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過,希本這邊的太還未升起。前一夜開了紗窗,外面吹著小風,窗簾的一角被掀開一道,著幾分外頭的亮。
俞昭從床上坐起,朝外面看去,天邊泛白,夜幕逐漸褪去。了眼睛,有些干。昨天初到希本,認床,一夜未眠,這會眼睛難得很。
在床上靜靜坐了一會,俞昭掀開被子。右因為車禍傷著,裹著石膏,讓有點行不便。
慢慢地從床上起來,俞昭扶著墻進到浴室洗漱。鏡子中的,皮白皙,頭發剛剛過肩頭,模樣溫婉乖巧。只是熬了夜,眼底帶了幾分青。
洗漱過后,俞昭便順了拐杖,走到窗前。手一扯,半邊窗簾被拉開,外面不算明亮的照進來。
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歐派的建筑,灰蒙蒙的天。沒有什麼,一眼看過去,整座城市無打采的。
敲門聲響起,待俞昭轉過頭去,便聽到外面清冷的聲音,“俞昭。”
“馬上來。”俞昭應了一聲,連忙拄著拐杖去開門。
“不急。”沉而冷的嗓音,沒有過多的。
把防盜鎖拉下,打開門,外面的俞燃已經收拾好了。簡單的黑T恤,茶灰的頭發很是惹眼。俞燃的五立,棱角分明,偏偏一雙眼眸冷淡而疏離。
俞燃二十歲進歌壇,在二十二歲那年憑借一首《縱》名聲大起,邀約不斷。而他本人子淡,除了必要的活外,基本不參與。也就是近兩年,才開始接一些音樂的綜藝。
可是隨著俞燃越來越火,俞昭也覺得面前的俞燃越來越陌生。
俞燃也不急著進去,耐心地等調整好自己的位置,才淡聲道,“收拾好了?”
俞昭點點頭,側讓了位置。
俞燃視線微移,借著屋的燈,看清了俞昭眼下的青黛,眉頭微不可聞地一皺,“昨晚又失眠了?”
自從俞昭車禍后,就一直這樣。失眠反反復復,臉也跟著憔悴下來。家里不讓使用藥,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俞昭也不敢聲張,只能地吃安眠藥。
“睡了一會。”俞昭道,拿過桌上的背包,“哥,我有點了。”
俞燃看了俞昭幾眼,收回目,“我讓小林給你買了早餐,先收拾東西上車。”
“好。”
行李箱已經收拾好了,照顧到俞昭不方便,隨攜帶的行李并不多。其余的,俞燃則是給助理去理。
出門的時候,才七點多。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不見,氣溫也比國低了許多。
俞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前頭的俞燃已經在車門旁等著了。把背包給俞燃,等了兩秒,便被俞燃橫抱起來。
自從俞昭上了小學,他們兄妹之間,就很有過這樣的接。一時間,俞昭還有些不適應。
“太瘦了。”俞燃面無表地說了一句,把放置在車上。
俞昭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細胳膊細。青春期的生大多都注意材,平時連甜點都不敢。這一次更是,沒什麼食,又恰逢炎夏,慢慢的便瘦了一圈下來。
前頭開車的林生轉過頭來,手里拿著兩份早餐,“昭昭,這邊早餐跟國不一樣,給你買了些,先湊合著吃一點。”
俞昭接過,禮貌地淺笑,“謝謝林生哥。”
“誒,不用謝,就是委屈我們昭昭了。”林生笑道。
另一份,則是給了俞燃。俞燃挑食,平時吃的都很講究,而且胃口刁鉆。他也不喜歡國外的食,從林生手中接過看了一眼,沒。
俞昭的確是了,沒說話,自己默默地打開袋子吃起早餐。
倒也沒有什麼吃不慣的,吐司面包加牛。俞昭在國的時候,早上急了,也是這麼吃的。只不過俞燃則不同,他不喜歡吃這些干面包,也從來不餅干薯片之類的東西。早餐總是要喝粥,偶爾興致來了,還會吃一些餛飩。
林生準備開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俞燃,“燃哥,多吃一點,別著自己。”
“多事。”俞燃把早餐掛在一旁。車安安靜靜的,只有俞昭時不時發出的紙袋聲。俞燃看了一眼手機,對俞昭說,“吃不夠我這里還有。”
俞昭把里的吐司咽了下去,“我吃得飽的。”
俞昭和俞燃相差了十歲,自從俞昭記事起,俞燃就是這幅冷淡的模樣。時俞正遠工作忙碌,俞昭幾乎是被俞燃帶大的。
只不過后來俞燃畢業了,又在歌壇紅,工作越來越多,又加上他們兄妹之間存在著十歲的年齡差。慢慢的,也就淡了。
