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瓊疼得很, 手上其實沒什麼力氣。但趙啟恒被推了一下，就停下了作。

他抱著小姑娘，運起輕功，很快地回了馬場。一路上，小姑娘只是迷迷糊糊地喊疼，趙啟恒問哪里疼，又不肯說。

趙啟恒把小姑娘放在淺緋的錦綾被上，小姑娘疼得在床上蜷一團，淺緋更襯得面蒼白。

他立刻讓下面的人去葛老太醫府里，把人請來。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 趙啟恒回頭，就見到小姑娘已經滾到了床邊, 上凌地纏了一圈被子。

邊哭邊打著, 滿臉淚水，上沒有一, 看著實在可憐。

趙啟恒見不得這樣難，不由生出幾分煩躁。他耐著子一面哄小姑娘，一面讓外面的丫鬟進來。

裴瓊疼得狠了, 開始鬧脾氣。聽到耳邊有人嗡嗡地說話, 覺得吵得自己腦袋都疼起來。

哭得太兇, 眼前都是淚水，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覺得有一個白晃晃的東西在面前晃，小姑娘壞脾氣地打了那個東西幾下。

見白白的東西沒被打走, 反而到自己的臉上，一氣之下，閉上眼睛張咬了上去。

小姑娘疼的有多很，咬得就有多重，一排糯米小牙死死咬著里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肯撒口的。

趙啟恒拿著溫熱的帕子給小姑娘汗，手被咬得出了也顧不得，換了一只手拿帕子，給了滿臉的汗和淚。

邊上拿著止藥進來的小丫鬟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低下頭，站在原地也不敢，只當自己是聾子瞎子。

小姑娘腹部的疼痛是一陣一陣的，這會兒又緩過來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狠狠咬了一口，把疼痛發泄出去了，竟不那麼疼了。

一回神，就覺到自己好像叼著什麼，熏得滿腥氣。

“呸呸呸。”小姑娘把東西吐出來，嫌棄地擰了擰小細眉。

小姑娘不僅上疼，里都是腥氣，眼睛又糊滿了淚水睜不開，難得不得了。

沒一會兒，一條溫熱的帕子在的眼睛上輕緩的了兩遍，小姑娘覺得眼睛很舒服，慢慢張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阿恒哥哥坐在邊上。裴瓊疼得難，一看見阿恒哥哥，不知怎麼的，更委屈了起來，的眼圈兒又紅了，弱弱地喚了一句“阿恒哥哥”。

裴瓊眼睛一眨，兩滴大大的淚珠子就滾了下來，可才流了兩滴淚，就顧不得傷心，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阿恒哥哥的上，怎麼，怎麼有跡……

不會，不會是自己的吧？

裴瓊想到這個，頓時得臉都紅了。剛剛疼傻了，這會兒才想起來樹林里的狼狽事。

下意識拿被子里的手去了自己的子，上面果然有一個不大的裂痕。

小姑娘的臉頓時火燒一樣的發紅，連耳子都紅了。

阿恒哥哥怎麼能這樣呢！惱地瞪了趙啟恒一眼。

趙啟恒不知道心中所想，見哭得這樣可憐，既心疼又擔憂。

小姑娘和趙啟恒的眼睛對視了一下之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垂下自己的眼簾，像一只小鴕鳥一樣鉆進了被子里，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這番作太大了，裴瓊好不容易不那麼痛了的肚子又痛起來，在被子里悶悶地說：“阿恒哥哥怎麼能撕我的子呢！”

趙啟恒聞言怔了一怔，他沒想到小姑娘是因為這個別扭。他把放在心尖上，唯恐一丁點的傷，急之下哪里顧得上那些。

這麼些年，人前他總是一副冷靜威嚴的模樣，從未嘗過這樣急切的滋味。

可他的小姑娘還未出閣，氣又天真，上有傷，若是被男人見到了，自然應該生氣的。

趙啟恒現在只怕傷口疼得厲害，他放了語氣哄人：“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糖糖乖，先讓丫鬟給你包扎，好不好。”

包扎什麼？

京城里有哪個小姑娘來月事了是要包扎的……

“不用包扎。”被窩里傳出悶悶的聲音。

小姑娘在被窩里嫌棄地皺皺鼻子，這里面一腥味，聞著不舒服。又把臉從被窩里探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趙啟恒的上的，又趕地了回去。小姑娘通紅著一張臉，躲在被子里。

的心砰砰直跳，心里莫名其妙地有點百味雜，也不單純是，也僅僅不是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還有點想笑。

