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嶼:“下午我要去學校一趟,客廳里我準備了些書,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好。”
溫南嶼定定地看著俞昭幾秒,他和生相得不多。原本以為來的是一個撒鬧的姑娘,卻不想是一個溫婉乖巧的俞昭。
往下看去,因為有傷,所以俞昭穿的幾乎都是短。細長的在外面,纖瘦得很。
溫南嶼繼續道:“有什麼不方便的,讓沈姨去做,或者等我回來。”
俞昭還是點頭,清澈的眸子看著溫南嶼,“溫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夠開始治療?”
“過兩天。”溫南嶼低聲道,見手里著那顆糖,解釋一句,“先適應環境,放松心再治療。”
俞昭應下,朝天空看去。今天的天氣很好,除了,卻不曬。
來希本的第三天,明。
吃過了午飯,俞昭便窩在門口的吊椅上看書。八月的希本,還是有些熱的。而外面微風陣陣,吹得很是舒服。
沈姨出來看了好幾次,以為俞昭是想家了,便沒敢打擾。這人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
溫南嶼回來的時候,俞昭正靠在吊椅上面小憩。越是懂事的生越沒有安全,就像是現在,比起一個人在房間里面,俞昭或許更喜歡把自己暴在人多的地方。
溫南嶼低眉看了一會,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沈姨剛好端菜出來,瞧見了溫南嶼,連忙道,“溫先生回來了?我瞧著昭昭在外面呆了一下午,這是不是想俞先生了?”
畢竟是親哥哥,應該會想的吧。
沈姨見他沒有作,又忍不住勸了一句,“昭昭還小,又初來乍到的,溫先生要不去哄哄?”
溫南嶼倒了杯水,沒有回答,“沈姨今晚做些什麼?”
“做點你吃的菜。”沈姨著桌子,“以前就我們兩個人吃飯,怪冷清的。好在現在多了個昭昭,白天里也有人陪著我了。”
”這小姑娘懂事得很,知道我年紀大了,中午還給我弄了一碗什麼麥片,味道還好喝的。”
溫南嶼笑了笑,“做得清淡點吧,小姑娘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我就怕這個,醬油我都沒敢放。”沈姨道,回頭看見溫南嶼站著,“我剛洗好了水果,溫先生要是了,先吃些墊墊肚子,這菜馬上就好了。”
溫南嶼“嗯”了一聲,從沈姨手里接過抹布,“我來吧,沈姨您先去做飯。”
“好好好,溫先生忙了一天,估計壞了,我這就去做。”沈姨了手,便往廚房走去。
俞昭醒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坐在邊的溫南嶼。他正低著頭,睫垂下,因為高原因,即便溫南嶼坐在矮一節的凳子上,依舊能看清他清黑的眼眸。莫名的帶著暖,極其溫。
他的手間拿著一張紙,順著他的作看去,手指勻稱修長,指節微微彎曲。
“醒了?”注意到俞昭的視線,溫南嶼抬頭看了一眼。手中幾下,形狀已經疊好,輕輕放在俞昭上,“下次要睡,記得拿上靠墊,這樣對腰椎力不好。”
“我也不知道會睡著。”俞昭拿過紙飛機,有些疑,“溫醫生?”
溫南嶼:“順手折的。”本來想弄個新奇玩意哄哄,只不過他實在不深諳這種,“等你好了,就能回國。實在想念的話,也可以讓俞先生過來看你。”
倒是不怎麼想念俞燃,只不過是因為在不悉的環境下,才會不安。
俞昭住紙飛機的一邊翅膀,還是白紙折的,毫無可言。
溫南嶼看著的作,眼神忽而悠遠起來,“以前小的時候,很喜歡紙飛機。借助風的力量,想去哪就去哪。”
俞昭也想起了自己的以前,“我初中的時候也想著坐飛機環游世界,后面看著我哥全國各地飛,那麼累的時候,又突然覺得家里好的。”
俞昭用手捧著紙飛機,抬到了眼睛跟前。
“很丑?”溫南嶼問。
俞昭搖頭,難得地說了謊,“就是有點意外。”
溫南嶼倒也不覺得尷尬,“孩子應該更喜歡娃娃。”
“也還好。”俞昭好像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溫先生,昭昭,進來吃飯了。”里頭傳來了沈姨的聲音。
俞昭連忙起,手邊還地拿著紙飛機。
說實話,是有些丑的。
不過,不嫌棄。
八月的希本與南城有所不同,有太,天氣卻不算炎熱。窗戶大開著,外面有縷縷微風吹進來。
俞昭認真地把測試寫完,遞給對面的溫南嶼。這樣的治療,俞昭在七歲那年也做過。只不過年歲太久遠,很多事都忘記了。
盯著溫南嶼的表,俞昭握了水杯,好半晌才問,“溫醫生,我需要吃藥嗎?”
