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趙啟恒有幾分不解。

剛剛因為疑,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一說完，就立馬手捂住了自己的。

小姑娘轉著眼睛往四周看了看，見左右無人，才吐了吐舌頭，湊近了小聲地對趙啟恒道歉。

“糖糖不該說得那麼大聲的。”

萬一被人聽見，把阿恒哥哥捉去了怎麼辦？

趙啟恒心思百轉，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確認似的問道：“糖糖是想看我用法把這里恢復原樣？”

他的聲音配合著小姑娘的聲音，也變得小下來。小姑娘聽不清楚，把臉又湊近了一些。

此時兩個人的臉已經挨得很近了, 呼吸都要糾纏在一起。

小姑娘滿心想著，阿恒哥哥是妖怪的事不能聲張, 所以只顧著小聲說話, 本沒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距離。

趙啟恒把問話又重復了一遍。

“糖糖是想看我用法把這里恢復原樣？”

小姑娘點點頭。

想了想，問道：“阿恒哥哥, 你是因為妖力不足，所以現在不能施展法了嗎？”

妖力。

趙啟恒在小姑娘里聽見過這個詞，當初在的閨房, 他一時想岔了, 還以為是……

他沉默下來, 直覺這小姑娘對他有什麼誤解。

難道以為他是妖怪？

趙啟恒試探著問：“糖糖為什麼覺得我會法？”

他側頭去看小姑娘。他們兩人實在離得近，原本只是臉著臉在一起說話，他這一，兩人的睫差點打到一起。

他們倆幾乎同時眨了一下眼。

小姑娘進了阿恒哥哥的眼睛里。他眸微闔, 那雙平日總是幽黑清冷的眼睛，此刻卻很溫。

這麼近的距離，小姑娘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的耳朵里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

熱氣從的心里蒸騰到了臉上，小姑娘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仿佛喝醉了似的，聽見阿恒哥哥的問題，很老實地回答道：“糖糖早就知道了，阿恒哥哥是妖怪嘛。當時在山上你給糖糖變胖兔子的時候，糖糖就知道你會法了。”

這樣近的距離，趙啟恒也不住。但他比小姑娘鎮定一點，還能保持理智，套的話。

“糖糖怎麼知道我是妖怪？”

“阿恒哥哥生得這樣好，全天下也沒有第二個，怎麼可能是凡人呢。”

小姑娘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一臉的理所當然，小模樣驕傲得不得了，仿佛夸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驕傲的樣子實在太生了，星目含，皎皎若朝霞。

趙啟恒的鎮定也維持不住了。他看著小姑娘，頭滾了滾，往后退了一步。

他退了一步之后，冬日里的冷風吹過，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瞬間就消失了。

小姑娘忽然之間就清醒了過來。剛剛都說了什麼呀！

的臉火燒似的紅起來。

其實以前也夸過阿恒哥哥的相貌，不知怎麼的，今時今日再說這話，總覺得有點心虛，好像很人似的。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邊上來了許多個暗衛。他們存在很低，也不知是幾時來的。

暗衛們打掃完一地狼藉，從花園的角落里搬了幾盆花過來擺好，又找了形狀相似的花架子擺著，假裝恢復完現場，就悄悄地離去了。

小姑娘不會武功，本就難以察覺暗衛的存在，而且剛剛的全副心神又都在趙啟恒上，心跳得比擂鼓還響，哪里能發現暗衛們的靜。

紅著一張小臉，眼神游移了下，卻不敢再看趙啟恒，只把眼睛往邊上瞟。

這一眼，卻看到剛剛還一片狼藉的現場，此刻已經全部弄干凈了，原地還擺了一個大花架和一些花。

不認得這些花，但出于對趙啟恒的信任，自然認為現在的花擺的和之前的花一模一樣。

其實康樂大長公主的花都非常稀有，暗衛短時間哪里能找出那樣多的花來，不過從邊上搬來湊數罷了。

“阿恒哥哥，你剛剛是用了法嗎？”

小姑娘沒看到暗衛，以為現場突然的變化是因為趙啟恒。一時間只顧著震驚，倒有些忘卻了剛剛害的心。

這也太厲害了！要是糖糖也會法就好了！

紅著一張臉，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趙啟恒，一點也毫不遮掩眼里的崇拜。

趙啟恒怔了一瞬，還是開口道：“糖糖，我不是妖怪。”

