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雋要出差幾天，這會兒人已經在機場，即將登機，趕不上送行，兩人只能打電話。

走到路邊，正好有一輛綠出租車停下，司婳招手，上了后座。報出地址，便靠在椅背上繼續跟言雋通話。

“我已經上車了，晚上去那邊。”

“那記得調好鬧鐘，小心上班遲到。”言家離公司有一個小時路程，去那邊就要早點起床，所以言雋提醒把鬧鐘時間提前。

“還說專門給我安排一個司機送我，我拒絕了，怕早晨堵車，地鐵會更方便些。”只要踏進地鐵，通時間幾乎是固定的，不用擔心臨時堵車況，更不容易遲到。

司婳坐在車上一直在跟人打電話，說話的時候語速不不慢，聲音也較輕，并不會吵到別人，只是車里太安靜，前面開車的人能夠清楚聽見里說出的每一個字。

大概是對方的話讓到愉快，時不時會發出輕笑。

“那你到那邊，也要記得按時吃飯，該休息休息。”叮囑完瑣碎的細節，又甜甜的補上一句：“記得想我哦~”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讓無意識的嗔，“我不跟你說了，再見。”

電話掛斷，司婳臉上一直掛著暖暖的笑容。

轉頭看向車外，車子正好開到一個標志的分岔路口，司婳靠在椅座上，卻發現，車子開往另一條道。

連忙開口，“師傅，走錯了！”

對方置若未聞。

司婳眉頭一皺，“師傅？”

司婳心生警惕，那人從后視鏡中看見的作，立即出聲，“是我。”

“賀延霄？”司婳抬頭，難以置信。

賀延霄知道司婳不會答應跟自己見面，所以為了這一場近距離相聚，他已經在司婳的公司樓下偽裝好幾天，終于讓他到司婳需要直接乘車的時候。

因為是出租車，司婳才沒有防備，當時跟言雋打電話，也沒去看司機長什麼模樣。

“賀延霄，停車！”

從這條道走，車子已經偏離要去的地方，司婳冷靜下來，問：“你想帶我去哪兒？”

“我只是想跟你見面，好好談一談。”賀延霄如實道出心中想法。

“我跟你之間并沒有什麼好談的。”當初該說的話都說了，翻來覆去都是爭吵，有什麼意思。

車子繞了十幾分鐘，才在一個車輛較的地方停下，賀延霄鎖上車門，司婳打不開。

他忽然從副駕駛上抱起一束花遞給司婳，司婳掃了一眼，沒接。

賀延霄看著這艷的花朵，“這不是你以前最喜歡的花嗎？”

司婳毫不猶豫否認，“不是。”

“你撒謊。”賀延霄似乎有些小得意，以為抓住的小心思，“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薔薇。”

司婳抬眸，反駁道：“當初的司婳喜歡薔薇并不是因為喜歡薔薇。”

只是因為當初的賀延霄喜歡，才會去喜歡這個東西。

“可你并沒有告訴我。”

“是啊，我也做錯了。”

也是后來才明白，中不能一味地附和對方的喜好，那并不能真正代表兩人心靈相通。

“既然你費盡心思想要見我，如今我也被你困在車上，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反正現在說“不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了了賀延霄這段心思。

“婳婳，這兩年……我很想你。”

曾經他認為難以啟齒的話，真到說出口那刻，忽然覺得沒有那麼難。

司婳垂眸，并不想回應他口中的思念。

“當時，我并沒有搖擺不定，我已經準備跟你好好過下去。”賀延霄繼續坦白。

“你所謂的好好過下去，就是一邊拿著昂貴的禮哄我，一邊照顧前友。”司婳毫不猶豫破他的虛偽。

“婳婳，你還恨我是不是？”

“最開始怨過，但現在……”輕輕搖頭，“我不會恨你。”

會慢慢忘記，將那段記憶淡化。

“賀延霄，其實你并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因為我先提出離開，又沒有按照你所想的那樣回頭，所以才會不甘心，誤認為自己喜歡我。”

“不是，我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你。”那三年，司婳已經在他邊留下痕跡，有些習慣到現在非但無法抹除，還越發深刻。

“在季櫻回頭之前，你不也懷念了五年嗎？”

