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給陳伯回了一句“好的”,但是等回完又因為其他工作,轉眼就將這事拋在了腦后。
再后來每天改卷子講卷子還有其他工作總結,忙得昏頭轉向,等終于忙完了,才想起這個號碼忘了沒告訴喬嵐。
現在再想找喬嵐,也找不到喬嵐人,這都放寒假好幾天了。
但到底答應了陳伯,班主任琢磨琢磨找到了喬嵐家長的電話號碼,發了一條短信給喬嵐的家長,告知喬嵐家長自己的份,然后讓家長再轉告給喬嵐。
收到短信的喬母,瞪著手機看了好半天。
這位自稱是喬嵐班主任的人,專門發短信給,發給一串電話號碼說這是一個什麼什麼的學生的,讓轉告給喬嵐。
喬母瞪著這個自己不認識的名字,一想起喬嵐就是一肚子火,喬嵐這次還是考的很好,現在放寒假了有時間了,但是就是不給喬源講課,依舊每天不知道回家。
喬嵐不管喬源,也懶得管喬嵐,班主任發給的短信,到這里就沒了音信。
一開始是不想說,再后來,也漸漸忘了。
喬嵐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可惜喬嵐沒有時間,臨近過年了,大家一個個開始放假了,可是喬嵐卻越忙。
沒有退路沒有靠背的人,是沒有息時間的。
西方人不過年,但是西餐廳在過年的時候照樣還在開,甚至越到過年越忙。臘月二十七的時候,除夕以至大年初三就已經被提前預定完畢。餐廳里有人可以在過年繼續上班,有的卻回了家和家人團圓,于是本就忙碌的西餐廳人手更加不夠。
老板娘用比平時翻了好幾倍的工資想勸有些服務員留下來,喬嵐算了算過年幾天就能多賺的錢,再想想喬家一堆人湊在一起的過年氛圍,不到三秒就決定好了留在店里繼續打工。
與其看著喬老太喬母喬二姐甚至喬一張張毀人心的臉,還不如多掙點錢。
畢竟還有一學期就要高二,等高二開始上晚自習,這個工作也就做不下去了,要盡可能的為之后的兩年做準備,不敢保證哪一刻喬母就不讓念書不給提供學費。
新年的那一天,喬嵐在凌晨兩點后終于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老板娘請吃了自己親手烤的牛排,與說了新年快樂,然后說第二天下午再來上班就可以。
喬嵐回到家里,喬家一眾人已經睡了,家里一臉狼藉。
小聲的洗漱完畢,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衛生間的燈和卻略有些昏暗,臉上略顯疲憊卻并無頹勢,脖子上的玉墜在燈下沁著清潤的澤。
喬嵐突然想起了郯墨。
不知道郯墨現在在哪里又在做什麼。
寒假已經過去一半,也有好多天沒有見到這個年。
作為穿書以來關系最好的朋友,在這樣的新年夜,總該發個短信送個祝福,可惜當時郯墨走的太著急,沒有要到郯墨的聯系方式。
郯墨的聯系方式
喬嵐躺著躺著,突然想到什麼,從床上翻了起來。
約記得,接下來三天,西餐廳的預約里好像有郯墨父親的預約!
忙了一天本來困的,突然想到這一茬,喬嵐困意消了一大半整個人都神了起來,恨不馬上就天亮了跑去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郯父的預約。
喬嵐昨晚值的是夜班,第二天下午再過去就行,結果剛剛過了中午喬嵐就過來了。
中午餐廳客人不是很多,喬嵐去了收銀臺那里,找到了之后幾天餐廳的預約單子,一個一個往下看,終于看見了郯先生三個字。
喬嵐嘆,得虧郯墨姓郯,如果他要是姓張姓李姓王,這類的大眾姓氏,真不知道該怎麼找了。
郯這個姓,太難見了,如果不是認識郯墨,喬嵐還真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姓。
郯墨父親預約的是后天晚上七點半的位子。
之前郯墨和郯父來過幾次西餐廳,都是喬嵐幫忙點的餐,郯墨還同郯父說過是郯墨的同學,到時候找郯父問問郯墨的手機號,郯父應該不會不說吧
而在與喬嵐所在的城市相隔十二個小時的郯墨,自從那天離開,到如今新年來臨。從一開始覺得喬嵐在拿到電話號碼后就會立刻給他消息,到后來一天一天過去,陳伯安他說指不定是喬嵐太忙所以沒有顧得上,等新年來了肯定會祝他新年快樂。
從一開始的不開心,到后來越來越郁,郯墨用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學會了一個他從來都不曾理解的詞語。
失。
直到新年最后一聲鐘聲敲響,新年過去了,可是手機從來沒有接到來自他希的那個人的消息。
那天他和外婆陳伯陳姨坐在一起看春節晚會,郯墨不能理解電視上的群眾為什麼一陣又一陣的發笑,他也沒有心思去看晚會上到底有什麼,而其他人因為外公的病,在這樣喜慶的日子里,也很難出笑容。
國早已了夜,這里卻還是亮堂堂的天,郯墨滾著椅回到了房間,一個人坐在椅上發了一下午的呆,直到夜幕也逐漸降臨。
陳伯小心的從外邊進來,看見年這個樣子,想說些什麼,到底還是沒有所出口,嘆了口氣離開了房間。
他又和班主任打電話確認過,班主任已經將電話號碼告訴了喬嵐的家里人,但是喬嵐確實沒有一點點回信。
陳伯活了這麼多年,還是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喬嵐之前對郯墨的好絕對不是假的。
所以喬嵐也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還是喬嵐的家人沒有將號碼告訴喬嵐?
