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束窘的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以後,柳清棠的心一直很好,在皇帝的千秋節上也一直是態度溫和。但是這個好心並沒有堅持很久,就在晚上散宴後,回到慈安宮剛準備睡下,就有一個在皇帝的長安宮當差的小太監匆匆忙忙的來了。
“你再說一遍?”柳清棠坐在上首臉黑沉,這麼一說把方纔還有些條理的小太監嚇得有些結起來。
“皇上今日多喝了些水酒,長安宮裡的一個小宮應彩……著皇上做了……做了那事。福……福公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讓奴才來稟報太后娘娘,請……請娘娘定奪。”
“胡鬧。”柳清棠冷冷道,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聲音不大卻是嚇得下面回話的小太監面慘白。
皇帝一般都是滿十五歲之後,纔會安排世清白的大宮引導他周公之禮,斷沒有這種隨隨便便就要了哪個的道理。這種有野心的人宮裡並不缺,想往上爬也沒錯,卻不能不知道分寸,這種一葉障目看不清自資本,妄圖爬上皇帝的牀就一步登天的愚蠢之人,等著的只有一個死的下場。
福公公也是和寧公公一樣早先是伺候先帝的,這次竟也這麼沒有分寸,就看著皇帝做這種糊塗事。他今日才滿十三歲,這麼早就做這種事對的傷害是極大的,有多皇帝就是過早接這種事耽迷聲,最後壞了底子,三四十歲就去了的。
柳清棠氣的眉頭皺得死,站起來就準備去理這件事。
可是站起來後又忽然一頓,若是皇帝沉迷,因爲這樣早早的駕崩,對於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只要皇帝有留下孩子,那麼完全可以扶持另一位小皇帝登上帝位。那樣難道不比留著他時刻防著要好上許多?至等另一個孩子長起來,又有了許多時間。不僅不該阻止,還應該引著皇帝往這條路上走纔對。
柳清棠心中的怒火,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一下子澆滅。
可是當這麼想的時候,又不知怎麼的忽然記起那年剛進宮,那孩子披麻戴孝神木然的著大殿上父母牌位的樣子,子單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還有許多年後他意氣風發的坐在朝堂上指點江山的樣子。用子最好的時,養大了那個孩子,最開始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跟在後姐姐,然後被糾正應該姨母,他還不高興的嘟著。
後來也不記得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親熱又涇渭分明的母后。那時一直以爲那是孩子懂事了,卻不知道那只是他已經明白瞭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帝。皇權怎容他人掌握,即使很大程度上是爲他奪來的這位置,也沒有干預的餘地。
皇帝上輩子賜死了,這輩子厭他疏離他,卻始終不願意承認他依舊是心裡那個孩子。就像母親即使覺得孩子是個壞蛋,罪大惡極,又怎麼忍心親手殺了他,讓他走上絕路。
一直說服自己,皇帝做的那些事都是因爲兩位首輔的讒言迷,便生生將滿腔仇恨傾付在兩位首輔上,將他們視作眼中釘。可是……真實的況是如何的,已經猜到,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柳清棠面冷的嚇人,垂著眼看了自己素白的手一會兒,僵住了的形終於了道:“桃葉留下,綴隨我去長安宮。”然後往門外走。
就像當初說的那樣,不到萬不得已,不對皇帝手。看在……他了這麼多年母后的份上,最後的分。
等柳清棠走出門口,正看到秦束等在那裡。這時候其實天已經晚了,只是秦束還在忙著一些事沒來得及休息,一聽到這邊有靜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早有另一個從長安宮來的太監將事與他說了,秦束便立刻讓人準備好太后娘娘的轎攆,果然剛準備好就見柳清棠從殿走出來。
看到他,柳清棠呼了一口氣,走過來上了轎攆。秦束看了眼的臉,有心想說些什麼,可週圍都是人也不好說,便手扶了一把,低聲道:“娘娘,小心腳下。”
柳清棠他的手了一瞬,然後又自然地放開,坐在轎攆上的時候臉上的神已經正常了許多。
安靜的宮牆,一隊人提著燈籠擡著轎攆低頭匆匆走向皇帝的寢宮長安宮,幽靈一般。
而此時的長安宮,平日裡總是沒眼帶笑,像是個毫無心機天真年的蕭淮旭,正臉沉沉的在福公公的伺候下披上外袍。他瞟一眼跪下在首抓著一件子裹著自己的人,淡淡的道:“讓人把拖下去殺了,在……母后來之前,別讓這卑賤的東西污了母后的眼。”
子一聽,臉上出不可置信的神,帶著淚的擡起臉呆呆的看著蕭淮旭,良久才出一聲哭聲哀求道:“皇上,皇上奴婢已經是您的人了,求您網開一面,是奴婢異想天開奴婢知錯了,看在奴婢平日全心全意照顧皇上的份上,皇上您饒了奴婢一命吧!”
