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凡站在原地，頭漸漸低了下來。

低到了塵埃里。

良久后。

輕聲說：“對不起，我以后不會了。”

……

回到房間，溫以凡立刻從柜子里翻出手機。長按開機，手都在不控的發抖。等待的時間里，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溫以凡找到趙媛冬的電話，打了過去。

過了很久。

在溫以凡幾乎覺得電話要自掛斷的時候，那頭才接了起來。

傳來趙媛冬的聲音：“阿降？”

溫以凡鼻子一酸，強忍著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溫以凡想告訴。

我會乖乖聽話，不會跟鄭可佳吵架。

我會好好跟鄭叔叔相。

所以你能不能來接我回你那兒。

你能不能不要讓我一個人住在大伯的家里。

媽媽，大伯他們不喜歡我。

你能不能帶我回家。

可溫以凡一句話都還沒說出來，趙媛冬那頭就響起了鄭可佳的聲音。

的語氣立刻著急起來，匆匆地說了句：“你有什麼事找你大伯，在大伯家要好好聽話，不要早，知道嗎？”

之后便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冰冷的嘟嘟聲，溫以凡把手機放下。垂頭，看著漸漸熄滅的屏幕，眼淚還在往下掉。僵地坐在原地。

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唯一的支撐都斷掉了。

不知過了多久。

手里的手機再度振起來。

遲緩地低下眼，看到來電顯示。

——桑延。

溫以凡盯著看了很久，才接了起來。

兩頭都沉默。

半晌后，桑延主開了口：“你到家了？”

溫以凡輕輕嗯了聲。

“被罵了？”桑延的語氣似是有些張，說話也顯得磕，“我也沒想到老師能為這點兒破事第二次家長，是我影響你了，對……”

溫以凡突然打斷他的話：“桑延。”

一切緒好像都是有預兆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話。

那是溫以凡負面緒最強的一刻。

瘋狂阻止著自己的行為，知道自己不該說那樣的話，在那個年那樣抱歉的時候。

可卻又完全控制不住緒。

在那沉默的小房間里，溫以凡聽到自己很輕地說了句。

“你能不能別再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