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護工見這婆媳倆鬧了矛盾，想出來勸幾句，又怕自己做得太明顯，只好躲在一邊，也不吭聲。

季母不愧是文化人，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一個臟字都沒有，但就是給人一種比被打了還難的覺。

“當年，我丈夫就是被你們阮家哄騙了，誰不知道你們阮家尤其是你那爸爸，最是會鉆營的小人了，有利可圖時，比狗還勤快，我就把話撂這了，你為什麼嫁到我家來，我心知肚明，你那爸媽就是賣兒的。”

“還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為爛船還有三斤釘是吧？我告訴你，我一錢都不會多給你，你這樣的人我見了多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你留下來，就是想圖個方便！”

胡護工都忍不住了脖子，平常沒看出來，這季母果然是個狠的，之前都是在裝和善。

阮素固然也難過，不過更好奇的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聽著這些話，也實在有些違和。

在的印象中，季母看起來雖然不好相，但絕對不是一個會說盡了刻薄話的人，退一萬步說，就算樓道里的燈真是破壞的，季母也不會、也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

阮素見季母還于盛怒中，想著這會兒去問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合適，知道現在說什麼解釋什麼都是無濟于事的，只好轉往門口走去，想出去冷靜一下，想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

季母見走了，也不攔著，還在背后罵：“你趕滾，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等阮素走后，季母也不看胡護工，直接進了主臥室，還關上了門，明顯一副還在生氣的樣子。

胡護工不由得拍了拍口，自言自語道：“這老太太發起脾氣來還嚇人……”

想著自己上還有任務，又湊了過去，耳朵在門上，想聽聽里面的靜，這一聽，就聽到了“沒好心，來騙錢的”“讓滾了”這幾個字眼，猜測季母是在跟那王打電話傾訴。老太太打電話起來，說的都是車轱轆話，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句，胡護工聽了一會兒，就干脆去廚房了，是哼著歌去的，想到馬上到手的六萬塊，心難免愉悅。

胡護工不知道的是，季母后來又低聲音跟王說了一些話，等掛斷電話了，坐在床邊，看著沉睡中的兒子，低聲道：“我剛才說的話，大概傷到了。”

“要是真走了，說不定對也是件好事，總不能真的一輩子在這耗著。”

季母又看向房間里的盆栽植，不知怎的，心頭竟涌起一陣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