小姑娘聽到阿恒哥哥這麼說，了然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出去說的，阿恒哥哥別擔心。”

“糖糖。”趙啟恒喚了一聲，一臉正經地看著。

小姑娘被阿恒哥哥的語氣弄得有點心里發慌。

好端端的，這麼嚴肅做什麼。

糖糖真的不會出去說的，糖糖也知道要保護阿恒哥哥的啊。

有點氣鼓鼓的，圓亮的大眼睛就那麼直直地看著趙啟恒。一副若是趙啟恒說出什麼不合的心意的話，就要嗷嗚一口咬上去的樣子。

“糖糖，我真的不是妖怪。這里的東西是剛剛我的屬下來整理的，并不是我施法變出來的。糖糖若是不信，我可以讓他們出來見你。”

小姑娘全然呆住了。

阿恒哥哥在說什麼？

就像一只迷了路的貓崽兒，睜著無辜茫然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試圖找出一點證據。

“那，那你不是會變兔子嗎？”

“我那日問你能不能變胖兔子，你還說能呢！”

“還有粽子糖，那不是變出來的，難道是阿恒哥哥自己送到我房里來的嗎？”

“那日的紅薯就是你變出來的！”

“還有，還有你會飛，妖怪也會飛。”

……

小貓咪拍著自己的尾，急得團團轉，一會兒冒出一句話，看上去怪可憐的。

明明是弄錯了，卻看得趙啟恒心疼得不得了，仿佛都是他在騙人似的。

趙啟恒慢慢地同把那幾件事都解釋了一遍。胖兔子和紅薯是他的屬下送來的；粽子糖是他放到床邊的；會飛的人很多，那是輕功不是飛行之。

其實他也有錯。

往日他因為份的原因，許多讓暗衛做的事，都沒有和小姑娘講明。卻不想竟能聯想這麼多，還用妖怪這個解釋，把所有事的邏輯一一都補全了。

小姑娘還是不信。

“其他事就算了，阿恒哥哥不是妖怪，怎麼能從大牢里把憐月姑娘救出來呢？”

這件事與前面幾件事不同，它涉及了趙啟恒的真實份。

趙啟恒原本不想這麼早同小姑娘說自己的份的。朝中和宮里還有一些事他沒解決完，何況小姑娘還未開竅，此時并不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這會兒再瞞，日后讓知道了，怕是有的鬧。

趙啟恒剛要開口解釋，小姑娘卻立馬捂上了耳朵。

糖糖不聽！

若是阿恒哥哥連這個都能解釋，那他就一定不是一個妖怪了！

其實當初阿芷姐姐就提醒過了，都怪，為所迷，竟然一點也沒聽進去。

小姑娘心里的很，一直堅信的事被打破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趙啟恒試圖與說話，小姑娘更加捂了耳朵。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不過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兒，過了一會兒，小姑娘把手從耳朵邊上放下來。

趙啟恒見放下了手，以為不鬧別扭了，剛要開口，他的就被小姑娘的手堵住了。

白的指尖在他的瓣上停留了一瞬。

“不許說話！不要看我！我要靜一靜！”

小貓兒已經完全炸了，無論如何也哄不回來的那種。

說完就朝奇珍園外走去，毫沒有注意到錢嬤嬤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剛剛是錢嬤嬤帶進來的，其實連路都不認識，現在只能憑借著自己依稀的一點記憶，氣哼哼地走了出去。

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小姑娘越想越覺得丟臉。

趙啟恒無奈。他原本是來哄人的，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又鬧出了另一件事。

這回他可不敢放人走了，按著這小姑娘的子，怕是又要躲他十天半個月的。

趙啟恒追了上去。

小姑娘現在腦子里糟糟的，并不想理他。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不許跟著我！”

趙啟恒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他拉了拉小姑娘的袖子，想人停下來。

小姑娘甩開了他的手。

不知怎麼的，一時手快，錯手打了趙啟恒一下。小姑娘此刻心里了一片，倒也沒覺得手痛，甩開了人就想走。

“唔。”

一聲痛苦的悶哼。

仿佛是阿恒哥哥的，小姑娘聞聲趕轉過去。

只見趙啟恒手上包著的帕子滲出了，把整條帕子都染了。

小姑娘嚇了一跳，趕去看他的傷口。

這條帕子原本是青白的，此刻卻被染了一片紅。小姑娘嚇得手都略微發，趕幫趙啟恒把帕子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