“如果我回到你邊，結果只會跟你和季櫻一樣。”耗盡愧疚與憐惜，被厭棄，然后漸行漸遠。

“不！你跟季櫻不一樣，我當初誤以為自己放不下，沒能盡早看清自己的心，直到季櫻回來才發現真正不能放手的是你！”賀延霄迫切的想要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說不通。

司婳嘆氣搖頭。

有些人困在局里，沒到事發聲那刻就怎麼也不會相信。

但這件事，已經永遠無法驗證，不想再跟賀延霄產生任何瓜葛。

“賀延霄，你放我下去吧，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已經足夠幸福，所以對很多事更加寬容。

他偏就不肯。

賀延霄再次踩下油門，車子發，速度很快，這次司婳的心是真的懸起來。

“賀延霄！”

“賀延霄你冷靜點，你要談我們繼續談。”

這車速是不要命了嗎？

“賀延霄，我還，還有話跟你說，你先停車。”真怕了，開始附和賀延霄的話。

然后賀延霄一直沒停，直到一道前關卡被攔下。過車窗，司婳看見悉的車輛，終于安下心。

“賀延霄，打開車門吧，趁你還沒犯罪之前。”如果賀延霄執意困住，說是蓄意綁架都沒錯。

“你不能讓一時沖回了你自己吧？想想你賀家，你還有家人。”

賀延霄上背負著責任，這是他必須考慮的問題。

終于，車門打開，司婳毫不猶豫朝那人奔跑過去，帶著滿心的依和信賴。

“言雋。”

在司機變換路道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向言雋求助，他果然在第一時間找到。

“別怕，我來了。”言雋抱著哄，看向前方的眼神閃過一冷厲。

賀延霄從車上走下來，手里抱著那束鮮艷的花，臉上出一抹苦，“婳婳 ，現在你都開始這麼防備我了嗎？不過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

言雋眼睛微瞇，抬手擋住眼睛司婳的眼睛，“婳婳，你先上車。”

很聽話，乖乖坐進自家的車。

言雋替關上車門，就在那瞬間，直接沖上去給了賀延霄一拳，將他堵在車邊，聲音過耳畔，“賀延霄，連這麼卑鄙的手段都用，你若還敢覬覦，我一定讓你一輩子后悔今日的行為！”

堂堂賀氏總裁偽裝出租車司機帶走前友，這種行為簡直變態。

他從不輕易怒，但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是認真的。他可以做溫和知禮的謙謙君子，也能為保護心的人揮出暴戾的拳。

賀延霄猝不及防的被按在車門邊，大力咳嗽起來。

“言雋。”

聽到司婳的聲音，言雋才松開手，轉離開。

賀延霄牽了牽自己的外套領，臉蒼白，把掉落地上的花重新撿起。

有些花瓣已經凋謝，他一點一點的，把每一片都拾起來。伴隨著咳嗽聲，曾經那個高冷孤傲的男人，終究還是紅了眼。

司婳過車窗看著外面，“這次可以不報警嗎？”

“婳婳。”言雋眉頭微蹙。

司婳抬手平他的眉頭，親了親他的下，“我只是，再也不想跟他產生任何關聯了。”

“好。”言雋終究還是不忍拒絕。

車子發前，車窗緩緩打開，里面傳來司婳的聲音，“賀延霄，我已經放下過去，希你也能正視新的生活。”

其實，是在賀延霄主打開出門那刻，決定放他這一次。

賀延霄蹲在地上，拾起最后一朵花瓣，轉回到車。

車上除了司婳曾對他說過喜歡的花，還有兩年前沒能送出去的那份禮。他把那兩份禮放在一起，發車離開。

路上，腦海中一直回響著司婳最后留給他的那句話。

“放下……”

司婳瀟灑的走出了那段，卻還要要求他一起放下。

狹窄的馬路，前方駛來一輛大車，賀延霄神恍惚，為避開前方來車，急速打方向盤。

一輛綠出租車沖出欄桿。

第65章 敗給溫

燈籠高掛, 火樹銀花，除夕夜的言家燈火通明。

言老太太指揮李嫂張羅著新年事宜，對第一次來到言家的司父格外熱忱。

按理說他們隔著一輩, 但老太太不計較那些虛的, 只曉得自己孫媳婦兒家里就剩這麼一位緣父親，所以對司家父格外的照顧。

上回慈善活, 雙方家長借此見過面商量兒親事, 得到祝福的兩人已經在除夕前領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