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然走不，手腕仍然被攥住。

傅曦的指尖溫熱執拗。

力道也不大，但就是讓掙扎不開。

明溪有些茫然，扭頭看過去。

傅曦垂著腦袋，不看。他渾看起來有些繃，像好不容易得到最珍貴的東西，一秒也不想讓其離開自己視線一般。他憋了憋，忍不住口而出：“小口罩，你能不能，哪兒也不去。”

傅曦抬起頭：“你好好坐著行不行。”

明溪：“……”

明溪的臉突然也燙了起來。

撓了撓頭，復又坐回了椅子上，手擱在床邊。

傅曦攥住手腕的手指松開。

就在明溪愣了一下時，年的手很快覆了上來，作輕而繾綣。

他與終于牽上了手，十指相握。

冬日，干燥，兩人掌心和指腹相，能覺到彼此的溫度、氣息、。

傅曦牽著的手，耳朵尖發紅。

明溪看了他一眼，見他低著在笑，俊朗的眉眼舒展開來。

明溪的角也一點點小幅度彎了起來。

很古怪又默契的，病房里一時之間安靜下來。

兩人都沒說話。

空氣里充斥著若有若無的曖昧和灼熱。

……

傅曦仍然覺得有種不真實。

這麼一個銀裝素裹、下雪的早晨，天還蒙蒙亮，整個世界都在沉睡的時候，他腦子不甚清醒地接到了趙明溪的一通電話。

電流伴隨著的聲音在耳邊嗡鳴。

此時此刻還在傅曦腦子里回旋。

問出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他還以為又要說些將他打進地獄里的話。

但萬萬沒想到，說也喜歡他。

像是被一只手松開太久，久到信心低落到谷底。再次被牽住的時候，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的，就這麼突如其來驚喜地降臨了。

小口罩說——

喜歡他。

全世界最喜歡他。

終于喜歡上了他。

消失很久的炙熱的火好像又回來了。

而且比先前還要更加熱烈、真實一點。

他所畏懼的東西，就這麼被沖散了。

傅曦忽然慶幸自己一直在等，等得足夠久，他所奢的，就終于落到了他懷里。

趙明溪喜歡他，他現在什麼都不怕。

“所以現在——”傅曦啞著嗓子開口。

他心里還是有很多不確定，想說，所以現在和他是兩相悅了嗎？以后不會反悔嗎？不會再次說出把他當老大之類的話了嗎？不會離開他了嗎？

“現在我已經不記得沈厲堯長什麼樣了。”明溪一聽他開了個頭，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趕舉起沒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發誓，痛心疾首道：“現在我心里就只有你。早，我只和你早！”

等等，都滿了十八歲應該也不算早了。

傅曦仿佛得到了安，角不由自主得意地翹了起來。

但他盯著趙明溪，說出來的話還是酸溜溜的，帶著幾分幽怨：“不記得姓沈的長什麼樣，但還清晰地記得他的名字，還記得和他看過的電影……”

“都忘了！沈什麼？沈冬梅？什麼冬？什麼梅？”明溪道：“天吶，我得了失憶癥，怎麼電影也忘了！下次跟你去看！”

傅曦耳全是紅：“那你之前還嫌棄我胖——”

明溪對天發誓絕對沒嫌棄過傅曦胖！

比竇娥還冤！

“傅曦，你自己腦補的不能賴我頭上！”明溪道：“你看看你這不正好嗎，一米八八，穿顯瘦，有，完全擊中我的審取向！一分不多一分不！”

傅曦心里的小鳥尾已經翹了起來。

他道：“你確定完全擊中你審取向嗎？那沈厲堯呢，他長得不符合你審你還追他？你還每周去廣播室蹲守他，你還和他有那麼多合照，你還——”

說著說著傅曦就義憤填膺了起來：“你還知道他喜歡什麼口味，還被拍到和他一起招生，給他遞茶，你們還去西餐廳吃飯……”

“…………”明溪風中凌，懷疑‘沈厲堯’這件事這輩子都過不去了！

明溪想穿回去暗鯊追沈厲堯時期的自己！

年不知初貴，一失足千古悔！

“等等，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明溪腦子瞬間轉過彎來，看著傅曦，忽然忍不住笑：“你特意查過？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歡我了？”

傅曦當然打死不承認：“趙明溪，現在談論你呢，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明溪見他臉發紅，越想越覺得可能是這樣，忍不住問：“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難道是——帶我回桐城那天——？”

“不對。”明溪喜滋滋地猜測道：“說不定在那之前就開始了，不然你對我那麼好干什麼。”

當時明溪只以為傅曦對待兄弟都這麼好，見過他對待告白的生的方式就是直接扁千紙鶴，完全沒往那方面想過。

“難道是給我手機殼那天？”

“等等。”明溪恍然大悟：“什麼幫派手機殼，你那時候是想弄手機殼，但不好意思說吧？！”

傅曦：“…………”

傅曦臉越來越紅，偏過頭去。

明溪快笑死了，忍不住一條膝蓋跪到床上，拿手指去他的紅番茄的俊臉：“躲什麼呀。”

“還什麼‘我家司機買了一大堆，我吃不完，剩下的讓你幫忙解決而已’。”明溪惟妙惟肖地模仿著傅曦的語氣。

現在想起來，這些事居然還無比清晰地在腦海當中。

震驚地笑道：“所以那天你就是專門給我買的早餐吧？！”

“夠了！小口罩。”傅曦被得無路可逃，整個人后仰，在床頭的墻上，臉紅滴。

見趙明溪還在笑，傅曦恨不得再次掀起被子蓋住腦袋。