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開始將大把大把的時間耗在公司里, 他整日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除了開會就是見客戶,公司里的員工都在議論, 說他終于有點東的樣子了。
只有沈宴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在轉移注意力, 在麻痹自己。
沈宴沒有再去過《不語心事》劇組,也沒有見過阮知微本人。
只有在辦公室里, 他實在工作不進去的時候,會繼續看《佳人之約》, 阮知微演《佳人之約》的時候要比現在圓潤一點, 臉上有點嬰兒, 看上去了幾分溫婉,多了些清純可。
有時候,電腦屏幕里的《佳人之約》里演到阮知微的哭戲時, 沈宴還會下意識地出手, 想給眼淚,而當他手指到屏幕時,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麼。
他會暗罵一句自己傻。
找也不可能找,忘也忘不掉, 沈宴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在把《佳人之約》看了第十遍之后,沈宴也有點看膩了。《佳人之約》里的阮知微他看過太多遍了,他想看看其他模樣的阮知微。
于是, 沈宴開始在網頁上搜阮知微,他一搜, 才發現還是有阮知微相關消息的, 而熱度最高的居然是和安悅然助理相關的新聞。
安悅然助理?
沈宴對安悅然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他記得安悅然似乎和阮知微是一個劇組的, 是個趨炎附勢的拜金人,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點開微博,一字一句讀完了小助理發完的微博長文。
“最后,我要謝知微姐,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不求你原諒,希你以后始終良善溫,你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這是小助理最后一段的微博長文容。
安悅然助理對不起阮知微?發生了什麼事?
沈宴在這個瞬間,才恍然發覺,自己以前好像是真的不夠關心阮知微,阮知微上過熱搜他不知道,甚至和小助理的這些恩怨他都一點沒聽說過。
想到這里,沈宴的眸沉了沉。
片刻后,他給助理打了電話:“查一下安悅然之前的助理,們鬧到熱搜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的來龍去脈很快展現在沈宴眼前。
不過是娛樂圈再常見不過的星耍大牌、欺負助理事件,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是這事和阮知微有點關系。
阮知微曾好心幫過被安悅然欺凌的小助理,只是這小助理不知恩,反咬了阮知微一口,害得阮知微被安悅然針對,再后來安悅然出事,遷怒小助理,小助理這才被反擊,在微博上曝了安悅然,也順帶和阮知微道歉。
沈宴低頭看著資料,瞳仁里一片暗暗的漆黑。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里,阮知微還經歷了什麼?而他居然毫不知。
他本來以為安悅然只是勢利了點,沒想到,還敢欺負他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阮知微知道他給了安悅然資源之后那麼生氣,這怎麼可能不生氣,是個人都會生氣,阮知微脾氣已經算好了,能忍他這麼久。
“安悅然之前的那個助理現在在哪?”沈宴冷聲問。
“自從熱搜事件之后就退出娛樂圈了,現在在親戚家的花店打工。”助理如實匯報。
沈宴沉半晌:“把聘到沈氏集團,做最難最苦的業務線。”
“啊?”
“聽不懂?”沈宴揚眉。
“懂、懂了。”助理連忙點頭,出去按照沈宴的吩咐找人事部門了。
沈宴這麼做,是有他的原因的。那助理在微博上語氣真意切的,應該是真的對阮知微有疚,可能還想彌補阮知微,那就把拉到自己陣營里,不管怎麼樣,沈宴和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阮知微好。
但是做過錯事,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所以讓做最難最苦的活兒,以此償還。
至于安悅然……
沈宴危險地瞇了瞇眼,他打算親自去一趟劇組,“好好地”理一下。
劇組片場前,正在拍阮知微和蘇的戲份。
卓凡和許不語所在的公司出現了危機,許不語所在的部門上去的項目報告數據出現了問題,錯誤數據被其他公司舉報,讓公司出現了一大筆虧損,聲譽到極大損失。
這數據的錯誤明明是許不語的同事犯的,鍋卻要許不語來背。
畢竟,那個犯錯的同事和上司有不正當關系,上司自然要護著那個同事。不過就是找個人來背鍋而已,犯錯的同事一向不喜歡許不語,干脆讓許不語來背這個鍋。
面對上司和同事的刁難,許不語多覺得心寒,為公司兢兢業業付出很多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但也明白,無法反抗,這次到自己為職場權力場上的犧牲品。
就在許不語認命,打算屈服的時候,是卓凡站了出來,攬下了這個鍋。
一向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卓凡,連主背鍋的時候,他都笑得很不正經:“這樣吧,就當是我干的,反正你們只需要個背鍋的人,也不用管這個人是誰,對吧?”
