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霄從酒店趕到季櫻那邊,屋里一片狼藉,東西散的堆著,還有被砸碎在地上的瓷。季櫻整個人臥倒在沙發上,嗚咽的哭泣。
“季櫻。”賀延霄按照給的碼打開大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趴在沙發上的季櫻哭聲不止,哪怕賀延霄已經走到邊,也沒有轉過面來見人。
“那個人呢?”
季櫻趴在那里搖頭,就是不說話。
賀延霄在旁邊蹲下,試著將拉起,季櫻下意識的用雙手擋住臉頰。
這般不同尋常的反應落在賀延霄眼里,他幾乎是瞬間想起從前跟季櫻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在嗜賭的父親那里遭到暴力就會這樣……
賀延霄強行拉開遮擋的手,果然,原本白皙的臉蛋上清晰的印著五指紅印,角還殘留著跡,可見施暴者下手多麼狠重。
當年,跟季櫻在一起之后才逐漸發現的。
季櫻的父親好賭又嗜酒,季櫻的母親看他實在不爭氣,跟別的男人跑了。季父贏了錢的時候會給季櫻零花錢,但如果輸了就會喝得爛醉,心里不順暢就把氣撒在季櫻上。
那時的賀延霄還是年心,對男人施暴這種事嫉惡如仇,非但沒有像某些人一樣嫌棄季櫻的家世,反而對這個脆弱的孩充滿憐惜。
后來,季父知道兒“攀上高枝”便借此索要錢財,一再二、再而三的找上門,賀家沒了耐,趁季父犯事的時候,推了一把力將人名正言順送進監獄吃了幾年牢飯。
被送進去之前,季父要求見兒一面,趁機請求讓賀家幫忙把他弄出去。當時的季櫻因為害怕,閉口不言,季父被抓走前還惡狠狠地咒罵,放狠話說出來之后要好看。
而如今,季櫻剛回來不久,又被出獄的季父找上門。
“我,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當時看我的眼神,那麼恐怖……做夢都會被嚇醒。”季櫻哆嗦著撲進賀延霄懷中,“怎麼辦,阿延,我難道真的逃不出他的掌控嗎?”
“五年前就是他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們的。”當初要不是有這麼一個父親拖累,季櫻大概不會被賀家其他人厭惡至此。
“我真的,真的害怕極了。”埋在賀延霄的膛前,哭聲不斷,“我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擺了過去,卻沒想到比曾經還要糟糕。不僅失去了你,那個人還變本加厲的想要害我…… ”
抱著這樣脆弱的季櫻,時間仿佛回到五年前還在一起的時候。賀延霄使不出力氣把人推開,手臂僵著,理智和互相抵抗。
他很明確自己現在喜歡的人是司婳,但也無法放任季櫻不管。哪怕他們分開,曾經的存在過,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也無法狠心的任自生自滅。
剛才在司婳的生日會上離開,他是迫不得已。無論如何,司婳是安全的,即時鬧脾氣,他也可以慢慢花心思去哄。
但季櫻遇到的事很嚴重,因為他曾經親眼見識過季父的瘋狂,本不顧及父面,他無法確定如果自己扔下季櫻不管,會遭怎樣的非人折磨。
賀延霄一面愧疚,一面安自己,等季櫻的緒稍微緩和,他就立即回去找司婳道歉。
季櫻的緒崩潰了幾次,去洗了個臉,兩只眼睛哭得通紅,臉上的痕跡還沒有消失。
“這樣的人,再送進去關一輩子也不為過。”賀延霄冷哼一笑,又恢復了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冷漠面孔。
“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季櫻語氣微,顯然剛才被嚇得不輕。
“你當他是父親,他可沒把你當做兒。”賀延霄握著兩只胳膊,認真的盯著的眼睛,告訴,“季櫻,你該堅強一點。”
季櫻咬著。
“你這個地方被他發現,已經不安全了,這兩天先去別住。”賀延霄習慣了命令般的口吻,倒也是誠心建議。
“阿延,我……”季櫻挪腳步,緩緩靠近他邊。
這次賀延霄幾時候退,避免再撲過來,“到此為止吧。”
季櫻仰頭,眼里滿是錯愕的小表,酸的眼淚頃刻而出,“我那麼努力……那麼努力才回到這里,可你卻說,你不我了……”
“阿延,不要對我那麼狠心。”掩面泣,無法接這樣的結局。
“今晚他應該不會再來,你自己注意點,我先走了。”今天是司婳的生日,還好剩下幾個小時,足夠他趕回去彌補。
“阿延!”穿著白,襯得臉上毫無。
比思維反應更快,賀延霄最終還是出手摟住搖搖墜的。
從季櫻那里出來,時間已經有些晚。手機震一聲,賀延霄收到司婳發來的分手短信,第一個想法是這次氣得不輕。
爽約的確是他不對,賀延霄能夠理解憤怒中的行為,讓司機加速開往櫻園。
他敲了幾次門,司婳的房間都沒有反應,賀延霄推開門,見里面空無一人,隨即來蔣媽,“司小姐回來了嗎?”
