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千…千兩?”
“了嗎?”明檀依稀聽裴氏提過,若是不留齋,尋常去寺中祈福添個五十兩即可,留齋歇腳也多是百來兩。可心愿得遂,千兩確實也算不得多,“那不然再添千兩?”
素心委婉道:“小姐,并非了,千兩已是心意極足。”
雖說先夫人留下的嫁妝極為厚,小姐出嫁之時,侯府與昌國公府也定會再備嫁妝,可家小姐是個手松的,偌大個定北王府,也不知是何境況,到時都需家小姐持,怎麼也該留些銀錢以備不時之需才是。
只不過家小姐眼下顯然沒想那麼深遠,代了還愿事宜,又興之所至,讓綠萼備上筆墨,要作畫。
素心綠萼齊勸:天漸晚,作畫傷眼,不若等明日去園中再作。
好說歹說勸了下來,沒想明檀還時時記著作畫一事,次日一早便催著去了東花園。接連幾日,明檀在府中又是作畫又是寫詩,時常嘆些個什麼,畫中姿容不及他真人半分,作的詩更是沒有半句滿意。
素心綠萼起先不知自家小姐是在瘋魔個什麼,綠萼想問,素心又攔著不讓問。到底是明檀自個兒忍不住,和們說起這相看一事。
那些個兵論們半字都沒記住,自家小姐描述未來姑爺姿容時那不帶重復的辭藻也沒記住,但就這麼日也念叨夜也念叨,兩人倒是曉得了,未來姑爺這容貌氣度,是俊到了自家小姐心坎上。
夏多雨,連著晴了幾日,夜里忽作悶雷,次日一醒便是傾盆大雨。明檀本是邀了周靜婉與沈畫一道去東花園作畫,造作一番。可今兒這天顯然不行。
明檀在屋里悶得慌,思及爹爹今日休沐,見外頭雨勢漸小,便吩咐素心去準備了份杏仁酪,撐傘去書房,給爹請安了。
明檀頗善話,只委婉地將話頭往未來夫婿上引了引,明亭遠便極有興致地開始大談定北王殿下的功偉績。
說起淳興六年秋獵,當時還是太子的康帝林中遇襲,遭數名死士圍殺。千鈞一發之際,他孤一人殺進包圍圈,重傷卻以一己之力周全護下太子,并施以極刑手段從留下的死士活口中,找出了圍襲兇手。
明檀捧臉贊嘆道:“有有義,難怪圣上如此信重于他!”
再說起前兩年戶部侍郎貪墨軍餉,他自戰場僥生而歸,一人殺進侍郎府取其項上人頭,鮮濺開兩丈遠。且不絕雙姝所,親自審理論罪,監斬戶部侍郎滿門。
明檀眸中發,附和道:“委實是極有!”
……
明亭遠說得極為開懷,明檀也聽得十分盡興。
小小姐與侯爺父相談甚歡的消息悄然傳至府中,明楚氣得跺腳,拂下桌上茶盞;裴氏則是深欣,笑舀著養湯;只沈畫覺出了些明檀目的,輕輕打著扇,但笑不語。
一下午,明亭遠說得口干舌燥,喝了四五碗茶,如廁都如了兩趟。待到說完,他長舒口氣,嗓子都已經有些啞了。
明檀乖巧地為他添著茶,又吩咐屋外候著的丫頭拿些潤梨湯來。
吩咐完,才似不經意地提了聲:“對了爹爹,先前陛下賜婚的圣旨兒收著,卻總覺不妥怕丟,夜里都睡不安生,兒想著,還是該送來由爹爹保管為好。”
“給你的圣旨,當然是由你收著。”
明檀掩,矜持細聲道:“如此,兒怕是要擔驚怕到婚之日了,就是……不知禮部擬的吉日到底是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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