此話一出,公司的人都有點尷尬,他的話太直接,像是把那遮布一把揭了下來,把丑惡**地展現給眾人看一樣。
犯錯的同事狡辯:“這本來就是許不語的問題,監管不力。”
卓凡笑笑,沒應聲。
他開始收拾辦公桌上的品,一樣一樣地收拾,不急不緩,他把品放到紙盒箱里,準備去和hr提離職申請,而許不語,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卓凡。
卓凡收拾完東西,離開的時候會路過許不語,他走之前了下的頭:“噓。等我混好了,就帶你走。”
這次許不語沒有躲開,也沒有像以前對他那麼冷漠,咬著下,猶豫開口:“你為什麼……”
“就當我對你的補償了,”卓凡離許不語很近,他靠近,聲音輕了下來:“我想起來大學時候的事了,對不起,怪我。你很好,那時候很好,現在也很好,好得我想補償你,還奢你能原諒我,我們在一起。”
許不語的下被咬出了痕,眼里不知不覺間泛起了淚花,家境一般,這份工作太難得,如果讓背鍋離開,以后在這個圈子可能都混不下去,而卓凡替承擔了這些。
對卓凡從來沒有給過好臉,大學時候卑微而好的暗以那種方式無疾而終,因此討厭卓凡,而現在卻終于被他想起,他還說,很好,他要補償。
許不語含著淚,使勁地搖了搖頭:“算了,這本該是我的。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你也不用替我背鍋。”
“可是我已經不想在這里待了呢,這麼骯臟的地方,配不起干凈的你,也配不起喜歡你的我,”卓凡彎笑,最后和告別:“我先走了,不語,你乖一點,記得等我。”
說著,他抱著紙箱走出辦公室,清瘦的年長了一張帥氣致的容,連離開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的,似乎他不是被迫離職,而是去為他的公主開拓疆土,重新殺出一條路。
他離開的姿態很灑,這世間萬,仿若沒有任何能難倒他。
辦公室的職員們都忍不住看他直的背影,許不語眼淚落得越來越兇,知道離開這里以后他會有多難,以后又會有多辛苦。
一邊眼淚,一邊大聲他的名字:“卓凡——”
卓凡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聽到許不語他,他的腳步頓了下,但還是沒回頭。
他抬起右手,朝比了個手勢,是五指張開的手勢,這個手勢意味著“石頭剪刀布”里的布,諧音為“不”。
卓凡在告訴,許不語,別哭。
許不語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再也忍不住,捂著臉,淚如雨下。
……
而在后臺的化妝室里,安悅然一邊上妝,一邊聽著前面傳來的聲音。
劇組里墻壁都是用白板搭起來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是以,安悅然能清晰地聽到阮知微和蘇演戲的聲音,兩個人都是原聲演,阮知微的那聲“卓凡——”聽得安悅然上直起皮疙瘩。
接著就是阮知微的泣聲,阮知微的音本就甜,這樣哭起來的時候更顯得我見猶憐,似乎哭得不上氣來。
安悅然一邊聽著阮知微哭,一邊翻了個白眼,心里罵道,做作,惡心。
翹著二郎在臉上拍打著散,化妝室沒有其他人,而安悅然,坐在了阮知微的位置上。
自從沈宴投資后,劇組的各方面標準都高了起來,尤其是對阮知微,提供專門的化妝位、配餐甚至房車,阮知微的化妝位上全是大牌妝品牌,安悅然趁著沒人的時候會坐在這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