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仙府一群徒子徒孫們,帶著各種迷茫,在三圣山下等了大半日,等的廖停雁最開始那驚恐的心已經煙消云散,重歸咸魚。
哪怕校長在臺上喊著“等這次績出來,你們都要死!”這樣的差生恐懼過后也會覺得無所謂的,反正大家都一樣嘛,就沒什麼好怕了。現在已經不想著遠方的死亡,只想著眼前的疼,有點想坐下歇歇。
縱觀全場,大概唯有,修為最低,剛才祖宗還一個余波殃及池魚,搞得流鼻,這怎麼扛得住。將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又從右腳換到左腳,終于,那獨自深虎的掌門大大從校長室里出來了。
他仿佛被人揍過一頓,顯得異常狼狽,頭上戴著的裝玉冠碎了,看上去搖搖墜。那一張清俊儒雅的臉此時紅白錯,異常彩。他中氣不足,有氣無力地吩咐:“師祖已經出關,不喜人打擾,都散去吧。”
“你們,進去,好好侍奉師祖。”這一句是對百人團說的。
領頭的弟子據說是掌門親戚小輩,定的領頭大佬,此時視死如歸,與掌門大大對了個眼神,帶著有如革命烈士的姿態,毅然決然領著一群姐妹,一步步走三圣山。
每個人的腳步都很沉重,全無最開始的興與期待。們在這段時間里,已經冷靜下來,想明白了此事必有蹊蹺,所以滿心惶恐。廖停雁的腳步也很沉重,只不過是真的疼,三圣山又大,那玉石鋪的地面雖然好看,可真他媽寬廣,人走上去和螞蟻似得,怎麼走都走不完。
正所謂山跑死馬,這地方又不知道怎麼回事有種奇怪的力,等到百人子敢死先鋒隊到達那巨大的中心建筑群下,不只是廖停雁,其他修為更高的妹子們都快不住了。
“這里好像不能隨意用靈力,怎麼回事?”有人忍不住小聲問。
還有人看著旁邊高聳云的漆黑鐵柱與鎖鏈,心下不安,“這些鎖鏈,又是怎麼回事啊?”
“這些花,好像是,好像是日月幽曇,這里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日月幽曇。”走過最外圍的紅高墻,又有妹子發現了不對勁,們眼前一片花圃,仿佛是圍繞著整個圓形建筑生長的。
廖停雁看著那些花,花型如牡丹,花雪白,花蕊為黑,枝葉也是漆黑,看上去怪好看的。畢竟不是土生土長,見識又,不知道這名為日月幽曇的花到底什麼來歷,能把一群妹子嚇得瑟瑟發抖如同見鬼。
有心想問,但所有人的臉都白的和花一樣,瞧著怪嚇人的,于是閉了。
們到了這里,周圍寂靜無聲,連風都沒有,不知道該往哪走。
“我們,是否要繼續往前?”
“當然,要去拜見師祖才行。”領頭大佬強裝鎮定。
“可是,該往哪里走呢?”
廖停雁聽到了一點奇怪的聲音,那種嘶嘶——嘶嘶——好像是蛇吐信的聲音。覺頭頂上一陣涼風,抬頭看去,見到一只巨大的黑蛇盤在柱子上,赤紅的豎瞳冷冷地注視著們。
這蛇大得離譜,有多大呢?廖停雁目測了一下,覺得這只蛇吃掉們這些人,大概只需要十口,一口能吞十個。而把們全部吃完,應該還不會撐著,畢竟腰那麼。
廖停雁一個,抓住了旁邊某位不知名師姐的胳膊,師姐也一個,抓住了旁邊師叔的胳膊。
廖停雁:……原來我們不是來給祖宗殺著玩的,而是來給他的蛇蛇送菜的。
一邊狂冒皮疙瘩狂害怕,一邊還空思考了下要是這蛇把們吞掉,們上戴著的首飾服之類的,這蛇能不能消化。
最后還是勇士領頭人走了出來,對大蛇畢恭畢敬道:“前輩,我等弟子,是來拜見師祖的,掌門命我等來侍奉師祖起居。”
大黑蛇從高高的柱子上蜿蜒爬了下來,無聲地地靠近,巨大的軀繞著們轉了一個圈。廖停雁站在外圍,覺那些漆黑泛的蛇鱗幾乎從自己手邊過去,心臟都差點停擺。
真是苦也,這麼大的蛇,這輩子第一次見,就要這麼親接。
好在蛇蛇并沒有要吃們的意思,只用探照燈一樣的眼睛照了們一圈,就從們旁邊過去了。
沙沙——
大黑蛇往前爬行,穿過了那些日月幽曇。
“快,跟上前輩。”領頭大佬低聲說,眾人連忙跟上。
領路大蛇帶著們一路穿過許多迷宮一般的宮殿,來到了中心塔下。明明們在山下遠遠看著,三圣山是清熠熠的,明亮圣潔,可是當們來到這座中心塔下,才發現中心塔這一片的天空與在外面看著是另一個模樣。沉的天空,籠罩在這一片天地,將那些金瓦紅墻的明艷建筑都鋪上了幾分沉氣息,再加上中心塔上綁著的漆黑鎖鏈,更令人骨悚然。
大蛇到了這里后,順著高塔的巨柱爬了上去,而眾人卻不能去爬柱子,們面前有樓梯。
“上去吧。”領頭大佬昂首往上走。儼然已經是個班長了,其余人都聽的,跟著一起上。廖停雁綴在隊伍后面,拖著疲憊的軀爬樓梯。
這麼高的塔,沒電梯的嗎?
