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商（10）

aurora酒吧二樓。

最間的小包廂里。

“……現在怎麼辦？”

看著有點狹小的單人沙發上，把自己團了一團的年，調酒師頭疼極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轉向安靜的一旁。

——

從和他一起把醉得意識不清的年攙扶上樓又送進這個小房間以后，那個人就一直站在那里沒過了。

臉還是一樣的明艷漂亮，今晚的致妝容更是給増彩了不……只是臉和眸子都惻惻的，看得調酒師不太敢離開，生怕自己前腳一走，后腳自家小老板就被這人掐死泄恨。

而聽了酒保的話，商嫻終于回過神。

輕淡地瞥過去。

“問我怎麼辦？以前怎麼辦，現在就怎麼辦。”

調酒師一愣，才反應過來商嫻的意思，他皺起眉看著對方。

“你這個人……”

人在調酒師的眼里就是個玩弄未年年的渣，所以從今晚剛開始，他對著就有點懶得解釋，但是轉念一看沙發上年從未有過的狼狽模樣，再想想對方這些天來的失魂落魄、以及今天晚上的徹底失控……

調酒師心里嘆了口氣。

他冷颼颼地刮了商嫻一眼，“我先聲明，我說下面的這些話，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這個傻子。”

“……”

商嫻此時心態正在當場炸和立地佛的極限邊緣，聞言只冷淡地瞥了調酒師一眼。

大概意思可以歸為“你說不說”。

調酒師差點氣得七竅生煙。

最后還是又看了看沙發上人事不省的薄屹，他才語氣僵地開了口，“我們小……薄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雖然他自己開、咳，他自己在酒吧打工，但是我和他一起工作這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酒。”

他皺著眉看向面緋紅、眉微皺著顯然在醉夢里也不安心的年，忍不住有些抱怨地看向商嫻。

“而且還是一喝就喝了這樣……”

商嫻原本還在失神，聞言瞥過去。

“所以你是怪我？”

“不、不怪你怪誰？”

調酒師被人那淡淡的沒什麼緒的眼一睖，沒來由地就有點氣短。

他心想這人氣勢這麼可怕，也不知道他們小老板腦袋里哪弦兒搭錯了，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位……

不等想完，他又連忙晃了晃腦袋，著自己氣起來和商嫻對視——

“我聽薄屹說了，你之前在他們學校代課，本來說好了代一個月，結果無緣無故中間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一點靜都沒留下！”

商嫻聞言也坦然。

“對，是我。”

調酒師氣壞了，“你還這麼理直氣壯？”

商嫻輕哼笑了聲。

轉開臉，著狹窄的小窗上被木框割了支零破碎的自己的影兒，幾秒后轉回來，眼眸里有點沒心沒肺的迷離。

“怎麼，這是你家小孩？”

調酒師一噎，“我只是看不慣你這麼玩弄一個未年的——”

“你也知道他未年？”

商嫻面上那點笑意散了干凈。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給過什麼承諾吧？中間我就告訴過他，這是年人的世界，不是他們這些小孩該踏足進來的——是他自己不聽、是他自己一定要纏上來！”

話至尾音，人的語調不自查地高上去、聲音也帶上一點細微的。

眸仁輕栗。

在樓下時聽見年那樣自輕自賤的話時，比誰都難過都心疼。

如果不是年說完沒多久就直接因為酒力栽了下去，那大概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拎著他的領子好好地質問一番——

所以你為什麼不聽、為什麼一定要纏上來……為什麼要拿這樣熾熱而純粹的去一遍一遍拷問煎熬的心？

比誰都知道自己應該離開，盡早離開，所有事都已經在軌，應該趁這段不該有的到來之前、趁的生活被這軌徹底撕碎之前，結束一切。

可做不到。

找百般借口拖延著等了半個月，只為等某人一通電話。

等到最后一天還沒等到時，仍忍不住早起細細地描眉勾，像個竇初開的那樣蠢蠢地強掩飾著惦念。

更甚至，只為了他那一通電話，毀了自己在父母和外人面前維持了二十多年的冷靜自持、聽話乖巧懂事的人設，然后不顧一切地來到他邊……

調酒師被吼得愣住了。

他沒想到會在這個人上看到這樣的失態。

在電火石的某一刻，他突然頓悟——不是這個人對他們小老板沒有，也不是一直像看起來那樣不在乎。

那不在乎和沒心沒肺就像是的外殼。

是面也是保護。

如果殼都碎掉了，那最真實也最、最不設防的那一面，就會完全而徹底地流出來。

并且再也沒有半點退路。

想通了的這一瞬，調酒師突然覺得眼前兩個人的真實靈魂無比合拍地般配——

一個看似強勢實則而習慣偽裝自己；一個看似稚但卻一腔孤勇認定了便一往無前。

……簡直天生一對啊。

調酒師突然有點悵然地慨。

心里那些梗著的結兒松了，他嘆了口氣，轉往外走。

商嫻回神，難得微怔了下后皺眉。

“你走了，他怎麼辦？”

