安槐斟酌著開口,“讓他在杜時準備開始黑你之前,把他要黑的資料發給我。”
“他答應了,所以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郵件。”喻潤在說出章天名字的時候就抿起了,臉上戲謔的表漸漸消失,孔安槐停了一下,晃了晃他沒有傷的左手,“我們進病房再說好不好?”
“……這件事撒沒有用。”喻潤先堵死的路,“杜時的事我不可能讓你手。”
“我不手。”孔安槐又晃了晃。
今天出門甚至沒有化妝,整個人白白凈凈的像是七年前他第一次看到的大學生,瞳孔是琥珀的,看著他的時候閃閃發。
這樣的撒,太容易心。
孔安槐今天絕對是有備而來。
喻潤在卸甲投降的那一瞬間用胳膊環住孔安槐的脖子,彎腰,皺著眉頭忍住肩膀上的痛,惡狠狠的在耳邊吐氣:“你這招只能用一次,聽到沒有!”
孔安槐怔住,然后眉眼彎出了好看的弧度,踮起腳親了下喻潤的臉頰。
確實是故意的,讓自己沒有平時的疏離,在喻潤強的時候化撒這些,都是故意的。
不過發現居然真的好用的那一瞬間,心很愉悅。
不只是對喻潤心,喻潤對其實也一樣。
看著他黑著臉把自己拽回病房,孔安槐眉眼的弧度彎的更深。
***
喻潤是真的不像傷患,進了病房之后孔安槐發現他除了不能肩膀之外其他的行完全沒有到影響。
甚至很自然的幫孔安槐倒了一杯水。
“……你肩膀不痛了麼?”孔安槐也很自然的接過水,喝了一口才意識到他還是個住院的病人。
“痛。”喻潤坐回病床,“但是現在更讓我難過的是你從來不相信我能把杜時這件事理好。”
從知道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想幫忙,找幫手也好,私下手也罷,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也一再警告杜時是個亡命之徒,但是就是沒打算聽。
心已經從一開始有人關心的喜悅變現在不被相信的挫敗。
說實在的,并不好。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是不太相信你對自己的態度。”見喻潤挑眉,孔安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因為你做任何事,都喜歡先犧牲自己的利益。”
喻潤沉默。
孔安槐上前,把病床搖到合適的高度,然后扶著喻潤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忍著痛靠回床上,只是虛扶,沒有用任何力氣。
“你看,像現在這樣,哪怕你肩胛骨骨折了,第一個反應也是靠著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孔安槐苦笑,“你不是鐵人,這樣用力不會痛麼?”
喻潤皺眉,仍然沉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底出些委屈。
這樣痛委屈的眼神,讓孔安槐心底一點點的泛出悉的悶痛。
“我們兩個人個都太倔。”孔安槐因為那樣的悶痛語氣變得更加溫,“每一次意見有分歧的時候,其實都無法說服對方。”
孔安槐皺褶眉和喻潤十指扣,“可我一直都不覺得這樣的分歧是問題,我跟你都過了那種稚的想改造人格的年紀,但是杜時這樣會影響到你的前途和安危的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沒辦法回避。”
“那個郵件我看了。”孔安槐坐在床沿,低著頭避開喻潤的眼神,“我讓章天把這個輿論了下去,我不想有人詆毀你的職業生涯。”
“安槐……”喻潤嘆息,卻不知道怎麼接后面的話。
“你和章天的計劃,因為兩個極端大男人主義,瞞我們瞞得不風,所以我只能靠猜。”孔安槐角揚起了一個弧度,“杜時黑你的點全都是和定線員有關的,所以我猜測,你們是選擇了犧牲你做定線員的前途,換取喻杰濤的信任,離間喻杰濤和杜時的關系。”
“因為你沒打算繼續做定線員,所以這樣的黑,對你來說,完全沒有傷及本,對不對?”孔安槐抬頭,看著表更加委屈的喻潤,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下他的眉心。
對他們的計劃猜的□□不離十。
喻潤對喻杰濤其實早就沒有什麼,對杜時這樣毫無道理的糾纏更是深惡痛絕,喻澤沒有知道喻杰濤的事之前,喻潤有所顧忌,一直防守卻從未進攻。
但是這次回去,幫他解決了喻澤問題,并且拉上了章天,章天痛恨喻杰濤家暴喻潤,所以,他和章天最后的方向應該就是離間杜時和喻杰濤,告訴喻杰濤杜時是那個把他那些不可告人的出去的人。
喻杰濤是個很奇怪的人,他恨喻潤骨,對喻澤算的上寵卻也仍然控制不住家暴,唯獨對這個杜時,幾乎有求必應,尤其是杜時出獄之后,幾乎毫無原則的溺。
以喻杰濤的狠辣,如果知道杜時才是害他名聲盡毀的那個人,后面的事幾乎可以不用猜測,不是兩敗俱傷,就是完完全全的掐死其中一方。
但是喻潤和章天最大的難題,應該就是如何讓喻杰濤這樣的老狐貍相信,杜時從頭到位,都只是想要騙他。
結論其實不難,就是喻潤遭挫折后服,更何況,喻潤還曾經四走想幫喻杰濤減輕罪名。
喻杰濤,看不慣喻潤功名就的回來,但是如果被黑的傷痕累累,反而會讓喻杰濤得意,這種時候說出杜時的事,確實可以讓喻杰濤起疑。
這樣的計劃,不能說是真的周全,但是確實是以喻潤的立場能想到的最好的計劃。
犧牲的,只是他一開始就想要放棄的定線員生涯而已。
章天發的郵件里,黑料的節奏基本就是科普了喻潤和張教練的關系,暗示了張教練的壇地位,然后指出喻潤目前的國家級定線員資格證書其實是走后門的。
和杜時之前的風格不同,這波黑喻潤的容,用了大量修PS后的證據圖。
孔安槐幾乎可以肯定,等這些水軍按照節奏黑半個月,喻潤定線員的職業生涯幾乎等于全毀。
他和章天的計劃,其實已經算是穩妥。
“喻潤。”孔安槐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無視喻潤變得更加難看的臉,輕輕的和喻潤商量,“這件事上,你能不能只把我當初一個生意合作伙伴,忽略掉我朋友的份,想想我現在要說的這個計劃,是不是比你的周全很多,犧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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