還以為要一直爬到塔頂,誰知道大約也就爬了五六層的樣子,前面就停了下來,因為再往前沒有通往上一層的樓梯了。
這一層面積很大,上來就看到一條走廊和一扇門。走廊兩邊繪著仙人樂舞圖,和一些飛仙圖之類的巨幅彩繪,華麗神。然而這些漂亮的彩繪上,有紅的痕,仿佛是有人從這一頭將流的某樣東西,一直拖拽到了另一頭。更加可怕的是,那些痕是很新鮮的。
廖停雁開始回想進來前看到的掌門大大,是不是有哪里流傷了。應該不止一個人在回想,因為清楚地覺到旁邊的某位師姐抖了起來。
們的腳步聲在這里顯得異常明顯,心跳聲也是。走到那扇門前,門忽然開了一條隙,當隊伍最后的廖停雁走進去后,門在后又悄然關上。
在這里,廖停雁再次看到了那條大黑蛇,它盤在室的一柱子上,除了這蛇和們,這個空曠的空間里,還有一個人。
那人坐正前方的一張椅子上,對們說:“過來。”
廖停雁第一次發現有人能把簡單兩個字說得如此郁森然。
班長帶領同志們上前給祖宗行禮,“見過師祖。”
廖停雁隨大流一起,有點好奇地往前瞟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只白得有些可怕的腳。
這人赤足踩在深黑的地面上,皮下面約出青的管,赤足旁拖著黑花紋的寬大擺,擺微微拂時,出了另一只腳。廖停雁發現他左腳踝上系著一紅線,紅線上則穿著一枚木佛珠。
不知怎麼,那細細的一紅線,竟然給一種驚心魄的覺,看著看著險些不過氣。
上頭那位祖宗忽然站了起來,廖停雁看見他往自己這邊過來了,那雙腳在黑的擺里若現,最后停在——旁邊的師姐前。
“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一句話過后,廖停雁覺有些什麼濺到了自己上,鮮紅濃稠的在黑的地面上蔓延,浸了旁邊廖停雁鋪開的白擺。
強撐著跪在旁邊的廖停雁:“……”嘔
不行了。
我不行了。
死人了!
我好怕!死人了!啊!
有點想吐,但腦子里又特別清楚地意識到,如果現在吐出來可能會導致什麼可怕的后果,于是又下意識咽回去了。
……媽的,覺更惡心了!
師姐的尸地倒下來,倒在廖停雁的手邊,親眼看著師姐的臉慢慢變化,眨眼間變了另一個人。嗯?變臉??
附近有人在驚呼:“這,這不是菀靈師妹,這是誰?”
其他人都很慌張,“這人是怎麼混進來的,怎麼無人發現?”
剛搞死了個人的祖宗再次有了作,他踩著和尸,又停在了廖停雁面前。
廖停雁:“……”好像是在看我?不,祖宗,別看我!
“膽子真大。”
一聽這話,廖停雁整個人涼了一半,剛才旁邊那位不知名的姐妹被弄死之前,這祖宗好像也說了這句話來著。
可是怎麼膽子大了?本什麼都沒做啊!孫冤枉啊!
就好像打針之前,因為知道針頭即將扎下來,整個都會很敏銳,現在就于這種狀態,注意力非常集中,提著心等著哪個地方傳來痛。
頃,等來了一只手。那只手拈著的下,將的臉抬了起來。
既蒼白又冰冷的手到的下時,廖停雁只覺得渾寒直豎,背后冷汗瞬間下來了,就好像之前那只大黑蛇往旁邊爬過去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