吃完早餐,俞昭便閉目養神。約莫開了小半個小時,車子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朝前看去,小洋樓別墅坐落在一片別墅區中,從門口進去就是一個小院子,左邊是一片灌叢,右邊則是一張長形桌子,上面擺著一些裝飾品。
俞昭拄著拐杖跟在俞燃后,前些天有個雜志拍攝,俞燃才特地把頭發染了茶灰。好看是好看的,只不過俞昭更喜歡之前黑頭發的俞燃。
進了客廳,正中央坐著一位老人。年約六十左右,穿著唐山裝,看上去神倒是不錯。
知道他們今年要來,許儒年一大早就在等著。見到兩人,蒼老的面容帶了幾分笑意,“來來來,大早上的,先喝點沈姨泡的紅棗茶,對好。”
俞燃扶著俞昭坐下,這才道,“之前就聽父親說過許老先生,只不過一直忙于工作沒時間來看,還請許老先生不要介意。”
許儒年擺了擺手,“你父親子古板,就喜歡打些腔。你啊,還是個年輕人,別整天學他那套。”
俞燃點頭頷首,示意林生把禮遞了上來,“這是給許老先生的一些禮。”
都是上好的茶葉,還有俞燃找人尋來的墨。許儒年一生為醫,難得的好也就是喝茶和書法了。
“都說了不許送禮。”許儒年瞪了一眼俞燃,“這點你怎麼就沒學著你父親?”
俞燃:“晚輩送予長輩禮,于于理都是合的。”
許儒年無奈地搖了搖頭,俞正遠就是這個子,執拗得很。他轉而把目看向俞昭,溫和地笑了笑,“你是俞昭吧?我沒記錯的話,還在上高中吧?”
“嗯,今年高二了。”俞昭輕聲回答,初次到別人家里,多有些拘束。
許儒年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多看了幾眼。模樣溫婉,子也溫溫和和的,看上去就是個乖巧的姑娘,討喜得很,“以后就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一樣,放心住著。”
俞昭笑了笑,“謝謝許老先生。”
許儒年看了一眼俞昭的右,想起這姑娘的事,又有些心疼,“一路過來累了吧?南嶼讓沈姨給你準備好了房間,等會去看看喜不喜歡。”
許儒年雖然年紀比俞正遠大了許多,可是卻不古板,和藹親善,讓俞昭放松了不。
沈姨端茶過來,俞燃接過,道了聲謝。他環視一圈室,“許老先生,溫醫生不在?”
許儒年端起茶杯,道,“南嶼今早學校有事,估著中午才能回來。你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中午一起吃個飯。”
“是昭昭吧?”沈姨笑著坐在俞昭旁邊,“平時吃什麼?沈姨等會給你做。”
俞昭看了一眼俞燃,“清淡一些就好。”
“行。“沈姨和許儒年對了一個眼神,便道,“昭昭,沈姨帶你去看看房間,順便你也休息一下。瞧瞧這黑眼圈,昨晚肯定是住酒店沒有休息好吧?”
俞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那就麻煩沈姨了。”
“不麻煩不麻煩,以后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麻煩。”
俞昭的房間在一樓,布置得大氣簡單。床靠著墻,淺的米被子,上面還有幾朵淺黃的花。對著的是木柜,占了一整面墻。室還放了一張書桌,上面還有電腦。房間面積雖然不算大,卻也什麼都不缺。
沈姨把窗子打開,笑著說了一句,“這是溫先生布置的。溫先生也沒怎麼談過,不知道孩子喜歡什麼,昭昭你看看,要是不喜歡的話,再按照你的風格改改。”
俞昭把拐杖放在一旁,單腳站久了就容易累。挪到床上坐下,瞧著桌面上擺著的星星臺燈,聲音輕而悅耳,“不用了,沈姨,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沈姨把窗簾拉上,回頭看向俞昭,“昭昭先睡一會,中午了我再來喊你出來吃飯。”
“謝謝沈姨。”俞昭的確是累了的,只不過卻一直睡不著。等到沈姨離開,俞昭才有些許的放松,視線尋著被吹開的窗戶看去。
今天是個天,這會了還見不到太,外面依舊是沉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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