調酒師沒回頭，“我還有我的工作呢，隨便曠班是想等著被老板炒魷魚嗎？”背對著商嫻，他角忍不住翹起來，但很快就下去，故作正，“反正他今晚已經犯了不小的錯了，你要是不愿意管，就直接給他扔這里面得了，還真能因為醉吐被自己噎死啊？”

說完，調酒師直就往外走。

商嫻在怔過之后，目下意識掃過房間，頓時更地蹙起眉心。

“這就是他的房間？他平常就住在這里？”

調酒師一愣，心說難得不用撒謊，就轉回頭去看商嫻。

“對啊，薄屹一直都是住在這兒的。他沒家，我聽說他那媽媽早就改嫁了，從他六七歲以后就沒見過了吧？他那爸爸就更了，反正認識了他這麼久，除了有一次聽見他爸在電話里罵他不按照自己的意愿來以外……唔，有兩年多，連過年他都是在這兒自己一個人過的。”

“……”

商嫻再次怔住。

等重新回過神，調酒師早就離開了，臨走前還“”地幫和薄屹把門關上了。

門外的調酒師關門之后對著門孔確定了三遍是拉合的——只差給兩人再加一道鐵鏈鎖住。

確定完后，他滿意地站直了，哼著歌兒走了。

門，商嫻的目緩緩掃過這個房間。

相比較這二十多年所習慣的那些住，這個房間無疑是狹小而近乎仄的。

目之所及，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張單人沙發，再加一些零碎的小型電。

房間倒是整潔干凈，書桌上的書都被碼得整整齊齊……

只是還是很小。

尤其是想到在這個房間里，一個人聽著窗外新年的鐘聲響起，聽著倒計時里笑聲喧囂，聽著風帶回來那些合家的溫暖歡鬧，聽著全世界都繁碌熙攘而這個房間里安靜寂寥……那該是什麼樣的孤獨呢？

在這樣的孤獨下，你為什麼還會有那樣溫暖如的笑？

商嫻慢慢嘆了一聲。

放下自己的手包，把沙發上的年費力地攙扶到單人床上。

放下去時到底是難以有些沒力氣了，作稍重，摔得年在的被子里悶哼了聲。

他自己翻了翻，不知怎麼就抓到了商嫻的手，像是拔了蘿卜的兔子，抱在懷里怎麼也不肯松開了。

商嫻掙了掙，沒掙，只得放棄掙扎。

床上的年似乎也終于因為“蘿卜”的不掙扎而舒緩了俊秀的眉眼。

他更地抱住了懷里細白的手，輕聲咕噥。

“商……嫻……”

商嫻一怔。

幾秒后，徹底了眉眼也放棄了掙扎，單手幫薄屹攏好被子。

只是到年外套口袋里掉出來的手機時，拿起來看了一眼后，有些怔愣。

——

手機跟是同一個國產品牌，而且是同一個高端系列里的同一款產品。

看來酒吧老板對他，至在工資上從來沒苛待過啊。

商嫻心里掠過點什麼，但這一晚實在太漫長又人心累疲憊了，沒有多想，將手機放到一旁。

艱難地從手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理了一下最急的那部分事務，沒等結束，商嫻已經慢慢失去意識，俯睡到床邊上了。

…………

…………

薄屹是被膛位置著的一陣震聲驚醒的。

那音樂聲他再悉不過——他那款手機的默認來電鈴聲。

薄屹沒睜眼，先覺到太連著的腦袋表達了對宿醉的抗議的劇痛，他皺著眉去手機。

過程中到了懷里一點細的皮，但大腦這會兒還沒給他屬于人類的判斷力，他只依靠著本能自然地略過，然后把手機拿到了面前。

甚至看不清那虛晃的來電顯示，薄屹只憑借著悉，劃開了來電。

“喂……您好？”

宿醉后，年的聲音格外沙啞而迷蒙。

對面死寂。

薄屹茫然地昏沉著腦子，“您好……？”

這一次，對面終于有了靜。

那是個非常威嚴的、并且薄屹確定自己從來沒聽過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帶著出離憤怒的緒——

“你們昨晚睡在了一起？？！！”

“………………”

大清早的，年被吼得一懵。

再多迷蒙也消散，他咕嚕一下想爬起來，然后……

看見懷里的。

薄屹徹底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商父：……？？？？

【無責任旁白

商父：你這個小混蛋你對我兒做了什——不對，你這個小混蛋你被我兒做了什麼！？

商嫻：（無辜.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