“拉下去,堵著的,別讓說些什麼。”蕭淮旭看也沒看,掃過混的龍牀,眼裡有些不虞。不過是個小玩意兒,平日多給了幾分就忘記了自己究竟是個什麼份。竟敢算計他,若不是那張臉,他怎麼會願意多看一眼,讓人作嘔的蠢東西。
侍衛聞言堵住應彩的,將往外拖,只是還沒到門口又被人堵了進來。柳清棠帶著綴和秦束走進來,殿裡的幾個奴才和侍衛跪了一地的。
安坐在那裡的蕭淮旭瞥一眼還沒來得及拖出去的應彩,臉上終於有了些忐忑,然後勉強拉出一個笑迎上去。“母后,這麼晚了還勞您跑這麼一趟,兒子不孝。”
此時那個應彩乘機從兩個侍衛手中掙出來,撲到柳清棠腳下,哭喊著太后娘娘饒命,手就要去拉的角。秦束就站在旁邊,想也沒想腳就將踢開,見倒在一邊裡溢出些,表也毫未變。只是有一瞬間看到應彩擡起的臉,他莫名覺得心頭一,似乎覺得哪裡有些奇怪的眼。
蕭淮旭又冷聲對愣住的兩個侍衛道:“還不將人下去死。”
“慢著。”柳清棠理理袖子,擡眼看著蕭淮旭,“皇帝先別急著殺,如今還是你的誕辰,不宜見。再者,後宮之事,怎麼也得讓哀家聽聽這原委,親口問問這膽大包天的宮,究竟是誰給的膽子敢著皇上做這種事。”
在柳清棠的目下,蕭淮旭笑不出來了,臉說不出的難看,或許還夾雜著幾不安,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見。然後他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小聲道:“母后,淮旭知錯。”
柳清棠雖然大了蕭淮旭八歲,但是蕭淮旭爲皇家的孩子本就早,柳清棠剛進宮的頭兩年,和這個外甥與其說是長一輩的人,不如說是個姐姐。只是後來經歷的事越來越多就變得不再那麼喜歡笑鬧,對蕭淮旭也格外嚴厲,兩人的關係才漸漸變得生疏起來。
說生疏或許不太恰當,只是蕭淮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越來越像個小年,笑又溫和,和小時候的早截然不同。當初看到他這樣,柳清棠還爲他終於有了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而高興,後來重生之後柳清棠才明白,這幅樣子不過是他裝出來給看的而已。
現在又看到他和□□歲時一樣,的和認錯,柳清棠卻不覺得心,而是覺得心累。不論什麼時候,這孩子都能在面前僞裝。
“既然知錯了,下次便不要再犯這種錯。你是皇帝,便要學會控制自己,今日這麼一個小小宮就能讓你方寸大,他日又當如何?別讓哀家失。”柳清棠心冷,語氣也就格外冷。
蕭淮旭聽得子一震,低頭諾諾的又說了一次:“絕不會再有下次。”
“那皇帝便好好休息,人我會帶走好好置。”柳清棠這才終於施捨了一眼給被兩個侍衛按在地上的應彩。衫凌頭髮落下來遮住了大半臉,也看不清。
蕭淮旭垂著的臉上有一驚慌,隨即又被他下。只擡眼一臉關心帶著些愧疚的道:“不過是個卑賤的宮,拖出去置了就是,別累的母后這麼晚還不能休息。”
柳清棠本準備走,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哀家有意在宮建一座‘宮獄’專門置這些犯了錯的宮太監,皇帝覺得如何?”
蕭淮旭心裡轉了幾轉,仍是謙和的道:“務府不是專門有這麼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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