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邈邈聽到消息跑出來時，走廊上的人早已散干凈了。

倚窗臺站著的男生似乎有所覺，側回來。

“告別結束了？”

那人面上笑意松散而漫不經心的，看不出半點發過火的模樣。

如果不是剛剛確切地聽好幾個班里的學生說商彥在教訓文素素，幾乎要手的樣子，那蘇邈邈都快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遲疑地走上前。

“你剛剛……”

商彥步伐一停，回，半垂下眼看，“怎麼了？”

蘇邈邈跟在他旁，慢吞吞地順著已經沒什麼學生了的樓梯往下走。

一邊走，孩兒一邊小聲說：“我剛剛聽到他們說……說你都對文素素手了。”

商彥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算是吧。”

跟著，他側回，“上次在圖書館，你不是已經看到過一次了。”

蘇邈邈遲疑地皺起眉，聲音猶豫，“下次……不要這樣了。”

“你怕我？”

“……不是。”

蘇邈邈低聲咕噥，“你又不會打我。”

商彥一怔。隨即莞爾，故作危險地低了聲音，低下頭，“你怎麼知道不會？你忘了以前我說過，叛出師門，打斷麼？”

蘇邈邈沉默兩秒他，仰起臉兒。

烏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男生。

“你舍得麼。”

“…………”

商彥噎住了。

前所未有的。

許久之后，他驀地低聲笑起來，側過臉，不解氣地手了孩兒的長發——

“行啊你……小孩兒，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吃死我了？”

蘇邈邈被得微惱，躲開他。

商彥心里卻像是被孩兒之前那神態模樣都擰得泥濘，低下眼含著笑問：

“既然不怕，為什麼不要這樣了？”

蘇邈邈無聲地嘆氣。

“因為他們會說你欺負生。”

“？”

“傳多了，他們還會說你打生。”蘇邈邈語氣口吻都很認真：“男生打生，不管是誰的錯，不知的人一定會責怪男生的。”

“無所謂。”

商彥笑意松懶。

“我沒有不打人的原則。”

“……”

蘇邈邈不贊同地看他。

商彥輕狹起眼瞳，“怎麼，難道以后如果有人欺負你，那我要因為這種狗屁原則袖手旁觀麼？”

蘇邈邈一懵，回過神又皺眉了，一本正經的：“商彥，你不能罵人。”

蘇邈邈：“煙、喝酒、還罵人的師父，不是好師父。”

商彥啞然失笑。

趁著放學時間已經很晚了，商彥目四下一掃——長廊無人。

他停住腳，單手往孩兒面前一撐。

“啪”。

去路被一只手臂攔住。

蘇邈邈停下腳，扭過頭，無辜地仰起臉：“……？”

商彥輕俯下。

眸里黑漆漆的，角微挑著點弧度，似笑非笑。

“那樣就不是好師父了？”

蘇邈邈遲疑兩秒，還是誠實小心又倔強地點了點頭，“嗯。”

商彥再俯，目落到孩兒淡櫻的上。

灼熱的呼吸一點點下去。

他聲音低啞。

“……那這樣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