溫南嶼放下測試題,輕聲問,“俞小姐不想吃?”
“不想。”那樣的話,俞昭會覺得自己是個病人。可是不覺得自己有病,只是因為傷心的事,所以暫時走不出去而已。
“那就不吃藥。”溫南嶼的聲音很溫。隨著風扇旋轉吹的風一起落俞昭的耳中,如同山間的清泉,和而又潺潺,“只不過如果出現輕微的狂暴或者抑郁的心理,俞小姐都要隨時告訴我。”
俞昭應下,“溫醫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我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
平時接的也是朋友和親人,都直呼名字。“俞小姐”這樣的稱呼,對于才高中的俞昭來說,太過陌生。
“俞昭。”溫南嶼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名字是好名字,只不過念起來卻覺有些拗口。“昭昭?”
俞昭一怔,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也可以。”
一整個早上,俞昭接了第一次心理疏導。表現得太過冷靜,平平淡淡地敘述完過往,仿佛經歷這些的不是一樣。
溫南嶼看了一眼測試題,往往心理越的人越難走出心理影,而俞昭很顯然就是屬于這一類。所以急不得,在俞昭沒有完全信任他之前,都得慢慢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回憶了一邊過往,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段回憶又涌了上來。俞昭不敢睡,輾轉反側,房間依舊亮著燈。
“咚咚咚。”
俞昭怔了怔,桌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一點。溫醫生……還沒睡著嗎?
“進來。”
門被推開,外面不意外地站著溫南嶼。他的神有些疲倦,眼底卻很清明。
在心理測試報告中,俞昭失眠為主,而且伴隨著噩夢不斷,俞昭逐漸形了下意識。因為害怕做噩夢,所以會強迫自己清醒著。
“溫醫生。”俞昭想要直起,卻又被溫南嶼打斷,“昭昭,你該睡了。”
俞昭還在長,長期熬夜,不僅是心理上,對于,更是一個不可逆的傷害。
“我現在就睡。”俞昭聽話地閉上眼睛。周圍安安靜靜的,空氣中卻浮現著一冷檸的香味,讓知道,溫南嶼還沒有離開。
過了一會,俞昭泄氣地睜開眼睛,輕的嗓音中帶著些許惱意,“溫醫生,我能吃安眠藥嗎?”
“不能。”即便是拒絕,溫南嶼也那麼溫,讓俞昭沒有毫回旋的余地。
對上俞昭略帶惱意的眼睛,溫南嶼想了想,問,“昭昭現在高中,有沒有想過以后讀什麼專業?”
“還沒想過。”俞昭也不想去想,從小學開始,很多事都是俞正遠安排的。似乎很多都是理所當然,也不會去想,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現在想想,似乎就沒有很認真地思考過自己的人生規劃。
小手從被子里面鉆了出來,俞昭看向面前的溫南嶼,“那溫醫生呢,當初為什麼選擇心理學?”
“人的緒心理一直都是個復雜的事。”溫南嶼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喜怒哀樂,迷茫焦慮乃至暴躁,很多人即便子了,也依舊會控制不住緒。”
“那溫醫生呢?不會有緒失控的時候嗎?”
溫南嶼怔了怔,“也會有。”對上俞昭的眼睛,他道,“聽沈姨說,你喜歡下雪。這邊冬天雪厚,到那時你的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帶你去雪場看看。”
“希本的冬天會早一些,大概十一月,就已經是大雪天。你生在南方,可能會有些不習慣,不過家里都有暖氣,倒也不會很冷。”
“我還沒過暖氣。”俞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溫南嶼的聲音很好聽,這會夜深了,輕緩而又低沉。慢慢的把俞昭從一個殘酷的現實拉到虛構的夢幻之中,遠離痛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俞昭安安靜靜的,沒有再回答溫南嶼。
“昭昭?”
溫南嶼朝俞昭看去,呼吸淺淺,原本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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