大約是疼傻了。

裴瓊拿冰涼的手敷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被子里同趙啟恒說話。

“阿恒哥哥，我，我要回家。”

趙啟恒現在只想先給止，“好。你出來包好傷口，我就送你回去。”

小姑娘沒有接話。知道阿恒哥哥誤會了，可別別扭扭的，不知怎麼，就是說不出口自己是來了月事。

在被窩里小聲嘟囔了一句：“就不出來。”

這樣胡鬧。趙啟恒皺了皺眉。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通傳，“主上，葛老太醫馬上就到了。”

趙啟恒聞言，手輕輕拍了皺一團的被子一下，想把哄出來，先太醫看一下。

他一手，就覺得不對，被子下的人似乎是在抖。

趙啟恒見這樣發抖，怕傷口實在是疼得狠了，被子輕輕掀開一角，小姑娘連倔強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就被掀開了被子，出臉。

裴瓊的疼是一陣一陣的，剛說完話就又疼了起來。這次疼得比之前都劇烈，的牙都打著，大滴大滴的眼淚就那麼落在臉上。

上都在發著抖，趙啟恒連都不敢。

這時，外面就傳來一個老人家的聲音。

“哎呦，你們慢點喲。我這一把老骨頭啊。”

轉眼間，就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被兩個年輕力壯的侍衛架了進來。

那老頭一進來就開始嚷嚷，他邊胳膊邊說：“肅王殿下，你的侍衛們也太魯了。陛下好容易放我一日假，被他們這麼折騰了一路，我老命都要去了半條了。”

“哎呦，我這個胳膊呦。”老頭子邊走邊嚷。

趙啟恒沒工夫和他糾纏，沉著臉命令地看了他一眼。

葛老太醫趕笑了一下，往床邊走去。

床上那小姑娘臉蒼白，頭發都一綹一綹的，滿臉淚水地在發抖。

心疼兩個字就差刻在肅王的腦門上。

葛老太醫看得楞了一瞬，他從未見肅王的緒這樣外過。

他搖了搖頭，小兒哦。

小姑娘的手還在被子里，葛老太醫對說道：“小姑娘，把手出來，爺爺給你把脈。”

裴瓊已經痛得意識模糊了，什麼也聽不清楚，連喊的力氣都沒有，對他的話毫無反應。

邊上的丫鬟有點詫異，裴姑娘都那個樣子了，這太醫竟還同說話，讓把手出來？

還是趙啟恒放緩了聲音說：“糖糖，大夫來了，讓他給糖糖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倒像是聽見了趙啟恒的話，了幾下。趙啟恒放慢了作，把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

小姑娘現在本不得彈，趙啟恒了下的手，就痛得直掉淚，趙啟恒低聲哄了幾句。

葛老太醫一臉嫌棄，怎麼這樣麻。

邊上的侍衛趕把他的藥箱遞上去，他給小姑娘診了脈，皺著眉頭想了會，狠狠瞪了一眼趙啟恒，就去寫方子了。

他寫完方子，讓下面的人去抓了藥煎好。

趙啟恒沉著臉，沒和老太醫計較，同他說：“還在流，你再拿瓶好藥，給包扎用。”

葛老太醫那個暴脾氣啊，登時就忍不住了。

“包扎什麼包扎！那個兒家來了月事是要包扎的！”

“還有你！人家小姑娘來了月事，你帶人家來馬場，吹了寒風了涼，可不得這麼疼嗎？”

“我看這小姑娘似有寒氣，定是這幾日吃了冰寒之，你喜歡人家，也不知道看著，姑娘家家的子能這麼糟蹋嗎？”

趙啟恒被罵了一通，還沒說話，倒是小姑娘像是被聲音吵到了，不太高興地哼哼了兩聲。他不悅地看了一了葛老太醫，道：“出去說。”

把葛老太醫氣了個仰倒，過河拆橋！他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趙啟恒倒沒有馬上跟出去，他看著床上慘白著臉的小姑娘，這會兒似乎不那麼疼了，呼吸漸漸平穩起來。

他只是知道子會來月事，但從未在意過這個，之前也沒往這方面想，竟不知子來月事會這樣痛。

是他想岔了，怪不得小姑娘不讓他看傷口。趙啟恒有點頭疼，剛剛別扭得這樣厲害，還不知道醒了之后會怎麼樣。

趙啟恒了兩個小丫鬟進來，讓們把裴瓊照顧好，又讓人去安九，取來與裴瓊上一樣的服，照原樣給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