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在福叔的打理之下,早已張燈結彩,滿府鋪紅。
他下馬府,福叔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定。福叔先前還想著,他們家王爺為了軍務,怕是還真干得出誤了自個兒大婚的事兒。
舒景然知他今晚回府,特地前來等他,還溫了壺酒。江緒卻冷淡推道:“不必,本王還要去趟大理寺獄。”
“……?”舒景然失笑,“明日你便婚了,今晚還要去審犯人?”
“婚而已,與審犯何干。”江緒輕描淡寫。
舒景然十分不能理解:“你既婚娶,至也該給足夫人尊重,難道你明日便要雙眼發青在府侯親?或者,你房之時也要擺著這張冷臉,或是將新夫人撂在一邊先補個眠?”
江緒無于衷。
舒景然又道:“我也是這兩日才得知,明家四小姐近些時日,因著你那回出現在別玉樓,似是誤會了你與水盈姑娘有什麼私,很是有些煩惱。你上回不是去找了明家四小姐麼,你竟連為何出現在別玉樓都未解釋?既于你有恩,你想娶好好對,別玉樓之事也無不可說之吧?且審犯這些瑣事,倒也比不得明日親重要,我瞧著你今晚還是好生歇歇為好。”
舒景然上回在別玉樓,也意外與白敏敏相撞,而前幾日平國公府辦蹴鞠宴,他又與白敏敏相遇。
白敏敏旁敲側擊著問他,上回他與定北王殿下去別玉樓,到底所謂何事,他便猜出了三分緣由。
江緒聽了,不知在想什麼,也沒什麼表。
過了半晌,他忽往外走,舒景然在后頭喊他,他也沒理。
舒景然搖了搖頭,以為這廝是油鹽不進,真又去大理寺獄審犯人了。
夜,靖安侯府仍是紅彤彤的一片,就連燈籠都蒙著淺淺紅暈,端的是一派大婚喜意。明檀遲遲未睡,趴在窗邊,茫然地看著月。
明日就要嫁人了。
那人會是的良人嗎?
先前是有些確定的,可如今,卻不那麼確定了。
覺得有些累,闔眼想休息會兒。
可鼻尖忽而盈來一陣淺淡檀木香。
遲鈍睜眼,先是看見一塊玉佩,而后往上緩緩抬著眼睫——
“……?!”
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下意識便了眼。
“小姐沒看錯,是本王。”男人站在窗前,垂眸看,“冒昧前來,是想告訴小姐,別玉樓是定北王府暗哨之樓。本王與水盈,是上下屬的關系,并無私。明日,本王會親來靖安侯府迎親,小姐可以好生休息了。”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長玉立,站在窗前,竟與如水月別樣合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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