“回來了呀,直接就上樓回房間了。”蔣媽后來不在大廳,也就不知道司婳已經離開的事。
回想起剛才推開房門所見的場景,賀延霄忽然察覺到什麼,大步跑上樓,“砰”的一聲把人推開,大步邁進去,這才發現,房間里了些東西。
平日司婳整理設計稿的地方空了,一直放在角落的行李箱也不翼而飛。賀延霄當即拿起手機聯系司婳,電話已經打不通。
隨后跟來的蔣媽也察覺到況不對勁,忽然被男主人住,“蔣媽,打給司婳。”
很很快,冰冷的客服語音告訴他們,蔣媽的電話能夠打通,對方卻不肯接。賀延霄的臉沉下來,蔣媽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
從生日那天起,司婳離開櫻園,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也一直沒有回家。作室找不到人,柯佳云告訴他們司婳休假未歸。
兩天后,賀延霄的電話仍然于被拉黑狀態,他不得不讓賀云汐出面幫忙化解。可惜在這非常時刻,司婳拒絕接聽賀家人所有來電。
賀延霄用關系,很快查到司婳住的酒店,人看著,終于等到現。黑的轎車跟隨一路,見司婳走進附近的公園,賀延霄立即下車,跟隨后。
四周人群流,不易察覺,司婳抱著散心尋找靈的心思才來到這里。
近兩日心郁結,拿著畫筆遲遲無法落下,靈苦,抓心的煩躁。
晚上總是失眠,心里空落落的,疼得厲害,有時候從夢中驚醒,臉上還掛著殘留的淚痕。白天神不好,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勁,偏偏找不到治療自己的方式。
不得不承認,賀延霄那件事對影響甚深。沒辦法正視那段充滿欺騙的,努力轉移視線,讓自己的經歷集中在工作上,卻無法做出讓人滿意的作品。
從未放下段哄過人的賀延霄如今像小一樣默默地跟隨著,見司婳停在一棵葉子逐漸枯黃的大樹下,他一步一步靠近。
抬頭仰著天空,司婳輕輕閉上眼睛,著溫和的暖、拂過臉頰的清風,汲取著大地的氣息。
“婳婳——”
一道聲音兀然從后傳來,司婳渾一震。
回頭看見賀延霄,司婳轉就走。
后面的人趕追上,司婳卻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
經此一事,酒店位置已經被知曉,賀延霄三天兩頭出現,繼續住下去就會不斷遭到擾。時柯佳云在得知司婳分手的事后,極力邀請暫時搬進自己家中。
“謝了。”司婳猶豫片刻 ,接了朋友的好意。
“你跟我客氣什麼。”柯佳云是見證過這段的人,司婳遭的委屈大大小小都看在眼里,現在分了,簡直要拍手好。
約好時間,柯佳云親自開車去接,司婳仍然是從賀家出來時的那些行禮,倒是手上那件男士的外套格外惹眼。
“這是?”柯佳云以為那是前任留下的服。
司婳慢條斯理的將服折疊裝袋中,“是一個好心人留下的,等找到機會,我把東西還回去。”
作為服裝設計師,一眼就看明白這件服做工細,藏在袖口的特殊logo是出自世界頂尖時尚品牌高定。
那位言先生留下姓和一串數字,回到酒店卻發現,半張紙被浸的服暈染,末尾幾個數字看不清。
在景城和榕城都見過言先生,據了解,榕城并沒有姓言的出名大戶,也許對方只是途經此地也未曾可知。
或許,真的只能等有緣再見。
“只要不是那個狗男人就好。”柯佳云嫉惡如仇,聽司婳決絕的分手,總算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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