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反應過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放在他手里。年接過手機,不是很練地作起來,按了幾個號碼撥過去再掛斷。
他把手機遞回來:“我的號碼。”
張蔓握著手機,覺分量都重了幾分。在心里笑,沒拆穿他,他昨天剛買的手機,現在里面肯定只有一個人的來電記錄。
彎了眼睛,笑著吩咐:“那你一會兒把我的也存起來。”
年聞言點點頭,自覺地去廚房洗碗。兩人一個做飯,一個洗碗,這麼多天下來已經是配合得無比自然。
“李惟,下午補完課我陪你去拆石膏吧,上次醫生就說一個月以后就可以拆了。”
年愣了一下,半晌之后說了一聲:“好。”
說完之后看了一眼,片刻后又垂眼看向地板,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
張蔓看著他突然暗下去的神,在明白過來的瞬間心頭微怔。
——他真的是一個很敏的人啊。
張蔓緩了緩緒,先發制人:“李惟,你要是手好了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但是你答應過一直給我補課的,你不能反悔。以后周末還是你給我補課,我給你做飯,好不好。我在家里寫不進去作業,還有好多的不會。”
話音剛落,年有些愣住了。他像是在努力思考的意思,一向高速運轉的大腦忽然卡了殼。
半晌說了一句:“那……也行。”
尾音有一些上揚。
張蔓心里倏地酸,明白他也想讓常常來。
他這麼孤獨的一個人,每天每天都一個人待著,才會不得已用妄想來填補生活的空白。就像上次他說的,他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能靜下心來思考,在的話,他無聊的時候還有事可做。
。……
因為下午要去醫院,張蔓就加快了“學習進程”,連李惟都覺得今天似乎是突然就開竅了,學得飛快。很多稍微復雜一些的題目,竟然一點就通,并且作業準確率也提高了不。
原本三個小時的容,被到了不到兩個小時。
兩人帶上李惟之前在校醫院拍的片子和醫生寫的病例,到了附近一家醫院。
大醫院畢竟不如校醫院那麼清閑,又是放假,來看病的人很多。
掛號、看診再加上拆石膏、做檢查,足足花了兩三個小時。李惟在里面檢查,張蔓就拿著單子去費,拿后續要用的藥,樓上樓下跑,忙得不可開。
等最后弄完,他的左手總算沒了沉重的阻礙,一個月的錮被解除,終于可以活自如了。
張蔓抱著一堆東西站在科室門口,見他出來,眼神一亮。隨即又有些張地讓他活活:“李惟,你上下左右轉一下,看看會不會難啊,之前小臂關節的地方骨裂,不知道有沒有完全長好。”
其實都已經做了詳細的檢查,骨頭長得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了。
但年看著急的樣子,還是聽話地抬起胳膊,上下左右各轉了幾下,機械的作像是每天早晨在公園里晨練的老爺爺。
張蔓又出手:“你用力握我的手試試,看看有沒有力氣,手指頭靈不靈活。”
年這次卻沒那麼聽話。
——他低下頭,避開出的那只手,抬起剛拆完石膏的左手,兩指頭合攏,掐了掐白凈的臉頰。
倒是沒像說的那樣用力。
他低著頭看,因為背著,表看不真切。他的指尖溫熱,帶著心跳的溫度。
略微糙的指腹著的臉龐,拇指和食指分別從的角和耳側慢慢劃過,劃到中間的時候輕輕地停頓。
然后往外扯了扯。
似乎掐一下還不夠證明手指的靈活,他又曲起指節,轉而用手背親昵地蹭了蹭的臉頰。
下一秒,又蹭了一下……
好像本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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