陳伯也想不通。
這個新年,對于郯墨一家人來說,沒有快樂。
大年初二,郯墨的外公去世了。
外婆像是最后一神經也驟然斷裂,整個人暈了過去被送進了急救室,郯墨坐在醫院里邊,眼里是外公已經開始泛白的手指,耳邊是聽不清的嘈雜的哭喊。
來的人很多,母親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郯墨對他們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大舅家的表哥將他推到了樓梯口,他哭喊著從二樓滾到了一樓。
如果是正常小孩也許不會摔那麼慘,可是郯墨卻因為亞斯伯格癥手腳沒有正常小孩那麼靈活,他疼的哭了,站在二樓的表哥嚇得哭了。
但是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每個人都長大了,屋子里站了十幾個人,郯墨只認識零星幾個。
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他沒有哭,郯墨就像一個另類一樣,在這個悲傷的氛圍里格格不。
哭聲鉆進耳朵里,就連神經都莫名的被繃,郯墨靜靜的看著外公的,半晌后與陳伯道,“我們走。”
醫院,醫生,死人,他再也不想看見類似的一切讓他神臨近崩潰的東西。
他面無表的推著椅出了病房,離開后聽見病房里有人說,“這孩子簡直就像沒有心。”
郯墨沉默的了心口的位置。
他可以到心臟在跳。
只是他沒有任何覺,他不到悲傷。
陳伯眼中一黯,悄無聲息的跟了出去,看著郯墨瘦弱的背影,沒有忍住又抹了把眼淚。
陳伯低頭準備推著郯墨離開,后卻有人跟著跑了出來質問,“你就連這一會兒的時間都忍不了?”
記不清是誰了,記不清是哪位表哥,郯墨回過頭,大抵是想蹙眉,但是卻不知道面部該怎麼,于是還是保持著和平時一模一樣的沒有表。
“還有事嗎。”
年輕男子看著郯墨,只覺得他不可理喻,姑姑說郯墨是沒有心的,本不假,從頭到尾,他甚至沒見郯墨落過眼淚。
“里面的是你的外公,是從小照顧你的外公,他沒了你一點都不難嗎?現在連最基本的禮數都沒有了是嗎?”
陳伯急忙開口,“我們爺只是對這種環境很難接。”
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憐,卻沒有人愿意去了解他為什麼可憐,郯墨的親生父親口口聲聲說想補償兒子,才將郯墨接回了國,可是卻沒空去了解,只當郯墨是簡單的自閉癥;這些不時常聯系的親戚,他們說郯墨冷漠說他沒有心,可是卻沒有人愿意去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
郯墨自己喜歡這樣嗎?
難道他愿意生來就是一個不到冷冰冰的另類嗎?
他也想做一個正常人,不是嗎。
郯墨不到,可是陳伯的到,他竭盡全力想讓郯墨顯得沒有那麼冷漠,讓他在外公去世后多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可是似乎也沒有什麼用,年長的不喜歡他,年紀小的表弟表妹們都怕他。
陳伯想說的太多,可是郯墨卻淡淡道,“他沒有照顧我。”
年輕男子一愣,“什麼?”
“里面是我的外公,但是他并沒有照顧過我”,郯墨看著陳瑯,“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陳瑯愣愣的看著他,看著郯墨的背影逐漸遠去,怒聲又大罵了起來。
冷,無,瘋子,又是諸如此類的他早就聽慣了的詞語。
郯墨垂下了眼睫,沒關系,他早就聽習慣了。
“他們居然還說你可憐,你可憐?可憐什麼?就算是可憐,也是必有可恨之,就你這種人,冷漠,自私,古怪,沒人得了你,沒人會你,你就這樣可憐的一個人過一輩子吧!”
郯墨搭在椅上的手驀然攥,腦子里像是陡然被誰用重拳砸中,嗡嗡嗡的響一片。
“他打人,我們不要和他一起玩!”
“他就是個瘋子,你們啊都離他遠一點。”
“從小你爸爸就不要你,你媽媽也被你拖累致死,沒有愿意要你。”
“你這種人,冷漠,自私,古怪,沒人得了你,沒人會你,你就這樣可憐的一個人過一輩子吧!”
腦力里轟鳴一片,旁人說什麼都聽不見,眼前一片發黑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曾經留在他記憶深不愿想起來的惡言惡語,一時間占據了所有的思緒。
父親從小不他,母親為他勞十幾年,他以為可以相信的那個人本一點都不在乎他
攥著椅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青白,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郯墨呼吸不穩的低頭,看著上邊陌生的號碼,接通了電話。
“喂”,嘈雜聲還在繼續,可是清亮的聲音卻像一道驚雷一樣劈開了耳。
“喂”,喬嵐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不太真切,“郯墨,是你嗎,你怎麼了,冒啊,怎麼聲音有點啞?”
郯墨拿著手機愣在了原地。
半晌后,他將手機的在冰涼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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